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再次感受到了年輕大亨的坦然，內心遺憾，也只能笑笑。
西蒙卻是又道：“不過，你也提醒我了，俄羅斯沒有足夠的資本開發遠東，中國其實也並不富裕，既然這樣，我可以提供必要的資本。”
中年人半真半假地玩笑道：“西蒙，你剛剛一說，我反而遲疑了。”
“沒關係，你可以簽署一份法令，禁止西蒙·維斯特洛進入遠東區域。見不到那片土地，我的佔有慾就不會那麼強烈。”
“我會認真考慮的。”
兩人說着都笑起來，同時也算在這方面達成默契。
西蒙很快又繼續道：“另外，關於能源合作，我之前看過一份中俄石油管線的建造計劃，中國那邊還希望我能夠參與。不過，因爲籌劃這條管線的尤科斯公司掌握在霍多爾科夫斯基手中，我暫時不會出手。你什麼時候把他拿下，我什麼時候投資。當然，還有其他寡頭，打掉他們之後出現的資本空缺，我都可以幫你填補，而我要的，只是很純粹的商業收益，不會涉及更多。”
再次出乎意外。
當然，對於年輕大亨許諾不涉及商業利益之外的其他東西，中年人不會那麼天真，畢竟兩人剛剛討論針對西歐的話題，就是再政治不過的內容。但，無論如何，西蒙關於接下來協助填補資本空缺的許諾，確實幫助他解決了一塊最大的後顧之憂。
畢竟可以想見，一旦他對俄羅斯國內的寡頭動手，肯定會引起海外資本的擔憂，導致資本外逃。操作不當，本就風雨飄搖的俄羅斯經濟將更進一步雪上加霜
適當地顯示了一些內心的愉悅，中年人還帶着些玩笑語氣，主動找了個話頭活躍氣氛：“西蒙，你已經這麼有錢了，還需要更多錢嗎？”
“當然，”西蒙也笑，語氣卻很正式：“既然我打算一力承擔將人類社會帶入第五次科技革命的使命，弗拉基米爾，你應該明白，這需要多麼龐大的資源投入。”
中年人聞言，表情也正式了一些，認真道：“西蒙，對於這件事，只要俄羅斯能做的，我會盡力配合。”
西蒙一點不客氣：“我一直在整理美蘇爭霸期間的各種尖端科技成果，並推進實際應用。比如航天科技，人類1969年就已經實現了第一次登月，但之後的幾十年，反而越來越保守，曾經投入巨量資源開發出來的各種技術也因此塵封。這一點，美蘇之間都是一樣。我認爲這對於整個人類社會都是一種巨大的損失。”
中年人也露出惋惜表情：“我會抽時間關注一下這件事。”
西蒙從不是一個讓飢驢拉磨的人，說道：“烏克蘭那邊，我拿走了，也就拿走了。俄羅斯這邊，如果你們提供的技術有足夠價值，我們可以進行商業合作。”
中年人再次點頭。
雖然吧，內心難免腹誹了一下，烏克蘭的那些，也都是自己曾經祖國的東西啊。不過，他現在也只能顧及自身這一攤，其他的，鞭長莫及。
略過這點，中年人主動提起一件更加‘實在’的事情：“西蒙，非洲方面，俄羅斯還有大批的庫存武器，你可以幫忙協調出售一下嗎？”
中非地區打成一鍋粥，對於軍火的需求自然巨大。
俄羅斯方面，前蘇聯遺留下來的巨量軍火庫存，哪怕被無數蠹蟲折騰了那麼多年，還是有很多。就像衆所周知的大批前蘇聯坦克，曾經的鋼鐵洪流主力，此時就只能靜靜地躺在前蘇聯國家各種不知名的角落裡吃灰腐朽。
前蘇聯各國也不是不想賣，問題在於，要麼別人看不上，要麼，就像非洲，窮得根本給不出什麼價錢。
中年人知道維斯特洛體系最近幾年在非洲地區佈局很深，其中就包括一個龐大的軍火貿易平臺。通過這一平臺，銷售方可以直接拿錢，沒錢的非洲各國能夠以物換物，維斯特洛體系作爲中間方，獲得各種資源，因此三方得利。
這恰好解決了想要的人沒錢買的關鍵問題。
雖然清楚維斯特洛並不在意這筆每年數十億美元的小生意，但，對於現在各種揭不開鍋的俄羅斯，蚊子腿上的肉也是肉啊。
西蒙確實不太在意這件事，當初建立這個平臺，只是爲了拉攏烏克蘭的基輔高層和軍方勢力，根本沒想從中賺什麼錢，因此很久都沒過問過。不過，他也知道，這一交易平臺規模倒是一直在膨脹，特別是當下中非的混戰背景下。
對方突然提起，西蒙還有些意外，這種蚊子腿……不過也很快理解，點頭道：“準備一份清單給我吧，恰好我隨後要去一趟非洲。不過，能賣出多少，我不保證。”
中年人見西蒙答應，顧不得矜持，更進一步道：“清單沒問題，另外，西蒙，我能派一個團隊跟你去嗎，當面談談……嗯，我保證不會故意繞開你們的。”
西蒙點頭，還笑道：“如果你不想要錢，只打算拉一船木材什麼的回來，也可以繞開。”
中年人也想起看過的資料，頓時跟着一笑。
想要大量出貨的話，確實繞不開，除非俄羅斯真想拉一船木材回來。
俄羅斯可不缺木材。
缺錢！
再一想，這就是商業層面的護城河啊！
維斯特洛體系通過這種模式改變了非洲的軍火交易規則，而非洲的那些大統領小軍閥顯然也更樂意用自家隨處可以採集的‘土特產’進行交易，長時間之後，習慣形成，其他人想要改變，難上加難。
當然了，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爲非洲太亂。
等將來某一天，非洲各個國家逐漸穩定下來，軍火採購也將逐漸走向正軌，憑藉價格優勢，俄羅斯也將有機可乘。畢竟搭乘別人的順風車，不被狠狠刮層皮肯定是不可能的。相比起來，當然是直銷利潤更加豐厚。
到時候，哪怕分道揚鑣，甚至成爲競爭對手，中年人覺得吧，維斯特洛這樣的體面人，應該也不會太在意這些細節。畢竟摻和軍火貿易的名聲，從來不會太好。
敲定這件事，中年人再接再厲，又提出了幾項具體的合作議案。比如，裡夫尼的度假娛樂產業，特別那個軍事主題樂園，俄羅斯也可以搞一下的，莫斯科郊外就很不錯啊。
西蒙也嫺熟應對，要麼答應要麼拒絕，要麼表示考慮一下。
其中在莫斯科郊外搞個度假村的建議就直接拒絕。原因很簡單，中年人大概還不算太瞭解，只看到了其中越來越豐厚的收益。
問題是，裡夫尼那邊，各方面的某些‘尺度’其實是非常大的。
烏克蘭是無所謂了，更何況相對基輔來說，裡夫尼也是天高皇帝遠，隨便折騰。莫斯科這邊，畢竟一國首都，當局還是要顧忌臉面的。問題就在這裡，‘要臉’的話，那就搞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