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此刻對着黃漪也是實在沒話說了,這貨在梅乾攻入江亭的時候視死如歸,那叫一個忠心護主啊,不僅說了遺言還把藏了幾千金的那事兒給捅出來了,袁耀也是納悶了,這貨哪兒弄這麼多錢?
不過黃漪也確實出去作戰了,而且一開始也真是浴血奮殺,但是看到前面被衝的七零八落,黃漪直接就傻眼了,在陳邦和他去救陳到的時候,這貨過去裝模作樣砍了幾刀,聲嘶力竭道:“叔至,我先去那方衝殺!”
熟料……
竟然瞅了個沒人看見的空,直接扒了一身皮,躺在死人堆裡面,安然淡然的裝死了。
袁耀想起這來,就一肚子氣,媽地我都沒裝死,你裝死好嗎?還有沒有一點犧牲精神了?
“得,姐夫,你也別哭,這事兒沒完。”
袁耀照着黃漪揮了揮手,就像是在轟一隻蒼蠅。
“耀哥兒,別啊,別啊,你難道忍心讓你姐守活寡嗎?”
黃漪眼淚嘩啦的,知道今天這一關是難過了,誰知道那些坑爹的士兵怎麼就把袁耀給逼到他那一邊了,他明明是藏在犄角旮旯裡面裝死的好嘛!
“陛下啊,你就讓我戴罪立功吧,我一定將功折罪,我一定好好做人……耀哥兒,無論你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就饒了我吧。”
黃漪再次苦求。
“什麼要求都答應?”袁耀笑吟吟的看着黃漪,邪魅問道,怎麼看怎麼有人又要吃虧了。
“赴湯蹈火,萬死莫辭啊。”
“那好,你去死吧。”
“啊?耀哥兒,你忍得嗎?我真錯了,到下次我一定不裝死了,對了,耀哥兒,上次你跟我要的那圖,我找了好久,找着了……找着了啊……”
“圖??什麼圖?”袁耀有點納悶,突然間,袁耀想起來了,自己前陣子也的確讓他找幾幅那啥圖看看來,聽到這話,頓時心裡面一喜,這傢伙確實有兩手啊,不禁乾咳兩聲。
“好啊,好啊,姐夫啊,你確實有一手啊。你這死罪可恕,活罪難逃啊,不過……你這真什麼要求都答應?”
“一定一定,陛下叫我往東,我絕對不敢往西。”黃漪信誓旦旦道。
是嘛?袁耀冷笑,待會看你怎麼辦。
“那就把你那幾千金給我送來!”
袁耀神色一肅,一捋衣袖翻身而下,飄然遠去,還剩一聲輕微的聲響響徹在黃漪的耳畔。
“還有……把那圖給我送來,要不抽死你丫的!”
黃漪看着袁耀嚴肅離去的背影,就想到了袁耀雁過拔毛的脾性,不由得啪啪的扇臉,麻痹的,當時嘴賤說自己有錢幹毛?這時候他是真的肝腸寸斷了。
黃漪轉頭看着袁耀的背影,不由大呼,一副視死如歸,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表情。
“陛下,你他麼還是殺了我吧!”
…………
江亭之戰完美落幕了,張勳也將正在路途之中的物資完美押回。
袁耀又和袁胤在江亭相見之時,又上演了一場叔慈侄孝的催淚戲碼,二人相見之時你催淚來我把歌唱,拂袖大哭,袁胤聲稱出去就這幾天,臣下可是爲陛下憂心甚慮,頭髮都白了啊,你看看你看看,指着自己早就出來的白髮說又多了好幾根;袁耀則大讚福王殿下高風亮節,忠心可嘉,智勇雙全……,有朝一日必當一飛沖天,嚇得袁胤出了一身的冷汗。
但江亭城中卻是一片狼藉,戰事將江亭幾乎綿延成了一片廢墟,現在百廢待興,最終在楊弘袁胤等文官的帶領之下,僅僅幾日就恢復了空前的盛況,由於百姓在守城大作戰中出力甚巨,現在對於江亭的陛下還有帳下的士兵們都不害怕了。反倒一起重建家園,其樂融融。
而且因爲萬石的糧草在手,袁耀現在也不用憂心食物的問題了,就安心閒的沒事幹,樂得自在。
陳到昏迷了整整一天,醒來之後聽到自己帳下的童子軍就剩下二百多人了,眼圈泛紅但是硬是沒有掉下一滴眼淚,不過之後袁耀看到陳到的手指都被自己給掐破了,鮮血涔涔的流出來了,而且自此開始陳到幾乎每天都去張勳秦淮那邊去學習武藝,頗有一副不成戰神不罷休的氣勢。
張勳他們在天柱山坑來了二百戰馬,八百駑馬,還弄了四百具重甲,四千把戰刀,羽林軍志在保護袁耀的安全,穿着重甲不由就降低了機動性靈活性,雖然心疼,但是張勳知道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提升餘下軍隊的戰力,不得不咬着牙,將那四百具重甲全都給了新降的那些丹陽兵裡面。
按理說新降的這些士兵不應該對待這麼好,但是張勳也是捉急啊,本來袁術在這壽春一帶也是一霸,最後被打得潰不成軍,現在幾乎沒有任何的兵馬了。
這也屬無奈之舉,亂世諸侯並起的時代,這些士兵是最不值錢的了,只要有口飯吃就能給你賣命,雖然是新降的士兵,但是在張勳秦淮等統御力驚人的大將手裡面,恩威並施之下收攏人心跟鬧着玩似的。
江亭出現了一副欣欣向榮的局面,一切似乎走上正規。
…………
江亭那裡袁耀正樂得逍遙。天柱山上,此刻也正在等着梅乾那傢伙來送上傳世玉璽。
“大哥,你說這梅乾都這麼些天了,難不成還沒把那江亭打下來?”雷簿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看着坐在主位上的陳蘭問道,大大咧咧,這廝從袁術手底下出來立山爲王之後,這個性子是變得越來越毛躁了。
陳蘭一身文士衣袍,一雙三角眼裡面不住的擰緊,精芒乍現,即便是看到了雷簿這個樣子,陳蘭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之色。
陳蘭可不是雷簿能比的,能作爲上將一般的人物,陳蘭的腦子自然比雷簿靈活得多。
“二弟啊,你說這梅乾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哈哈……大哥你也真會開玩笑,梅乾再差,手底下還有四五千兵馬呢,他在那嵩山上混的可不比咱們差啊,還能被袁耀小兒給滅了?”
