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處在寬敞的波音767機艙內,漫長的16個小時旅程,西蒙的感覺卻與地面無異。

工作、吃飯,睡覺。

再次醒來,飛機已經進入澳大利亞南部領空,透過舷窗望下去,墨爾本市區和城市環繞的菲利普港灣清晰可見。

八月底的墨爾本正值冬季,臨海城市的四季溫差通常都不會太大,卻也不是洛杉磯夏日的一套行頭可以抵禦的。

機艙臥室內,珍妮特一如平常地幫西蒙裝扮了一番,望着他穿上深色羊毛衫和黑色休閒褲地模樣,又將一件黑色短風衣罩在男人身上,最後滿意地點點頭道:“這樣就看上去更成熟一些啦。”

西蒙微笑地望着女人身上的淡粉色外套,道:“那麼,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比如在你家裡人面前絕對不能提的一些話題?”

“託尼最討厭別人說起他小時候被女孩子打的事情了,”珍妮特側了側腦袋,明顯故意‘提醒’一般,卻又很快從挎包裡摸出一塊手錶遞過來,道:“給,把這個帶上就可以啦,你肯定不介意小小地討好一下我家老頭子的,對不對?我已經幫你調好墨爾本時間了。”

西蒙看了眼,這是年初他二十歲生日時,珍妮特大哥安東尼·約翰斯頓帶來的珍妮特父親的那款百達翡翠不鏽鋼款1518,這是百達翡麗第一款萬年曆腕錶。

作爲經典的奢侈腕錶品牌,百達翡麗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錶款都是貴金屬材質,製造數量據說只有個位數的不鏽鋼款因此成爲最珍貴的收藏。最難得的是,眼前這款製造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腕錶還是嶄新的。

爽快地接過來戴在手腕上,西蒙笑着道:“一直被你收着,我還以爲你打算作爲收藏。”

“爸爸才喜歡收藏手錶,我可不喜歡。而且,手錶的收藏價值其實很低呢,再昂貴奢侈的錶款都屬於量產類型,年代又近。倒是百達翡麗這種擅長製作複雜功能手錶的品牌值得收集一下。不過,只要自己喜歡又足夠有錢,當然想收集什麼就收集什麼,”珍妮特說着,突然又笑道:“老頭子很喜歡《低俗小說》裡那個金錶段落哦,只是說保存金錶的手段太惡俗了,呵呵。”

這麼說笑着最後收拾整理一番,波音767呼嘯着降落在墨爾本機場跑道上。

西蒙下飛機時看了下剛剛換上的腕錶,時間是5點23分,因爲冬季白天時間較短,這邊已經是夕陽西下。

大家下了飛機,西蒙一眼就看到珍妮特大哥安東尼·約翰斯頓和其他一些人一起迎了上來,熱情地和所有人打過招呼,安東尼又轉向西蒙,道:“我們快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了。”

完全走過場的辦理完一些必要手續,衆人很快離開機場。

珍妮弗等幾位隨從被安排去市中心的酒店,西蒙和珍妮特則乘車趕去約翰斯頓家。從西郊的墨爾本機場出發,半個多小時的行程後,車子就進入東郊雅拉河畔一處綠樹掩映的莊園。

當轎車在莊園主建築前停下,西蒙下車後,情不自禁地駐足打量起眼前的建築。這明顯是一款英式風格的城堡,帶着哥特式的尖頂,卻沒有威斯敏斯特宮那種密集的弧形廊柱,金色夕陽的映襯下顯得方正而威嚴。

不過,西蒙的駐足卻不是因爲這棟建築的樣式。

安東尼·約翰斯頓走過來,站在他身邊並肩打量起自家的大宅,笑着道:“我看過你畫的一些《蝙蝠俠》概念圖,這棟房子是不是很適合拿來當做韋恩莊園?呵,只是這可不能借給你,墨爾本週圍還是有一些類似建築的,你接下來幾天可以慢慢選。”

西蒙當然不會想要拿珍妮特家當取景地,就算墨爾本找不到其他適合當做韋恩莊園的城堡,英國本土也多得是,很多甚至都荒廢着。他此時只是覺得這種巧合非常有趣。

珍妮特湊過來挽住西蒙的手臂,道:“爸爸他們出來了,我們過去吧。”

此時一羣人簇擁着從城堡裡走出來,珍妮特早就給西蒙看過自己家人的照片,西蒙也大致能夠分辨出一些人的身份。

今年恰好70歲的雷蒙德·約翰斯頓身形高大瘦削,頭髮花白,眼神犀利,帶着一種西部老牛仔的彪悍氣質,明顯不像一個太容易相處的人。崔茜·約翰斯頓是珍妮特的母親,相比氣勢逼人的丈夫,這位老婦人氣質就柔和太多,大家走近之後,珍妮特就小鳥一樣親暱地撲到了母親懷裡。

相互介紹一番,除了珍妮特的父母,其他還有珍妮特大哥安東尼·約翰斯頓一家四口和二哥諾曼·約翰斯頓一家三口。

西蒙並沒有看到珍妮特的姑姑維羅妮卡·約翰斯頓和另外兩個弟弟大衛·約翰斯頓和帕特里克·約翰斯頓。他其實還知道,安東尼·約翰斯頓的大兒子也沒有出現,這倒是避免了一些小小的尷尬,因爲雷蒙德·約翰斯頓的這位長孫也就是珍妮特的外甥布蘭登·約翰斯頓今年同樣20歲,和西蒙同齡。

