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皖城城東,六千兵馬肅立。
渡江船隻在楊弘的安排下,已經就位了,他們只需要渡江突襲就好了,太史慈與劉曄二人帶領三千兵馬先行渡江,然後順流向東,奔向三山強攻。
有劉曄與太史慈一同,袁耀一點都不擔心,等到太史慈率軍離開之後,袁耀默默的注視了片刻,等到戰船將這些兵馬送上岸之後,差不多便是艨艟載運袁耀等人的時候,兩方就差不多是同時進軍了。
因爲袁耀要攻打的虎林渡江就是,比三山近了很多。
夜色,只有周圍兵馬的喘息聲,與前面長江之中浪花翻騰的聲音。
“子義,軍師,強攻三山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二人了,”袁耀語重心長的道,然後令劉曄見機行事,劉曄自然明白袁耀的意思,見機行事便是如果實在攻不下來,就要渡江回去,劉曄甚至比袁耀更清楚,太史慈對於江亭的重要性。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劉曄是不會讓太史慈折在江東的,但此番作戰是劉曄制定的,實在是一招險棋,因爲只要江東一方封鎖了長江,他們就徹底歇菜了。
但是又不得不攻,淮南這地方實在是太憋屈,只能找個盟友,如果江亭不出兵給江夏雪中送炭的話,荊州是絕對不會坐看江東攻下江夏的,而江亭,那時候就是真的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劉曄說是與江夏與荊州合作,不如說是與江夏黃家合作,江夏是荊州連接江東的橋頭堡,如果江夏被攻佔了,黃祖的黃家就不得不退居二流了。
荊州最厲害的兩大世家是蔡家和蒯家,黃家若是再沒有了兵力支撐遙相呼應,恐怕就再難翻身,黃祖也不得不與荊州貌合神離一番了。
總之,家族利益,是高於一切的。
“陛下,曄必當盡力!”劉曄點頭道,此番作戰,勢必要讓江東大振,更要讓江夏甘願與江亭合作。
“陛下,慈必當不負重任!”太史慈一抱拳,風蕭蕭兮易水寒。
在袁耀的注視之下,三千兵馬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渡江而去。
一個時辰稍縱即逝,楊弘所在附近的居民處借來的艨艟又悄無聲息的將袁耀與武安國二人載到了對岸,下船之後,三千兵馬肅立在岸邊。
“藤蘭啊,虎林地勢比較險要,你可有什麼好計策嗎?”雖然是突襲,但是也要儘量減少自己軍隊的傷亡,所以袁耀此刻正在仔細思索着,再用先前攻打皖城的計策明顯是不現實的,因爲既沒有人能夠短時間之內挖出前往虎林的密道,更沒有人對虎林縣城之內的地勢瞭如指掌。
“陛下,安國認爲,可否設下埋伏,引誘敵軍出城呢?”武安國憨憨的笑着,眸中卻是精光乍現。
“設伏嘛。”袁耀仔細的思索着,想要很快的攻下皖城只能依靠皖城之內打開城門,除非皖城的守將敢出城,但是大半夜的,誰又敢出城呢。
袁耀仔細的思索着武安國的話,很明顯,武安國的話是有可行性的,但是城中的人馬會不會出城迎戰呢。
突然間,袁耀靈光一閃。
“藤蘭,你點將出五百兵馬,前去虎林城牆之下攻城搦戰!”袁耀安排到,“要記住,現在你們這些兵馬是匪寇,只是爲了前去攻城獲取錢財,明白了嗎?”
武安國的大眼珠子轉了轉,很快便明白了袁耀的意思,憨笑到,“兀那官兵,快快跟爺爺們請安!”
袁耀一愣,繼而大笑。
“藤蘭,此戰,你必須敗,而且要敗得徹底!”
武安國撓了撓頭,雖然不樂意,但是還是領命去了。
袁耀令武安國率五百人馬打扮成水匪,前去虎林城下攻城,然後敗走逃脫,引入袁耀的埋伏圈。
“傳我軍令,全軍備戰!”袁耀下令道,然後派斥候前去選擇設伏地點,比如山谷或者山峪之類的地方。
虎林旁邊地勢險要,斥候很快變飛報回來,袁耀實地查看,將設伏地點選擇在虎林的北門處,這樣也方便攻下虎林之後回軍。
武安國率領五百兵馬,前去虎林北門搦戰去了。
“兀那官兵,給爺爺滾下來!”
