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袁仲德?漢帝的心思活躍了起來。
沒人願意當傀儡,他漢獻帝也是這個樣子。
在曹操這裡這麼多年了,漢帝無時不刻不想着自己如何重新掌握大權,自己能夠正在的左一回皇帝。
可是一次次的願望破滅了開來,當年暗下衣帶詔,令董貴人的父親車騎將軍董承設法誅殺曹操。董承遂與左將軍劉備、長水校尉種輯、將軍吳子蘭、王子服等一起密謀,結果事情敗露,董承等人都被曹操誅殺,懷孕的董貴人也被絞殺。
之後又指望袁紹和曹操打個兩敗俱傷,他劉協好在其中運作。
本來帝王之道就是平衡之道、
可惜袁紹不給力,老曹的戰鬥力驚人,劉協又怕袁紹贏了曹操會直接幹掉自己,這才平息了下來。
現在又得到了消息,曹操竟然被人打到了兗州來了。
不由的想起來了心思。
借外援,來擺脫曹操的控制、
“陛下不可!”孔融直接就否定了起來“這袁耀小兒,乃漢賊袁術之子!”孔融遵從的是正統,而袁耀的便宜老爹是反賊頭頭啊。
“這袁耀我也是看過,不像是狼狽之輩啊,袁術是袁術,袁耀是袁耀啊!豈可混爲一談呢?”漢帝質疑的問道,實在是他漢帝受夠了在曹操這裡了。
天天如同坐牢一般,曹操雖然比李榷郭汜等人要尊敬自己,但是那都是表面之上
暗地裡,他可比李榷郭汜難對付多了。
當年漢帝揹着李榷郭汜前去聯繫關東諸侯,劉協想憑藉關東軍的力量還都洛陽,以擺脫李榷郭汜的控制,就派劉和潛出武關求援。
雖然最後關東州郡牧守正熱衷於互相兼併以壯大自己的力量,擴張地盤,無意西討李榷郭汜。
但是起碼他漢獻帝把使者派出去了。
而在曹操這裡他劉協連一個使者都排不出去。
更別說送信了,簡直就是開玩笑。
現在機會來了,這袁小頭竟然打到兗州來了,漢帝就在想着能不能靠着這個袁小頭了。
漢帝看向了邊上的伏完,這位仁兄,琅邪東武人,大司徒湛之七世孫。
也算是一個漢朝的士族階級。
這位仁兄是漢帝的岳丈,但是他和漢帝的另外一個岳丈不一樣,伏完此人年老了,他雖然也是終於漢室,但是對家族也很看重。
時常漢帝有些冒險的東西他都是不願意去搭理的。
這邊漢帝剛想要找袁小頭,看着能不能脫離曹操的魔掌,那邊的伏完就開始潑冷水了。
“陛下,這龍生龍鳳生風,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啊,這袁術之子,即便表面之上仁義大度,這內在卻也是雞鳴狗膽啊。
就算此人忠於漢室,陛下也不能用此人啊!”伏完對着漢帝說道。
“爲何?”漢帝皺着眉頭問道。
“陛下,此人的父親可是自立爲帝,乃是天下第一反賊啊!”就算那黃巾賊的張角也不過是說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也不敢稱帝,那董卓佔據長安洛陽,關中之地,拿下了漢室一組,鳩殺了小皇帝也不敢稱帝。
可是我們的袁術同學敢。
這伏完說的沒錯,若是這樣的人,這漢帝還重用他的話,不是告訴別人,造反沒關係嗎?
