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說了,就算她不在車上,也不能讓人坐她的專用位置。”聶忠忽然摘下了墨鏡,狠狠地看着陳諾,彷彿陳諾只要敢坐下來,就要和他拼命似的。
墨鏡被摘下後,陳諾終於看清了聶忠的臉,這是個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長得平淡無奇,顯得比較憨厚,但眼神中又透出一份特有的狡詐,或者說精明。如果他臉上再多一點皺紋,就和著名導演張藝謀的長相差不多了。
讓陳諾印象很深的是,聶忠的眼珠似乎比較小,眼白佔的面積比較大,加上眼神中帶有一些冷酷,使他的眼睛就象鯊魚的眼睛一樣,能讓人莫名其妙地感到一些寒意。
“聶先生,你是去幫我,還是僅僅是送我?”陳諾猶豫了兩秒鐘,還是沒有坐下來,他緩緩地退到了車外,並順手關上了車門。
讓聶忠這麼一喝,陳諾忽然覺得很有些傷自尊,於是不想搭這個順風車了。但他也知道聶無雙應該是個有背景的人,聶忠如果能去,肯定有助於事情的解決,於是問了這麼一句。
“小姐說了,我只負責送你到火宮殿門口。”聶忠又戴上了墨鏡,淡淡地說道。
“那就算了,我自己打的去吧。”陳諾一邊說,一邊轉身離開。
“小姐說要我送你,我就必須送你!”聶忠大聲說道。
“難道還有強行送人的道理?”陳諾哈哈一笑,揮了揮手,攔下了一輛的士車。
這個聶忠很有些死腦筋,左一句“小姐說了”,右一句“小姐說了”,似乎聶無雙是個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很有點仗勢壓人的味道,這讓陳諾感覺很不爽。
見陳諾攔車,聶忠忽然一揚手,扔出一件暗器,飛速地向陳諾的胸部打來。
陳諾心中一驚,本能地將身子一側,同時爲防萬一,伸手擋向那暗器。
敢用手去擋暗器,是因爲陳諾仗着自己皮厚,在他繃緊肌膚之後,一般的小型暗器還是傷不了他的。
“砰……”
那暗器撞到陳諾的手心,忽然炸了開來,然後一股濃濃的天然氣味道四溢開來。
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暗器”殘骸,陳諾有些哭笑不得,那居然是一個一次性打火機。
聶忠見打火機居然能在陳諾手心上撞爆,也是一怔,看向陳諾的眼光立時有些不同了。
“喂,你到底上不上車啊?”的士司機被這聲小小的爆炸聲嚇了一跳,沒好氣地說道。
“上我的車吧,陳先生。你要是不上車,小姐會責罰我的。”聶忠大聲說道,同時把頭微微地垂下,似乎在對陳諾道歉。
聽到這句話,的士司機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輛紅旗出租車和一輛寶馬皇跑車同時搶客源,這倒是稀奇事了……
你是保鏢,我是保安,八百年前是一家,唉,都不容易啊……聽了聶忠這句話,陳諾心中頓生一番感觸,於是對着的士司機說了聲“對不起,不坐了”,然後上了聶忠的車。
當然,爲了不讓聶忠爲難,陳諾最終還是坐在了後排的座位上。
聶忠的嘴角頓時浮起了笑意,穩穩地把車啓動,然後猛然加快了車速,飛一般地躥了出去,在街道上狂飈起來。
聶忠開車,幾乎是無視紅燈,幾次險些與其他人掛上,但這車的智能控制系統十分先進,加上聶忠的開車技術也很了得,總能在緊要關頭避免交通事故的發生。
“不用開那麼快吧?”陳諾輕咳一聲,提醒道,“安全第一。”
“小姐說了,要快!那邊可能已經快打起來了。”聶忠沒有放緩車速,只解釋了一句。
“那就開快點吧。”陳諾心中一緊,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你真不能去解勸一下?”
“小姐說了,我不能參與。”聶忠的話中不帶絲毫感情.色彩。
陳諾沉默了,恨不得一掌拍死這隻聶無雙的應聲蟲。
“你們小姐到底是什麼人啊?”陳諾試探着問道。
“女人。”聶忠想了一想,答道。
這個回答很妙,卻讓陳諾感覺到很無趣,只好沉默起來。
“此次行駛時間爲十三分四十九秒。”紅色跑車停在長清路火宮殿前的時候,儀表盤裡報出了一個時間,而一般的的士車,至少要用二十分鐘以上。
“謝謝。”陳諾心急火燎地跳下了車。
“也謝謝你沒有爲難我。”聶忠答了一句。
“我喜歡有原則的人。”陳諾一邊跑,一邊回頭對着聶忠友好地笑了一笑。
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這是佳人的傳說。陳諾的回頭一笑,自然不會有這樣的效果,但總算換來了聶忠的一句“玉蘭閣”。
陳諾一口氣跑到火宮殿內,問了句服務員玉蘭閣包房在哪裡,就連電梯都來不及坐,飛速地順着樓梯跑到了三樓。
見走廊上一排女服務員亭亭玉立地站着,陳諾終於放慢了腳步,快步走到了名字叫作玉蘭閣的包房前。
玉蘭閣的房門正好打開了,從面前走出來一個高個女孩,她穿着服務生的衣服,手裡端着一個托盤,顯然是剛送完菜出來。
陳諾快步從包房前走過,一眼就看到了包廂一角的情況:熊文利、紀奕正一人摟着一個夜姐在那裡划拳,龐大安則摟着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在喝交杯酒,包廂裡氣氛十分熱烈,不象有任何事的樣子。
等高個女孩掩上房門,往前走了幾步後,陳諾轉身追了上去,輕輕地“喂”了一聲。
“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地方?”女孩立即停下步子,對着陳諾露出了一個職業化的笑容。
陳諾低聲問道:“趙公子他們是在玉蘭閣裡面喝酒吧?”
