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同一天，這個週三，西蒙上午從羅馬啓程，飛往裡夫尼。
最初揚言要看一看西蒙在烏克蘭養的姑娘的南希沒有再隨行，此前連續四天，從阿姆斯特丹到赫爾辛基，從赫爾辛基到聖彼得堡，再從聖彼得堡到羅馬，小個子女高管既充實又疲憊。
於是決定留在羅馬，說是烏克蘭太冷，還打算和私下關係一直很好的索菲亞一起各處遊玩一下。
理由很正當。
不過，當西蒙開玩笑作勢要強行把南希帶去裡夫尼，小個子女高管終於求饒，實在受不了啦。其實西蒙也沒有那麼殘暴，只是某個小女人‘飯量’實在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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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鐘，從最正宗地中海氣候的羅馬來到冰雪覆蓋的裡夫尼，西蒙也沒有任何如同小個子女高管調侃那樣召集一羣女人胡天胡地，而是立刻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其實這一路也本就是在工作。
第一站阿姆斯特丹，親自和寶麗金母公司飛利浦方面進行了一些接觸，推動雙方正式開始收購談判。
當然，另外一邊作爲煙霧彈的百代也沒有放棄。
第二站赫爾辛基，當然還是諾基亞。
全球移動通信產業迅速發展，由不得西蒙對諾基亞不重視，花費了一天半時間，與約瑪·奧利拉以及諾基亞諸位高層討論了這家公司未來一年發展佈局的方方面面。
第三站聖彼得堡，只停留了一個晚上。
主要是一個低調的小型酒會，葉利欽再次派了自己女兒來參加，還有維斯特洛體系在俄羅斯的主要代言人米哈伊爾·弗裡德曼，倒是沒見到某個一年來在莫斯科官場步步高昇的矮個子中年人。
葉利欽女兒塔季揚娜還特意提了一句，說是對方恰好被派去了遠東，語氣裡依舊帶着某些試探。
西蒙沒有故意裝作忘記某人的存在，但也反應平淡。
實際上也是冷眼旁觀。
葉利欽如果和原時空中那樣讓某人上位，對方肯定會記得是誰推動他走出了關鍵一步。
如果歷史改變，換了其他人掌控俄羅斯，以當下這個國家內部寡頭林立的狀態，缺少強勢領袖扭轉局面，俄羅斯很可能會和曾經的烏克蘭一樣，走向崩解。作爲這個世界金字塔最頂尖的那個超級資本寡頭，真是如此，只說俄羅斯這一盤棋，對西蒙依舊有利。
第四站羅馬，一方面是要親自看看羅馬環球影城的建造進度，另一方面，還有安排各種交際，維護一下在意大利政商文娛各界的人脈。
尤其是後者。
因爲意大利可謂維斯特洛體系在時尚產業佈局上的根基，梅麗珊卓的航母戰鬥羣格局，箱包服飾類的核心‘航母’是古馳，珠寶腕錶類的核心航母是‘寶格麗’，兩者都發源於意大利。
最後一站就是裡夫尼。
裡夫尼城西機場。
總部駐紮在裡夫尼的烏克蘭西方作戰司令部總司令瓦西里·鮑裡索夫站在接機人羣中，望着某個年輕男人從舷梯走下，又瞄了眼周圍的一幫羅夫諾幫核心，內心唏噓感慨失落頹喪皆有。
如果現在還是蘇聯時期，絕對不會出現當下的這種場景。
然而，讓人感覺幾乎有些魔幻的是，一羣前蘇聯金字塔頂層精英，竟然都姿態謙卑恭敬地一起跑來迎接一個不到30歲的美國人。不僅如此，最近幾天他們背後整個城市爲了迎接某人的戒嚴狀態，也完全是迎接一些大國元首才能獲得的待遇。
不過，再想想對方擁有相當於幾十個當下烏克蘭經濟體量的恐怖身家，瓦西里·鮑裡索夫不得不承認，西蒙·維斯特洛確實當得上這份待遇。哪怕腳下的這座城市，說西蒙·維斯特洛是城主，也絲毫不爲過。