武安國大罵道,渾身上下一股子匪氣,後面的五百兵馬也都站沒站樣,一個個的指着城上的守軍大罵,根本不在乎顯露身形,一看就是不懂軍事的土匪,
而虎林臨江,這些人又幾乎都是步卒,只有那個傻大黑粗的武將騎着一匹戰馬,身上穿着一襲錦袍,所以守軍很確定這就是一直逍遙在長江之上的那些錦帆賊。
守將不屑,派一人向着縣衙飛報,然後率兵馬向着城下射箭,武安國猝不及防之下差點吃了一個大虧,心道這裝模作樣實在是一個要命的差事。
“弟兄們,跟我上城殺啊!只要進入了城裡面,城中的女人錢帛就都是你們的了!”武安國揮舞着大錘,就準備去砸城門,後面的匪寇竟然拿了一架雲梯,可把城上的守軍嚇了一跳,當看到這雲梯不過一架之後,守軍又長舒一口氣。
虎林縣衙,斥候正與守城校尉報告呢。
校尉看樣子還沒睡夠,摸着後腰不知道是不是顛鸞倒鳳閃着腰了,聽到斥候的回報,縣令根本沒當回事兒,虎林南北東西全都是自家的地盤,沒有一個兵敗的消息,他不知道皖城已經落入了敵軍的手中,這校尉怎麼可能在乎區區幾百小賊。
倒是有斥候知道皖城被攻下來了,但是卻是快馬加鞭,送到孫權手上去了,甚至都沒經過他的虎林。
校尉擺了擺手,道,“這些錦帆賊,從來都是在江上作案,這次竟然敢攻打我虎林,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校尉說着話就想要摔茶杯了,罵完了之後令侍從告知城內守軍,點齊一千兵馬將這些賊寇趕到江裡面去。
想了想,守城校尉披掛上馬。
“算了,我也去殺殺這幫崽子們!”校尉嘟囔道,“媽地,打擾老子睡覺。”
斥候領命而去。
城外,武安國依舊在大罵城中的守軍,而且還做出攻城的樣子,武安國一柄大錘砸着城門,震得上面的碎屑簌簌而下,得到校尉吩咐的斥候已經奔回來了。
校尉看清外面這些痞子匪寇之後,心中的那些疑惑全都煙消雲散了,因爲那個被稱作大當家的那傢伙竟然坐在後面歇着了,攻城有這樣的嗎?校尉絲毫不疑有他,點齊一千兵馬披掛上陣,出城就殺。
“衆將隨我,將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錦帆賊殺出去!”校尉怒吼一聲,率領帳下的人人馬就開始出城戰了。
武安國見狀一個激靈就站起身來,一柄大錘打死幾個守軍之後,故意被人給堵個正着,然後武安國憋屈的大喊。
“兒郎們,給老子衝,向外衝,他奶奶的這些官兵太厲害了!”
武安國大罵不止,尤其是明明一個人能單挑一羣的他卻不得不壓着自己的怒火,實在是不爽極了,這聲罵也是武安國的內心寫照啊。
“跑啊,跑啊!”袁耀的這些兵馬很有表演天賦,看到敵軍衝出來了,一個個丟盔棄甲,甚至將手中的兵器都給扔了,向着北邊就跑。
武安國一馬當先,將周圍的官兵給撞飛出去,然後邊跑邊罵。
城門校尉大怒,率領帳下人馬緊追!
等到了袁耀設伏的地點,武安國轉頭露出一口白牙,嚇了城門校尉一跳,猝不及防之下,武安國一錘轟然而下。
“我去你奶奶個腿!”
也就在這時,突然一聲鼓聲響起,四處兵馬箭枝不要錢似的射了出來,將這些官兵嚇得全都尿了。
武安國一馬當先,轉頭便殺,“諸人,隨我出這口惡氣!”