被伏完這般訴說,漢帝這纔打消了心頭的想法。
“孔少府,此般出使河北,可否讓那袁紹早些出兵呢!”漢帝又看着孔融說道。
漢帝對曹操可是怨氣十足啊。現在曹操想要安撫袁紹,漢帝就想着偏不如那曹操所願。
“陛下,此般我等可是那曹操手中的刀斧啊!”孔融搖頭說道,袁紹,曹操,兩害取其輕。
曹操只會軟禁,最多讓漢帝做一個傀儡,可是袁紹卻是真的會殺人的。
“好吧!”漢帝的眼中全都是失望的神色。
“陛下,無需苦惱,這三賊相爭,卻也是陛下的機會!”孔融對着漢帝安撫着。
“機會?”漢帝眼睛一亮、
“陛下,我等一直聯繫不到許都之外,名爲朝廷爲官,實則卻是在那曹操的監控之下,而現在那曹操讓我前去河北,卻是給了我們機會!”孔融繼續言語道。
“陛下只需要書信一封與我,出兗州之後,那曹操就算細作密佈,卻也管不到河北之地,到時候方可便宜行事!”
“好好好,就如孔少府所言,到了那河北,就聯繫我那三位皇叔,我漢室江山,可切不能落入亂臣賊子之手啊!”漢帝激動的說道。
他說的三個皇叔,就是在長江南方的劉備,劉表三人了。
孔融和漢帝商議完畢,先是回到了家中。
家中卻早早的就有了一位仁兄在等着孔融了。
“正平兄?”孔融一擡頭便見到了這個眼前的一個年輕人。
孔融都不用看面目只是從背後就能夠認出來這位仁兄是誰了。
因爲這位仁兄穿着是一件短衫,也就是絲綢品薄衫。
要知道現在是什麼年紀?秋收已過,就要入冬了。
兗州雖然是中原地區,可是溫度還達不到南方那種冬天十幾度二十度的程度。
現在的屋外,哈氣都是有霧水的。
可是這位仁兄,卻是特立獨行,穿着絲綢薄衫,是那麼的與衆不同。
“文舉,你總算回來了!”那邊的年輕人也是看到了孔融,上前便親熱的喊了起來,甚至還上前拍打着孔融的肩膀。
孔融孔文舉,那可是當世大大儒,大家可能對孔融讓梨知道得多,但是要知道,孔融讓梨那都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的孔融也是一個步入中年的人了,算起來是長輩。
可是孔融卻還是依然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稱兄道弟。
“正平兄,你不是前去宮樂府報道了嗎?如何會在我府邸之上?”孔融疑惑的問道。
這個人叫做禰衡字正平,平原郡人。
興平時期,禰衡是在荊州避難的。後來到了建安初期,曹操算是拿下了小半個中原了,漢帝也被安排到了許昌安定了下來,禰衡便到許都來遊學。剛到了許都,就在身上藏着一塊刻字的木板,後來沒有地方去,以至於板上的刺字的漫漶不清了。
當時,許都剛剛建立,賢能的讀書人、大臣謀士,都從各地集中到這裡。有人問禰衡說:“爲什麼不去投奔陳長文(陳羣)、司馬伯達(司馬朗)?”禰衡回答說:“我怎麼能和殺豬賣肉的人結交呢!”
有人又問他:“荀文若(荀彧)、趙稚長(趙融)怎麼樣?”禰衡說:“荀文若可以借他的臉去弔喪(指荀彧長着哭喪臉),趙稚長可以讓他管理廚房膳食。”
禰衡只和魯國的孔融以及弘農的楊修交情好。他經常說:“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其餘的人平平庸庸,不值得提。”
雖然禰衡說話很狂妄,但是孔融也非常喜歡他的才能。
本來孔融本來打算把他推薦到朝中爲官的,可是這次是曹操出征去了。
孔融只能先在書面之上給曹操送上一封信去誇讚禰衡一番。
曹操近來都是在忙着淮南的事情了,如何有功夫,不過孔融的書信也不能不回,曹操只好問了左右,這個禰衡怎麼樣。
左右對禰衡可都不感冒,因爲這個禰衡實在是太過狂傲了。
所以一個個都不開口,本來嘛,你在市井裡面惡心噁心就算了,要是把他帶到了朝廷之上,不是放眼前噁心自己嗎?
