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蜷縮在沙發上,聽着牆壁的時鐘嘀嗒作響,夜是那麼的靜謐,靜謐的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
闔着眼眸,也把周遭那別樣的冷寂渲染的愈發的濃了。
不知道時間走過了多久,只是覺得她的腿麻麻的有些痛。
那一夜,晚秋就在沙發上蜷縮了一夜,也等了他一夜,可是,他沒有回來。
電話,也沒有一個。
她的生日就這樣在冷清清的夜晚裡度過了,再也沒有了生日的味道。
天亮了,陽光才起,她就醒了,躺了一夜,卻也是疲憊了一夜,根本就沒有怎麼睡,聽到孩子們走出了房間,她也隨着去了餐廳,從前習慣了送孩子們去幼兒園,更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她真的很怕孩子們出什麼事,那般,她後悔也來不及。
孩子們吃好了,各自揹着自己的小書包就要去幼兒園了,晚秋也換好了一套休閒裝,纔要送詩詩和果果去幼兒園,身後張媽卻道:“太太,先生已經請了保鏢送孩子們去幼兒園了,所以,你就不用過去了。”
保鏢?
她沒有聽他說起過,“張媽,我也沒什麼事,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這,不用了吧。”張媽頓了一頓,欲言又止,那神情讓晚秋頓時明白了一些什麼,這一次是冷慕洵的安排吧,他不要她送孩子們去幼兒園。
罷了,有專職的司機和保鏢,她也樂得輕鬆,與孩子們道再見就轉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真安靜呀,無論是黑夜還是白天,這處於T市鬧市區的別墅都尤其的安靜。
又是來到書房,可當她一推門,才知道書房的門已經鎖了。
她可以找張媽拿鑰匙的,可是,這書房的門之前都是不鎖的,她知道。
轉身就回到了房間,冷慕洵,他這是要做什麼?
孩子的事不要她插手,就連書房也不許她去了,她除了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已經沒什麼事可做了。
看電視,除了看電視就是看電視。
總是不停的轉着頻道,總以爲會在哪一個新聞節目中看到冷慕洵與敏秋的消息,可是,什麼也沒有。
手機,時時的都在身邊,只要一響,她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拿起。
然而,敏敏和冷慕洵誰也沒有打過電話給她。
敏秋的孩子還好嗎?
越是不知道,她越想要知道。
煩躁,不安,晚秋從來也沒有這麼的無助過。
連着三天,都是如此。
別墅裡彷彿與世隔絕了一樣,只是在每天清晨和晚上的時候,孩子們纔會帶給她一些生氣。
可孩子們什麼也不知道。
又一個夜,晚秋已習慣了這樣的冷寂。
還是蜷縮在沙發上,耳中,悠然傳來夜裡低沉的腳步聲,顯然的,那個正在朝着她的房間走來的人是刻意的在壓制着他的腳步聲,以免吵醒這夜裡熟睡着的人。
卻,不限於她此刻所在的房間。
因爲,男人用力的打開了門,再用力的合上時,那“哐啷哐啷”的響聲惹得她全身一震,身子一動的時候,那種麻痛鑽心蝕骨,室內最強的燈光倏的亮起,男人似乎是看到了她,他停頓了有一秒鐘,便直接當她如無物般的越過而走向對面的衣櫃。
緩緩的睜開眼睛,刺目中,冷慕洵的背影沉沉落入眸中。
他已經打開了衣櫃,隨意的撿了幾件衣服,再疊了一疊就塞進了拿來的一個袋子裡,他穿衣服從來都是沒有一絲皺褶的,可此刻,那些被隨便扔在袋子裡的衣服是一定會出皺褶的,可是冷慕洵卻全然不在意,取好了衣服,他轉身就向門前走去,還當她不存在一樣。
黑亮的眸子隨着他的身形而移動,眼看着冷慕洵就要走到門前了,晚秋低聲道:“阿洵,敏秋怎麼樣了?”
男人倏的站住了,高大的背影一下子凝滿了冷肅的氣息,那氣息正在向晚秋漫來,彷彿要把她冰凍了一般。
沒有轉首,彷彿是不屑看見她似的,“仲晚秋,你也配知道?”
晚秋火了,他幾天不回來,一回來居然這樣子說她,“爲什麼我不配知道?”