後面五百兵馬也都露出了弒人的獠牙。
武安國一錘殺一人,嚇得這些虎林的江東軍都快瘋了,他們只不過是小縣城的守軍,哪裡經受這種場面,之前孫霸王來打的時候,他們直接棄城投降了。
武安國殺夠了癮,聲如洪鐘,道,“降者不殺!”
武安國的五百兵馬,還有埋伏在一遍的一千兵馬,把這些虎林的江東軍全都包了餃子。
看到剛纔被自己追的丟盔棄甲的那個錦帆賊如此悍勇,衆人都快嚇傻了,聽到降者不殺四個字之後,各個跪地求饒。
虎林城門,當城門校尉率領一千兵馬出城還沒觀賞城門的時候,在後方就斜刺裡殺出兩隊兵馬,將虎林城門奪了。
袁耀的長槍也是舞的密不透風啊,在夜色之中,化龍槍的金光給袁耀染上了一種光輝的色彩,一槍挑殺一人,與這些兵馬酣戰在一起。
五百兵馬控制城門,袁耀率麾下一千兵馬開始在這小小的縣城之中四處放火。
“哪兒來的賊寇,竟然攻打江東,不想活了嗎?”
又一名校尉駕馬而來,看到這個將領之後厲聲斥道,手中一字***已經做好了準備,猛然間劈下。
袁耀化龍槍一挑,想要將敵人的一字***向上挑飛出去,但是沒有成功,不過卻成功的將這人給挑的晃了晃,然後定睛看着這人的樣子。
“嘿,哥們,準備好了嗎?”
校尉被長槍挑的向後退卻了兩步,幾乎跌下馬去,一字***緊緊握在手中,想要與袁耀大戰。
聽到袁耀略帶嘲諷的一句話之後,校尉勃然大怒。
“敵將休得張狂,看我取你性命!”
“看來是準備好了。”袁耀哈哈大笑兩聲,一槍遊了過去,“那我就取你狗命!”
校尉大怒,橫刀抵擋,但是沒料到袁耀的長槍竟然橫掃過之後竟然向上挑了一下,這次是真的挑到他的手掌了,一字***轟然落地。
袁耀駕馬一槍搠了過去,將校尉的首級梟首,然後掛在馬上。
三千虎狼之師加上兩員大將,無論是城內還是城外,虎林敗得一塌糊塗啊。
外面武安國收攏了七八百降將,繳了械之後向着虎林城中而去,去幫助袁耀,一去就傻了眼,陛下哪裡用得着幫啊,一身絕世武藝,不比他武安國差。
“陛下,果真英武啊。”太史慈暗暗讚道。
……
三山。
劉曄比武安國就聰明多了,直接令太史慈率數百殘軍前去三山城門,聲稱己方是皖城兵馬,皖城已經被江亭攻下陷落,敵將猶豫不決,但是太史慈將朱治的屍首奉上,城門校尉是認識朱治的,這可是江東的大將啊、
校尉不敢怠慢,急忙打開城門,準備聯手對敵,防止敵將率軍襲來。
城門方開,太史慈並數百兵馬便驟然間開始搶奪城門,劉曄率領的兵馬也驟然出擊,三千兵馬在太史慈的帶領下,將三山殺的潰不成軍,而且,因爲朱治的屍首的緣故,三山幾乎根本沒有什麼大的抵抗。
笑話啊,大將都死翹翹了,他們哪裡還敢動作?剛纔的城門校尉還沒反應過來,也就被這白袍將領一槍搠死了。
三山中的守衛很快就很主動的投降了。
在劉曄的安排之下,三山的錢帛糧草悉數運回,投降的兵馬也帶走,而且劉曄吩咐不得擾民,將淮南的政策貼在了三山的城內,邀請衆人前往淮南。
安排好一衆事情之後,劉曄太史慈率先返回廬江,跨江而回。
而我們的袁耀童鞋,還正在城中廝殺呢,太史慈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但是袁耀遇到了,不過還是在袁耀還有武安國的淫威之下全都投降了。
收攏輜重之後,打下了虎林的江亭兵馬帶着戰利品,大搖大擺的跨江走了,留下遍地狼藉。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江亭軍飄然而來,飄然而去。
甚至斥候的消息還沒有送到柴桑,虎林與三山已然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