可是曹操的話語不能不呼應,有人便笑談,這個禰衡會打鼓。
敲鑼打鼓,這是樂器,不是現代人那種只是一個粗俗的樂器,只有紅白喜事才用。
在漢末,基本上只要是讀書人都會擊鼓,就像是現代的鋼琴一樣,是一種雅器。
你看徐庶能夠敲打戰鼓,這禰衡一手鼓法也是很好的,可以堪稱一絕。
曹操便隨手先給了禰衡一個鼓吏。
你要覺得鼓吏不好聽,那麼就換一個,就是宮廷之中,首席皇家鼓手,怎麼樣,高大上吧。
可是這位大爺,待了不到兩三天,就扛不住了。
“文舉你問的正好,那樂府我實在是不想去了!”禰衡狂妄自然有着自己的本錢的。
樂府之中,也就是說整個皇家的樂隊之中,他禰衡根本就找不到一個能和自己相比擬的人出來。
換句話說,他玩音樂已經玩到了極致了。
待了數日,把整個樂府都挑戰了一個遍,禰衡便來找孔融了。
“樂府之人不會音樂?”孔融當真是苦笑不得了。
這也要和人對比啊,這要是不會兩把刷子如何會被選進宮去啊,也只有他禰衡敢這麼說吧。
“你趕緊幫我換個差事吧!我看那許都府尹就不錯!”禰衡對着孔融的大言不慚的說道。
“正平兄啊,這可不是我這麼區區一個少府就能夠做出決定的,正平兄,你稍等一會吧,等着那曹丞相回來了,我再親自去哪丞相府邸推薦於你!”孔融言語道。
“那曹操短期根本就回不來,搞不好那就是一年半載!!”禰衡不滿意的說道。
“恩?正平兄爲何此般言語?”
“文舉兄,你在朝堂之上難道就沒有消息嗎?你看看這街面之上是不是多出了一些個生面孔?”禰衡言語道。他從自己的家中來到孔融的府邸之上,這一路之上,禰衡只是觀察了一番,便得出了不少的結論。
“生面孔怎麼了?許都乃是我大漢的都城!”
“這些個生面孔,若是談吐各異那也算了,這些個談吐都是兗豫一代,還以車馬居多,你真當我禰正平是傻子啊,這兗州和豫州交接附近,也就是蔡城一代必然發生事端了!”禰衡繼續言語道。
“啊啊啊!”孔融當真是瞪大了眼睛,這個禰衡他孔文舉已經算是高估了他的能力,可是現在發現還真的低估了。
“那你知道是何人出兵了嗎?”孔融問着禰衡。
禰衡看着孔融一副你是傻子的樣子“文舉兄,你這是在考我啊。除了那位前將軍還能夠有誰?”
禰衡突然摸着自己的下吧“不過這個袁耀是真的吃飽了撐的,還是找死?竟然把主力打入兗州來?”
“主力?”孔融以爲那只是一隻淮南軍的機動部隊。
“如果不是主力,最多騷擾一番,百姓會遭殃,那些個士族大爺們,卻可以躲在城中繼續享樂!”禰衡搖頭說道,他突然想起來了,這個孔文舉也是一個士族啊。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他曹操又不給我錢!”禰衡直接甩開了想法。“文舉,你到底想好了,讓我去哪了沒啊,我事先先說好啊,那樂府我是不會再回去了!”
孔融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啊,這個禰衡算是賴上自己了嗎?
看着禰衡的樣子,孔融越發肯定了要把他推薦給曹操的想法,因爲禰衡的才能曹操必然會重用,那麼他們帝黨一族就更加有勢力了。
“這樣吧正平兄,我此般就要出去河北一趟,我幫你像陛下請辭,你隨同我一起前去河北?”
“去河北?”禰衡愣了一下?
“是啊,去河北,等我們回來,這曹丞相也應該回來了!到時候再舉薦也不遲啊!”
“那曹操同意你前去?”禰衡問道?
“正是曹操派遣我前去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回去取包裹!”說着禰衡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就離開了。
孔融接着又去了曹仁的府邸,半日功夫沒到,孔融就決定出使了。
曹仁高興之餘,也是不差禰衡這麼一個人了,大筆一揮,便讓禰衡和孔融一起走了。
可是曹仁不知道,正是因爲這輕易的一劃,卻是劃出了巨大的代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