陳諾微微一笑,把李瑤平放在地上,摸了摸.她的左腳踝處,問道:“是這裡?”
“嘶……”被陳諾這麼一碰,李瑤倒吸一口冷氣,心裡卻升起了一絲爭取同情、逃脫魔掌的希望,趕緊答道:“嗯,就是這裡,好痛……”
“別亂動,很快就完事的。”陳諾說完這句話就站了起來,飛快地把上衣脫了下來。
聽到這句話,再看到陳諾已經在急不可耐地脫衣服了,李瑤終於徹底絕望起來。她知道,自己已無法倖免了。她是個很好強的女人,儘管陳諾這麼冷血,她卻不肯毀約,何況自己要毀約陳諾也未必答應……
她只得拼命地咬着下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以免更加刺激陳諾的獸性。
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吧,誰叫自己技不如人?李瑤悲哀地想着。
陳諾卻沒有象李瑤想象中的那樣接着脫.褲子,而是大步走到一棵樹旁,笨手笨腳地爬了上去,折了幾根樹枝,然後跳了下來,順手把地上的兩個手機都放進了褲兜。
“你要幹什麼?”李瑤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你看過日.本AV沒有?”陳諾笑道,“做這種事之前,來點蠟燭加皮鞭,可以助興的。既然沒有皮鞭,樹枝也挺不錯。”
李瑤的神經本來是很大條的,但現在已經快急昏了過去,迷迷糊糊地看着陳諾走到她身旁,才反應過來,一腳踢了過去,尖叫道:“你這個死變態!”
“我說了,別亂動。”陳諾穩穩地接住李瑤的右腳,說道,“我是給你固定一下受傷的腳,以免骨折加劇。”
李瑤一呆,看着陳諾,半晌沒說出話來。
陳諾麻利地把幾根樹枝折斷弄短,然後把樹枝在李瑤的左腳踝上密密地放了一圈,再用上衣紮緊。
“你會不會弄啊?”李瑤痛得哼了好幾聲,滿眼懷疑地看着陳諾,“別越弄越糟。”
“放心吧,我是醫生。”陳諾苦笑道。
“誰信你誰就是頭驢!”李瑤哼了一聲。
陳諾也不答話,重新把李瑤抱了起來,一邊大步向前方的黑暗處走去,一邊笑道:“好了,腳傷處理好了,就該做咱們該做的事了。”
李瑤眼前一黑,差點哭了出來:天哪,天底下竟有這種無恥之徒……
李瑤咬着嘴脣不肯求饒,心驚膽戰地等待着那個時刻的到來,卻一直沒有等到。陳諾一直抱着她往前走,直到走出了巷口,仍沒有停下腳步。
他還是要去開.房?禽獸啊……李瑤忐忑不安地想着,腦海裡掠過了十多條應對之策,比如假裝腳痛得昏迷過去,讓對方失去興趣。但想來想去,卻覺得似乎一條都不管用,畢竟,這個年青人太猥瑣、太狠毒了。
然後她覺得陳諾抱在她臀部的右手加了點勁,把另一隻手騰了出來,不停地在空中搖晃着。
“你幹什麼?”李瑤終於忍不住問道。
“叫車啊。你這樣的美女,配得上五星級酒店的。”陳諾嘆了口氣,“不過我沒錢,只好把你帶回家去就地正法了。”
“我……”李瑤哭喪着臉說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不要欺人太甚。”
陳諾笑了一笑,沒有答話。
一輛的士車在他們面前停下,司機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叫道:“快上車,這裡不讓停車。”
陳諾一隻手打開車門,抱着李瑤,小心翼翼地鑽了進去,沒讓李瑤的傷腿碰到車門。
“她怎麼了?”司機這才注意到異樣,“去哪?”
“腳折了,去南區醫院。”陳諾一邊把李瑤放在座位上,用手幫她把左腳平放在座位上,一邊答道,“師傅,麻煩把車開平穩一點,不要急剎車。”
李瑤聽到這句話,一直僵硬着的身體忽然軟.了下來,狠狠地捶了陳諾一下,卻說不出話來。
“以後別這麼囂張了,凡事都要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陳諾用半邊屁股坐在李瑤腿旁,嘆了一聲,“這次教訓很深刻吧?”
“深刻個屁!”李瑤一脫離險境,立刻張牙舞爪起來,“老孃纔不領你這份情!”
“別老孃老孃的叫了。”陳諾臉色一沉,“我不喜歡別人自稱老孃。我老孃在家裡,還活着。”
李瑤被噎了一下,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次賭約也不能就這麼算了。”陳諾想了一想,說道,“這樣吧,換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李瑤又緊張起來。
“這個條件有點苛刻。”陳諾沉吟着說道,“不比我們比賽前的條件簡單。”
“……”李瑤都不敢接話了,和上.牀一樣苛刻的條件,會是什麼?