雷簿聽到陳蘭的疑惑頓時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這根本就不可能啊,梅乾怎麼會出事?
“而且,袁耀那江亭連那張勳都派出來了,他江亭,還有什麼能夠擋住梅乾的嗎?”
“嗯!”陳蘭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張勳當時可是自己頭頂上大將,那袁耀將張勳都派出來了,可見那袁耀手底下也確實是捉襟見肘了,人才危機,真的是無人可用了啊。
陳蘭的嘴角微微翹起,看來這次自己真的是想多了,那袁耀根本無力翻身啊,端起手中的酒杯,陳蘭也不含糊,一飲而盡。
“大哥真是痛快!我雷簿再跟一杯!”雷簿豪氣干雲,然後也知道來勸慰一下陳蘭,“大哥你也別憂心,算算日子,咱們的斥候也該回來了,那我們就能得到確切的消息了。”
陳蘭捋了捋鬍鬚,知道也是這個道理,但是總是心下有些不安,罷了,陳蘭長嘆一聲。
“各位兄弟們,我陳蘭也不多說,我對你們如何你們也都看在眼裡面了。現在我們只要得到那袁耀小兒手中的傳世玉璽,那我們就真正的抱好了去給曹司空的敲門磚,我們現在是天柱山的賊寇,雖然樂得瀟灑,但是你們甘心嗎?”
陳蘭又是一飲而盡,大聲的吼道。
“今天我陳蘭就跟你們掏心窩子說句話,大家都是粗人,我也不做作了,賊寇是好,可是你們的子嗣呢?你們的子孫去哪兒?難不成要一輩子爛在這天柱山?所以,在那袁耀小兒派袁胤來我們這兒坑糧草的時候,我就將江亭的事情告訴嵩山梅乾了。”
聽到陳蘭這些話,下面登時一片安靜。
“只要梅乾攻下江亭,取得玉璽,我就將這天柱山給梅乾,率領你們去投曹司空,這次,曹司空一定會接收我們的。”
陳蘭繼續說道。
“什麼?大哥?我們真的要把這天柱山給那梅乾?”雷簿一聽火了,不是說派使者這樣說嗎?這樣說就這樣給嗎?雷簿也是個火爆脾氣,現在不爽,當即就把問題給甩了出來。
“給他。”陳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爲什麼不給他?他要做大我們就助他一臂之力。”
“可……可他們把天柱山給佔了,我們去哪兒?”雷簿有些懵了,怎麼這大哥的腦袋和別人的生的想的不一樣納?
對啊,我們去哪兒?下面一片譁然,全都不知道現在這老大是怎麼了。
“既然我們去投了曹司空,我們還需要這天柱山嗎?”陳蘭看着雷簿笑道,“既然不甘心做賊寇,就把這一切痕跡毀去!”
然後陳蘭對着雷簿低聲說道:“這梅乾,之後也可以作爲我們的退路,若是實在事不可爲,我們完全可以再回來,就憑我們手下的兵馬,架空那梅乾不是輕而易舉嗎?還能多五千兵馬。”
陳蘭露出意味深長的一抹微笑。
雷簿摸了摸腦袋,憨傻的笑道:“大哥,我是大老粗,我不懂,但是聽你這一席話,我就知道你這老大就是比我這老二有本事。”
“報,報告大當家,二當家,有斥候兵稟報說有事情要見大當家!”有傳令兵跑入了大廳之中對着陳蘭雷薄說道。
“看,大哥,我就說吧,來了。”雷簿一聽,笑道。
“傳,讓他們進來說話,我聽聽梅乾這傢伙把事兒乾的怎麼樣。”
雷簿也不管陳蘭有沒有說話,大手一揮,叫傳令兵趕緊下去叫上來。
一個斥候進入了大廳,跪拜在地上,驚恐的說道。
“大當家的,那……那梅乾四千餘兵馬,全部被那袁耀給打敗了啊,那梅乾已經死了。”
雷簿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手中的酒杯直接被雷簿攥的緊緊地,酒水全都灑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