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幫我們求求情吧,以後我就是你們的一條走狗,要是我還敢報復你們,就讓我全家不得好死。”季哥帶着哭腔發了個毒誓。
“你們呢?”陳諾微笑着掃了其他混混一眼。
“我們和季哥一樣……”其他混混趕緊表起態來。
陳諾回頭看了一眼潘輝,潘輝似乎明白他這番話的用意,微微地點了點頭。
潘輝雖然是特種部隊的,但部隊並不意味着可以亂來,更不能草菅人命。而且潘輝參與這番鬥毆,還先動手,本來就是違反了部隊紀律的事,他也正在發愁該怎麼收場,既然陳諾有收服這些混混的意思,他也就樂於看戲。
“那行,我跟這位軍官商量一下吧,幫你們求個情。”陳諾把手裡的酒瓶遞給季哥,笑道,“你們先上來暖和一下吧。”
季哥欣喜若狂地抓住酒瓶,猛灌了一大口,臉上頓時有了一絲血色,然後把酒瓶遞給身旁的兄弟。
這傢伙還算有點義氣……陳諾暗暗地點了點頭。
“來。”等季哥走到岸邊時,陳諾主動地伸出右手,抓住了季哥的衣領,像拎小雞一般把他提上岸來。
“兄弟,你貴姓啊?”季哥感激地點了點頭,問道。
喝了一口酒之後,季哥的聲音不再顫抖,只是因爲掉了兩顆牙齒,說話間有些漏風。
“我姓餘,叫餘飛。”陳諾想起了那個“會飛的魚頭”的網名,順口胡扯了一句。
“餘哥,以後我就是你的小弟了,你幫我去求求情吧。”季哥垂頭喪氣地說道。
“叫我小余好了,你年紀比我大嘛。”陳諾微笑着拍了拍季哥的肩膀,問道,“你應該滿三十了,有小孩了吧?”
“有個女兒。”季哥誠惶誠恐地答道。
“哦……”陳諾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女兒像這位林女士一樣被欺負,被人逼着去吹簫,你也會想殺人吧?”
“嗯。”季哥苦笑道。
“那就對了,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這位林女士以後出了什麼事,你老婆和你女兒……”陳諾說到這裡,霍然轉身,大步離去。
季哥被嚇得打了個哆嗦,再也興不起報復林葉的念頭。
這時其他混混也爭先恐後地爬上岸來,搶起地上那瓶沒開封的白酒,你一口我一口地灌了起來。
“怎麼樣?這些人就交給我處理吧。反正你們部隊也不敢把他們給滅了,最多也就是交給警察。他們今晚除了打傷你之外,也沒來得及幹什麼,以他們的所作作爲,恐怕拘留幾天就得放出來。”陳諾走到潘輝身旁,低聲說道。
“嗯,我這條命是你救的,你說怎樣就怎樣。”潘輝扭頭看了那些混混一眼,低聲說道,“不過還是得讓我的兄弟們嚇他們一下,讓他們以後不敢再報復。”
“行,你安排吧。”陳諾點了點頭。
“剛纔我已經安排好了。”潘輝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暗示自己已經發了短信過去。
林葉蹲在潘輝身旁,饒有趣味地看着陳諾和潘輝說話,眼睛一眨一眨的。
“炮灰哥,她是你女朋友?”陳諾指了指林葉,笑道。
“瞎說什麼呢?”林葉的臉忽然有些紅。
“別叫我炮灰哥,叫我小龜吧。”潘輝撓了撓頭,顧左右而言其他。
“小龜?”陳諾失笑道。
“這是我的暱稱,只有最好的朋友才這樣叫我。因爲我的戰友覺得我速度太慢,就像烏龜一樣,所以給我取了這個綽號。”潘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的速度已經不慢了。”陳諾微微一笑。
潘輝把他列入最好的朋友的圈子內,自然是向他示好,不過陳諾這人吃過不少虧,不容易死心塌地地相信別人,因此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已。
“對於一個特種兵來說,還是太慢了一點,要不然我今晚也不會吃這個虧。”潘輝有些慚愧地說道。
“腿沒斷吧?”陳諾伸手在潘輝的雙腿骨上一摸,便知道沒有什麼大礙。
“應該沒斷,就是痛得厲害……”潘輝剛說到這裡,便擡頭喜道,“他們來了。”
隨着刺耳的轟鳴聲,兩輛軍車風馳電掣地往湖岸上開了過來,不一會便停在了潘輝身旁。
“潘團長,你沒事吧?”軍車上跳下來十多個手持衝鋒槍、身穿迷彩服的戰士。
潘團長?