陳諾看了一眼再也囂張不起來的李瑤,笑道:“你看,你一直不讓我們學員們知道你的真實姓名,搞得神神秘秘的。我現在想知道你的名字,成爲學員中唯一掌握這個秘密的人。呃……就是這個條件了。”
“李瑤,木子李,瑤池的瑤。”李瑤長長地鬆了口氣。
“陳諾,耳東陳,諾言的諾,幸會。”陳諾彬彬有禮地伸出手去,和李瑤握了一下。
這一刻,他又恢復了君子風度。
“嘶……”李瑤卻又吸了一口冷氣,打在陳諾額頭上的那一拳,陳諾沒事,她的手卻被陳諾撞得有些腫痛了,被陳諾這麼一握,才重新覺得疼痛起來。
“哼,少在這裝好人!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下這麼重的手?”直到終於確認了自己的安全和陳諾的善意,委屈才如潮水般涌上李瑤的心頭。
“因爲你壞了我的好事。”說起這件事,陳諾的臉色又陰沉下來,看着車窗外,無奈地說道,“我的幸福就毀你手裡了。”
“就因爲撥了你的插頭?”李瑤難以置信地問道。
陳諾沉默不語。
“你不過是在網上聊天而已吧?”李瑤在網吧里弄醒陳諾之前,分明看見顯示器上是一個聊天網站,於是皺着眉頭問道,“當時你在相親?”
事實上,現在很多相親,都會放在這種聊天網站上進行。雙方聊夠聊透後,覺得相互吸引,性格也合得來,纔會在現實中以真面目見面。也正因爲如此,聊天網站纔會象雨後春筍般遍地都是。
陳諾頭一低,還是沒說話。
“別傷心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小事一樁。”李瑤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陳諾的左肩,安慰了他一句。
李瑤忽然變得善解人意起來,是因爲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撥掉頭盔插頭時陳諾那高.聳的褲襠,覺得自己也確實有些過份了。陳諾當時估計正準備和美女上.牀呢,卻被自己給破壞掉了,這好象確實不太人道……
“你不瞭解情況的,你也沒法安慰我,你省省吧。”聽了李瑤這句被用濫了的安慰話,陳諾苦笑一聲。
李瑤聽了這句話,頓時有些不服氣了,於是搜腸刮肚地想了好一陣,忽然眼前一亮,終於想到了一個很絕妙的比喻。
“不就是正準備上.牀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呀?”李瑤循循善誘地開導道,“這些視頻網站都是很開放、很自由的,你和那個女人,就好比菜市場裡買菜的和賣菜的,一個要買,一個要賣,一切都只是一場肉.體交易而已。而現在,最終的結局不過是你沒買到肉,她把肉賣給了別人,你可以再找一家肉鋪去買呀。所以,想開點吧……”
“靠,老子被你驚到了!”陳諾被這句“把肉賣給了別人”給雷得外焦裡嫩,鬱悶地說道,“你不會勸人,就別勸了,老子被你勸得想馬上自殺!”
就連正在開車的司機,也驚訝地回頭看了一眼李瑤,顯然也被她的話給驚到了。
“有那麼嚴重嗎?”李瑤本來還在爲自己的新鮮比喻而得意,這下徹底失望了。
“當然有這麼嚴重!”陳諾沒好氣地說道,“我真該把你拉回家,幹.你一百遍!”
李瑤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一拳就砸了過來,狠狠地落在陳諾的後腦勺上。
陳諾若無其事地承受了這一拳,然後扭頭看了看李瑤,正看到她在吡牙咧嘴地捏着拳頭。她是用右拳砸的,而拳頭早已受傷,此刻這麼震盪一下,痛得不輕。
陳諾揚起手,作勢要往李瑤的傷腳上拍下去。
李瑤嚇了一跳,把左腿一屈,試圖擋住陳諾這一掌。
陳諾卻緩緩地收回了手,搖了搖頭,懶洋洋地說道:“算了,懶得和一個病人計較。”
李瑤難得地沒有回嘴,算是領了這個人情。車廂裡陷入了沉默,兩人都不說話了。
“你不是讓我別自稱老孃嗎,可你剛纔說什麼老子老子的!”過了好一會,李瑤纔不甘心地開了口,“老弟,就算你不把我當老師,你至少得把我當大姐……”
和女人吵架是很累人的,她們往往會象黃牛反芻一樣,把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重新回憶出來,找出其中的漏洞和失禮之處,然後發動下一輪攻擊,象海潮般沒完沒了。
“叫我哥。”陳諾頭也不擡地打斷了李瑤的話。
“切……想佔老孃便宜!”李瑤不屑地說道,“別看你留着一臉絡腮鬍子,你的學員資料裡可寫得清清楚楚,你只有十九歲!小屁孩,你該叫我大姐!”
“明天我去上課,順便告訴大家,你爲什麼會躺在醫院裡,又和我打過什麼樣的賭。”陳諾淡淡地說道,“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因此降級,然後被人恥笑一輩子。”
“哥……我叫你一聲還不行嗎?”李瑤哭喪着臉,終於還是服軟.了。
陳諾嘴角一勾,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和李瑤鬧了這麼一出後,他鬱悶的心情還是大大緩解了。
有些事情確實很無奈、很遺憾,但總還有挽回的餘地。如果實在不能挽回,也只有默默承受了。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快樂”這兩個字,本來就說明歡樂總是過得很快,平淡和鬱悶纔是生活的主流。既然是這樣,就該泰然自若地去承受那些生命中應該承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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