短短几年時間，裡夫尼從一個烏克蘭的西北邊陲小城暴漲到擁有百萬級人口的東歐重鎮，完全就是對方一力促成。
瓦西里·鮑裡索夫私下裡甚至悄悄做過推演，如果……某種情況下，不考慮其他任何後果，他負責的西方作戰司令部想要對裡夫尼實現強制軍事接管，吞下這枚誘人的果實，可行性有多大？
答案是很懸。
西方作戰司令部控制的軍隊總規模目前不到6萬人，至於戰力，不斷被削減預算多年未換裝的這六萬軍隊，戰力大概和俄羅斯那邊在車臣灰頭土臉的軍隊差不多，幾乎可以說沒有多少戰力。
再看羅夫諾幫，不說對方私下裡到底擴張到幾何，只是公開數據上5000名擁有尖端美式裝備還輪番拉去非洲和南斯拉夫地區經過實戰洗禮的私兵，就是一根這邊6萬人都不一定能啃的下來的硬骨頭。
更何況，所謂的軍事接管，鮑裡索夫也只敢想想。
因爲他想要軍事接管，背後最多在站一個基輔當局。而羅夫諾幫這邊，哪怕不說實力強大的維斯特洛體系，卻是還有另外一個美國政府這一恐怖存在。
因此，真那麼做了，無論成功還是失敗，他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瓦西里·鮑裡索夫最後懷念了一下強盛的蘇聯時代，見西蒙·維斯特洛已經走到近前，連忙露出更加溫和的笑臉，和對方握手招呼：“西蒙，很高興你再次來到裡夫尼。”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那就最好不要再三心二意。能夠爬到現在的位置，鮑裡索夫不缺少這份決斷。
西蒙也微笑着和鮑裡索夫握手，還明顯在對方身前多停留了片刻，聊了一些看似不相干的瑣事，這份小細節讓鮑裡索夫莫名地感覺舒服了很多。
西蒙·維斯特洛還是很看重他的。
這麼一番招呼，大家一起離開機場，浩浩蕩蕩。
除了三輛屬於西蒙的座駕，還有羅夫諾州長安德烈·斯米爾諾夫、奧爾德克公司負責人謝爾蓋·科莫羅夫、UMFS總裁克里姆·傑列維揚科等一衆羅夫諾幫核心，這是照例提前過來安排的西莉亞·米勒親自擬定的名單，稍微次一等人物連接機的資格都沒有。
車隊前方警車開道的三輛黑色奔馳其中一輛內，等車隊離開機場，西蒙就問身邊的西莉亞·米勒：“你和鮑裡索夫具體談過嗎？”
瓦西里·鮑裡索夫今天既然出現在這裡，顯然意味着，對方想要徹底投效羅夫諾幫，而不再是以往的那種合作關係。
控制着烏克蘭西北幾大邊州軍事事務的戰區司令向自己效忠，西蒙當然不會不接收，而且還必須給出足夠的重視和禮遇，因爲這相當於間接控制了一片區域的軍權。
政治、經濟和軍事三者全部抓在手裡，說西蒙不是這片區域的主人，都沒人相信。
西莉亞搖頭：“他希望和你親自談。”
“那就午宴之後吧，”西蒙也不意外，又問道：“再和我說說，鮑裡索夫這邊大概是什麼情況？”
西莉亞道：“還是因爲經濟危機，從去年開始到現在，烏克蘭本就不穩定的格里夫納再次貶值了超過30%，當局財政吃緊，只能又一次縮減預算。鮑裡索夫控制的西方作戰司令部，老闆你應該也能明白，在基輔那邊，相比南部和東部，算是最不重要的一個，於是庫奇馬政府的又一次裁軍決議中，西方作戰司令部被削的最狠，今年不但被壓縮了20%的預算，還要求將目前5.7萬人裁撤到4萬人以下，鮑裡索夫是徹底過不下去了。”
去年爆發的亞洲金融風暴，表面上似乎偃旗息鼓，其實後續影響一直都在發酵，而且擴散全球。世界各國乃至無數企業紛紛收緊財政開支，不僅導致流向正急需重建的東歐的資金大幅減少，甚至還出現了逆向流出的境況，典型的就是索羅斯從俄羅斯抽走大筆資金，結果導致各個東歐國家再次雪上加霜。
烏克蘭在蘇聯解體後的九十年代初已經經歷過一次經濟崩潰，前兩年剛剛有所緩解，又在庫奇馬上臺後進行了貨幣改革，本來是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可惜，一場風暴，再次搖搖欲墜。