“呵呵,如果不是因爲你的謊話,敏秋也不會有流產的跡象。”他冷冷說道,那聲音竟是讓這房間裡泛起一股子冷森森的氣息,讓人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阿洵,敏敏拿給我的字條我看過了,那不是我寫的,真的不是,我不知道是誰描慕了我的字跡寫給敏敏的,我真的沒有讓敏敏去接孩子們。”那天,她拿着字條回來端詳了許久,越看越覺得那其中有蹊蹺,卻怎麼也想不出來那個模擬她的字的人是誰,除了風間,她也沒有工作過,所以,也就只有以前在T大的同學才見過她的字,不然,別人是斷斷不知道的。
她想過那個人是夏景軒或者是靳若雪,可是,這都只是猜測罷了,她沒有任何的證據,一直想着等冷慕洵回來就讓他去查一下,卻不想原來他早就認定了是自己。
“仲晚秋,你別假惺惺了,你受不了我對敏秋好,是不是?呵呵,原來,你跟其它的女人也沒什麼兩樣,只是,你更能沉得住氣,也更會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他說得她啞口無言,竟是沒有任何證據來反駁他,靜靜的望着他,良久,她沒有說出一個字,或者,只有拿到證據她與他才能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吧。
微張的脣還沒有合上,男人已經快步移到了門前,只留給她一道冰冷的背影。
“仲晚秋,你也配知道?”他的聲音不停的縈繞在她的耳邊,讓她頭痛欲裂。
原本,是要忍着的,是要找出證據證明那不是自己做的,可是突然間,她一下子受不了了,三天來的輾轉無奈與揪心的牽掛折磨得她要瘋了,於是,前一秒鐘她還冷靜的告訴自己讓他離開,可是這一秒鐘她反悔了,倏的衝向房門,也追向了
走廊裡的男子,“冷慕洵,不管是不是我,你告訴我,敏秋到底怎麼樣了?”還是想知道呀,她也希望敏秋無事,雖然,她也有她小女人的心思,她也希望冷慕洵能徹底的與敏秋斷了關係,可是,她從未想過讓敏秋出什麼事的。
邊說邊衝了過去,她就站在冷慕洵的面前,也擋住了他要離開的路。
四目相對,幾天沒有這樣正面的看着他了,他看起來滄桑極了,鬍渣也長了出來,泛着他的下巴一片的青,這一點也不想從前的那個有潔癖愛乾淨的他,一身的衣服也是皺皺的,顯然,他回來就是要拿換洗的衣服的,他根本就不是回來要見她的。
一雙黑眸彷彿要噴出火般的看着她,隨即,他的聲音帶着嘲諷的意味一個字一個字的傳到她的耳中,“孩子還在,這讓你失望了是不是?可是,她的孩子隨時都有可能失去,就因爲貽誤了送醫院就診的最好時機,她現在必須要躺在病牀上安胎,仲晚秋,這些都是拜你所賜,你假惺惺的問我不過是想要讓你自己放心罷了,可我,偏不要讓你放心,你等着,只要敏秋的孩子沒了,我會讓你來賠。”
多狠的話呀,他會讓她來賠。
輕輕的笑,鼻頭卻是一酸,“拿我的命來賠嗎?”
“是的。”他的手突的伸出,一下子就扯起了她的衣領,然後用力的一擲,瞬間就將她甩在了一側的牆上,疼痛,頓時襲來,“別擋着我的路,如果不是因爲你生了詩詩和果果,我早就把你趕出這幢別墅了。”
如果不是詩詩和果果在這裡,如果不是她答應了他半年的期限,她想,她也早就該離開了。
額頭,傳來刺痛,空氣裡飄起了一股血腥的味道,當時在幼兒園,她曾是心思百轉的,她怕孩子們被人帶走了,卻不想,那是別人設計的一個圈套,讓她不自覺的就跳了進去,可是以她自己的能力卻很難查清楚來龍去脈,她只有一個人,可她只要一出現,就暴露了她的目標。
心底,都是痛。
看着他的背影,他是真的一點也不相信她。
呵呵,那又何必要強留她在這裡呢。
衝着他的背影,她輕聲道:“既如此,你放我離開吧,那兩份協議,請你還給我。”
他的腳步已經到了樓梯上,“仲晚秋,你想都別想,從現在開始就留在別墅裡,只要敏秋一天沒好,你就一天也不許離開這裡。”
他要剝奪她的自由了,悶在屋子裡就再也沒有了自由。
自由,那是多麼美的詞彙呀,少了自由就只剩下陰暗了。
那一刻,她真想帶着詩詩和果果一起逃,逃離着冷慕洵遠遠的。
可他,即使是沒有看到她的眼睛,居然也猜中了她的心思,“仲晚秋,你不用計劃着要逃走,詩詩和果果已經姓了冷,我是不會讓你帶走她們的,別墅裡已經增加了保安,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保護着詩詩和果果,出入也亦是,所以,你逃不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