“沒錯。先生,你是趙先生的客人嗎?”高個女孩點了點頭。
“不是。”陳諾又問道,“裡面有幾位客人?”
女孩奇怪地看了陳諾一眼,答道:“七位,加上陪酒的,有十四位。”
“十四位,而且都挺能喝……”陳諾苦笑一聲,說道,“我有點事找趙公子,但不敢進去,怕他們灌我酒,我酒量不行,肯定得趴到桌底下去。”
“噗哧……”女孩捂着嘴笑了出來,隨即笑盈盈地低聲說道:“我可以幫你在倒酒時做點手腳的。”
“不行,那幫傢伙眼睛裡可是摻不進沙子的,我還是別去惹他們了。”陳諾微微一笑,給女孩手裡塞了張五百元的鈔票,擠了擠眼,說道,“你就當沒見過我好了。”
陳諾知道,這些服務員是可以在幫客人倒酒時做些手腳的,照顧一些有少喝酒需要的客人,但要收取一筆小費,美其名曰“健康費”。在火宮殿這種地方,這種小費沒有一兩千,是不好意思給出手的。但他既然沒進去喝酒,這五百元雖然少了點,也算是服務員的額外之財了,不算寒酸。
果然,女孩笑盈盈地接過了那張鈔票,對着陳諾甜甜一笑,連聲道謝之後,就飄然遠去了。
用這點信息費,陳諾確認了趙飛在包廂裡,就一直走到了走廊盡頭,找了間空着的服務吧檯,坐在單人沙發上,拿了本雜誌翻着,靜靜地等待着。
這種服務吧檯也是近年來的產物,專供一些不勝酒力或者受不了包廂內煙味的客人休息的地方,所以陳諾坐在這裡,倒也沒怎麼引起別人的注意。
不是說有人來找麻煩嗎,怎麼沒見到人?難道是聶無雙的情報有誤……陳諾的心中涌起了一連串的疑問。
等了一個多小時後,陳諾終於看到趙飛一行人每人摟着一個女孩,滿臉紅光地走了出來,擠進了電梯。
陳諾把雜誌豎起,只露出兩隻眼睛,一直盯着他們看着,卻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等他們進了電梯後,陳諾迅速地從安全通道跑到樓下,遠遠地跟上了他們。
趙飛他們一直往停車場走去,陳諾躲在陰影裡,與他們遠遠保持着四、五十米的距離。
看着龐大安將一個學生妹摟得緊緊的,手還在不停地亂.摸着,陳諾的眉頭擰得緊緊的。
畢竟,他不希望兒子走上吃喝嫖賭這條路,更不希望兒子與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而從龐大海在理髮店的那句話來看,或許龐大海是有所耳聞了,但方晴呢,難道她還被矇在鼓裡?
養不教,父之過!龐大海啊龐大海,你如果這樣縱容大安,是害了他啊……陳諾心裡一時很有些不是滋味。
這些想法在腦海裡一掠而過,然後陳諾忽然一驚,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在停車場中央,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子,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背對着趙飛他們,站在一臺黑色汽車前。
從這個風衣男子的身上,陳諾本能地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趙飛等人此時已走到停車場,也看到了這個男子,卻仗着人多,並沒怎麼在意,繼續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走了幾步之後,屈昌忽然搶上前去,伸開雙臂攔住了趙飛他們。
“怎麼了?”趙飛詫異地問道。
“有問題!”屈昌頭也沒回,只死死地盯着那個男子的後背,沉聲問道,“你是誰?想幹什麼?”
屈昌是跆拳道教練,實戰經驗很豐富,警惕性也很強,他敏銳地從那臺黑色汽車的後視鏡中,發現那個男子戴着一副墨鏡,表情很肅殺,身上似乎帶有一種殺氣,於是立即警惕起來。
“每人留下一條腿來!”那名戴着墨鏡的男子頭也不回地說道。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着些磁性,很好聽,但這句話卻讓趙飛等人嚇了一跳。
“啊……”幾名膽小的陪酒女郎更是嚇得驚叫起來。
“女人走開!”墨鏡男子低喝道。
他的話雖然簡短,卻帶着一種霸氣,透出一股很危險的氣息,就象獅子在撕咬獵物前發出的低沉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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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家和家人聚了幾天,很熱鬧,每天都有很多事,要不停地陪家人聊天,所以思路也有點散,寫得斷斷續續的,幾百字幾百字地湊成一章,狀態不是太好,大家先湊合着看吧,呵呵,明天可能就會好些了。另外書評區有書友說有兩票,卻始終不知怎麼投。呃,這個,那個書的簡介下面有一個長條物,左邊是“紅票”,右邊是“黑票”,點“紅票”二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