西蒙很清楚，1998年，對於俄羅斯、烏克蘭等東歐國家而言，可謂蘇聯解體後的一個最谷底。
另一方面，在這一片蕭條中的東歐，依舊持續快速發展的裡夫尼這座城市，乃至以這座城市作爲根基的羅夫諾幫，無疑就是一個異數。
身在局中很清楚看清這點的瓦西里·鮑裡索夫，大概明白了烏克蘭的結局，這次果斷地選擇向羅夫諾幫徹底投效，這對他而言無疑也是最好的一個結果。
西蒙聽西莉亞說完，正悄悄盤算着，旁邊女人又接着道：“西蒙，鮑裡索夫說，他可以加入進步同盟，作爲表態。”
西蒙立刻搖頭：“不行，這麼做可能會讓基輔當局反彈。”
“我也是這麼想的，”西莉亞笑着點了點頭：“不過，老闆其實也不用太擔心，基輔現在焦頭爛額，顧及不了我們這邊。”
“別人顧及不了，但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有，”西蒙道：“我們也不能讓基輔當局太沒面子。”
西莉亞再次點頭，又接着道：“說起基輔那邊，平丘克明天會過來，我已經安排在老闆的日程表裡了。”
“嗯。”
“還有，呵，依舊是錢的事情，94年烏克蘭答應拆除核武器，聯邦在協議中許諾會給予1.75億美元的專項資金和1.55億美元的經濟援助，老闆還記得嗎？”
“怎麼了？”
“現在烏克蘭的核武器已經拆完了，1.75億美元的專項資金也全部支付，不過，1.55億美元的經濟援助，華盛頓直到現在也只給了1000萬，基輔那邊聯繫到我，希望我幫忙催一下，兌現後續的援助。”
西蒙差點笑出來：“你覺得華盛頓還打算兌現嗎？”
西莉亞搖頭：“我反正是無能爲力的。”
西蒙不再多言，也只能感慨一下，華盛頓是真黑。如果是他，讓烏克蘭自廢武功之後，該給的這點錢肯定是不會賴掉的，1.55億美元，真不多。
不過，大概在華盛頓那邊看來，1.55億美元，也是錢啊。
能不給當然不給。
而且烏克蘭也一點辦法都沒有，這邊催債，那邊就拖着。
有本事你打我啊，拿核彈來打。
再次替基輔當局可憐了一下，西蒙也沒有任何幫忙的意思。
以維斯特洛體系的影響力，如果西蒙親自出面，倒是能幫基輔要回來這筆錢，不過，完全沒必要，因爲費力不討好。
當然，肯定會獲得基輔當局的好感。但，西蒙現在根本不需要太多基輔當局的好感。
這樣一個爛攤子國家，現在想要對西蒙翻臉，都不太可能，沒看一個堂堂軍區司令都要效忠自己了。
還是那句話。
歸根結底，社會問題的根本，都是經濟問題。
西蒙恰恰是當下擁有非常強勢經濟話語權的那一個。
西莉亞說過這件事，接着談及其他，快要抵達城南巴斯夫湖畔的莊園時，才又說起一件事：“老闆，季莫申科昨天又悄悄過來了。”
西蒙微微皺眉：“她怎麼知道我要來的？”
“不難猜啊，”西莉亞道：“最近爲了迎接老闆，裡夫尼可是全城戒備，她在這邊肯定放了人，又是那麼聰明的一個女人，當然能猜得出來。”
爲了確保西蒙這次裡夫尼之行的安全，羅夫諾幫確實搞出了很大的一番陣仗。
西莉亞提前就和西蒙說過。
西蒙以往還是比較收斂的，這次卻並不反對，因爲這相當於一種宣示，這片土地，姓維斯特洛。
連續四年的佈局，西蒙確定，維斯特洛體系對羅夫諾州的控制，已經達到了不需要太過遮掩的程度，因此也該讓這片區域的民衆逐漸習慣一件事。
這麼想着，西蒙又問道：“她什麼事情？”
“她的公司不好過，想要錢吧，總之就是這樣。”
西蒙聽西莉亞這麼說，也覺得自己廢話了一句，以烏克蘭當下的狀態以及某個徹底失去天然氣女王光環的女人連續遭到打壓的慘淡境地，對方跑來，肯定是因爲快支持不下去了。
這麼想着，西蒙對西莉亞吩咐道：“把她關起來餓兩天，再弄乾淨，我看有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