陳諾驚訝地看了潘輝一眼,卻見他微微地對自己眨了眨眼,立即會意地回眨了一下眼睛。
而那些混混見到這些當兵的,又聽到“潘團長”四個字,頓時腿都開始哆嗦起來。
“我沒什麼大事,就是腿可能斷了。”潘輝苦笑道。
“媽的,把這些人渣全給我掃死!”一個爲首的戰士怒喝一聲,舉着衝鋒槍就對着那些混混衝了上去,其他戰士也跟着衝了上去。
這些戰士都是訓練有素的特種軍人,一瞬間便形成了一個包圍圈,而且隊形異常整齊,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老兵。
“饒命啊!”季哥雙腿一哆嗦,情不自禁地跪了下來,口裡聲嘶力竭地嚷道,“餘哥,餘哥……”
“等等!不要開槍!”陳諾恰到好處地站了起來,叫了一聲。
“你是誰?”幾名戰士回頭看了一眼陳諾。
“餘哥是我的兄弟,也是他救了我。”潘輝也恰到好處地解釋了一句,“餘哥可憐他們,不想弄死他們,你們見好就收吧。”
“既然這樣……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爲首的戰士沉吟了一下,一腳踢在季哥肚子上,當即把他放倒。
“媽的,你知道我們潘團長的老爹是誰嗎?你們敢動他?活得不耐煩了?”那戰士邊踢邊罵道。
“饒命啊,我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季哥被嚇得不輕,更被踢得魂飛魄散,只敢用手護住要害,嘴裡不斷地求着饒。
其他戰士見狀,也紛紛衝上前去,拳打腳踢起來,甚至用槍托猛砸,把那些混混打得鬼哭狼嚎。
“夠了!”潘輝等了好一會,估計這些混混已經被嚇夠了,才慢條斯理地出聲道。
那些戰士也表現出了對“團長”的充分尊敬,聽到潘輝的招呼後,都立即停下手來。
“走吧。”潘輝擺了擺手。
那些戰士擡起潘輝,坐上軍車便準備得勝回營。
“餘哥,林葉,你們也上車。”潘輝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叫道。
“林葉,你跟潘團長去吧,我還要送他們去醫院。”陳諾微微一笑。
“餘哥,你……”林葉欲言又止。
陳諾微微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跟去,而且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
林葉無奈地上了車,卻戀戀不捨地回頭看着陳諾。
見軍車去遠了,那些混混抱頭痛哭,都爲自己撿了條性命而慶幸不已。
季哥卻掙扎着站了起來,走到陳諾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說道:“餘哥,謝謝你救了我們。”
“客氣話也不用說了,趕緊回去暖和一下吧,不然真會凍死幾個。”陳諾強忍着內心的厭惡,微笑着說道。
對於這樣的混混,陳諾歷來沒有任何好感。只不過現在陳諾想託他們辦事,只得虛與委蛇罷了。
混混們上了車,趕緊打開了車裡的暖空調,但還是哆嗦不已,幾個酒瓶在他們手中來回傳遞着,藉着白酒的烈性,抵禦一下刺骨的寒冷。
“餘哥,那個潘輝才二十歲左右,怎麼就能當團長了?”在飛馳的汽車裡,季哥忍不住問道。
“這個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從剛纔那些當兵的說的話來分析,他老爹在部隊裡應該是位很高級的軍官,或許是位將軍什麼的吧?”陳諾含糊地答道,“朝中有人好當官,二十多歲當個團長恐怕也並不稀奇,就不知這個團長是正是副。”
“就算是副的,咱也惹不起啊。”季哥乾嚥了一口唾沫,連叫晦氣:“我靠,既然是團長,怎麼一個人出門,連個警衛都不帶?”
“你去泡妞時會帶保鏢嗎?”陳諾不屑地說道。
“那倒也是。”季哥苦笑道。
“潘團長雖然年輕,手底下殺過的人倒真不少,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仁慈的人。你知道潘團長這次爲什麼會放過你們嗎?”陳諾淡淡地問道。
“是因爲餘哥幫我們求情。”季哥討好地笑了笑。
“這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你說能幫潘團長辦點事,因此他就暫時饒了你們。”陳諾開始慢慢地說出自己的意圖,“潘團長想辦點事,但以部隊的身份出面不方便,所以讓我轉告你們去辦。如果辦不好,惹惱了他,你們今後還會有大麻煩。”
“我一定全力去辦……不過,到底辦什麼事?”季哥疑惑地問道。
“神龍集團你知道嗎?”陳諾看着季哥的眼睛,緩緩問道。
“神龍?知道一點……”季哥點了點頭。
“他們在玉海市有個科研基地,你知道在哪嗎?”
“不太清楚。”季哥搖了搖頭。
“不清楚就去查清楚。”陳諾冷冷地說道。
季哥猶豫了一下,吞了一大口唾沫,又從一個兄弟手裡奪過酒瓶,狠灌了一口,才說道:“好。”
“另外他還要你查幾個人,這幾個人與軍事機密有關,你只要查到他們的下落就可以了,其他事不要你插手。”陳諾不動聲色地說道。
“這件事倒是容易。”季哥鬆了口氣,說道,“是哪幾個人?”
“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我會給你發信息的。”陳諾微微一笑。
等記好季哥的手機號碼後,陳諾看着窗外的燈光,嘆了口氣,說道:“阿季,你惹誰不好,偏要去惹部隊的人,活該你倒黴啊。這些事辦好了,你在玉海市才呆得下去,否則後患無窮啊。以後你們可得收斂一點,別太招搖了。”
“唉……教訓沉痛啊……”季哥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
“也別想那麼多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陳諾微微一笑,說道,“把車開到會所去,我請大家桑拿按摩加喝酒,給兄弟們暖和一下,順便壓壓驚。”
“謝謝餘哥。”季哥和那些混混都感激地說道。
陳諾微微一笑,心裡忽然有些小小的得意。
這兩車落湯雞現在就如同喪家之犬,只要給點甜頭,就能讓他們刻骨銘心,陳諾覺得這些錢花得值。
這麼一番連哄帶嚇、恩威並濟,算是暫時收服了這幫混混,找人的事也算多了一條路子。
只是與他們混在一起,仍然是與虎謀皮,還是挺有些風險的,陳諾仍然心存警惕,不敢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