夜幕降臨,約翰斯頓家已經提前準備了晚餐。

城堡內,安頓好房間,珍妮特就直接把西蒙丟給了自己的父兄,小女孩一樣纏在母親身邊一起來到廚房,看着廚師和傭人們忙碌晚餐,不顧形象地捻起一塊甜點小口吃着,問自己母親道:“媽媽,就算大衛和帕特在英國回不來,那冰山呢?她怎麼也不在。”

崔茜·約翰斯頓已經不期待女兒能夠改變對自己小姑子的稱呼,無奈道:“你姑姑前幾天就去珀斯了,好像是西澳那邊一處礦場的事情。”

珍妮特不解道:“她是負責公司財務的啊,這種事情難道不該是爸爸和哥哥出面嗎?”

崔茜·約翰斯頓打開女兒又伸向一塊蛋糕的小手,道:“這我可不清楚,不過,你爸爸和哥哥離開了,誰來招待客人?”

“那我等她回來好了,她這幾天肯定回來的吧?”珍妮特說着,面對母親疑惑的目光,主動解釋道:“她幫我和西蒙做了很多事情呢,當然要謝謝她了,嘻嘻,說起來也真是奇怪呢,她以前可沒有這麼熱心過。”

崔茜·約翰斯頓語氣寵溺道:“你姑姑一直對你最好了,有什麼可奇怪的,你這丫頭,就是太不知道知足。”

“好吧好吧,”珍妮特又摟住自己母親抱了抱,突然道:“哇哦,我明白了。”

崔茜·約翰斯頓有些不滿女兒的一驚一乍,幫她整理了一下歪掉的衣領,道:“什麼啊?”

“我已經把男朋友領回來了,”珍妮特有些小得意地分析道:“姑姑肯定是不想爸爸又唸叨她,所以故意避開。”

崔茜·約翰斯頓表情裡也多了些無奈,又推了推女兒,道:“好了,不要在這裡搗亂了,你去陪陪客人吧。”

“叫他西蒙就可以了,什麼‘客人’‘客人’的,”珍妮特笑盈盈,又湊到母親耳邊低聲問道:“媽媽,你覺得他怎麼樣?”

崔茜·約翰斯頓露出微笑,道:“你爸爸覺得很不錯呢,我看着也可以。”

珍妮特不滿:“只是不錯啊?”

“女兒果然都要向着外人,”崔茜·約翰斯頓在珍妮特身上拍了下,看看周圍的廚師傭人,才道:“你爸爸說,這孩子有一點很讓人滿意,你對他好,他就會對你好。”

珍妮特嗯嗯兩聲,追問道:“還有呢?”

崔茜·約翰斯頓微笑着道:“挺能掙錢的,足夠養活你這個小敗家女了。”

珍妮特不滿地嘟了嘟嘴,繼續追問:“還有呢?”

“哪有追着母親誇自己男朋友的,”崔茜·約翰斯頓佯裝不滿地責怪了一句,又低聲道:“你們平日裡相處,他,那方面已經沒問題了嗎?”

珍妮特假裝會錯了意,臉蛋紅紅地學着自己母親剛剛的腔調:“哪有追着女兒問他男朋友那方面的?”這麼說完,眼看母親瞪過來,珍妮特才連忙補充道:“沒問題啦,他一直都很正常,應該是徹底痊癒了。”

“我聽說精神疾病是很難痊癒的,而且還會遺傳。”崔茜·約翰斯頓還有些擔憂:“他私下裡會不會摔東西,或者,打你?”

珍妮特立刻搖頭:“當然不會。”

母女倆低聲說着小話,晚餐不知不覺中準備好。

原本正在客廳閒聊的男人們轉入餐廳,一大家子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一共十一口人,再加上週圍環繞的傭人僕役,顯得非常熱鬧。

隨後幾天,西蒙也在約翰斯頓家的大宅裡安頓下來,他也對這個家族有了更多的瞭解。

約翰斯頓家族以約翰斯頓控股集團爲核心,家族產業的百分之七十都在礦石開採冶煉上,另外百分之二十的業務是運輸,最後百分之十纔是畜牧等一些周邊產業。

今年七十歲的雷蒙德·約翰斯頓依舊擔任着家族集團的董事長,坐鎮澳洲本土。珍妮特的姑姑維羅妮卡·約翰斯頓是集團的首席財務官。安東尼·約翰斯頓和諾曼·約翰斯頓分別擔任集團首席執行官和總裁,安東尼·約翰斯頓主要負責歐洲業務,諾曼·約翰斯頓分管亞洲和非洲。約翰斯頓集團在北美和拉美的業務就顯得有些薄弱。

安東尼·約翰斯頓和諾曼·約翰斯頓之外,雷蒙德·約翰斯頓的另外兩個兒子大衛·約翰斯頓和帕特里克·約翰斯頓都無心家族事務。今年25歲的大衛·約翰斯頓和22歲的帕特里克·約翰斯頓都還在英國讀書,用珍妮特的話來說,大衛·約翰斯頓是標準的書呆子,帕特里克·約翰斯頓是標準的紈絝子弟。

當初雷蒙德·約翰斯頓以爲自己會像父親和祖父那樣一脈單傳,意外地擁有兩個兒子之後就將全部精力都放在培養安東尼·約翰斯頓和諾曼·約翰斯頓身上,大兒子和二兒子也都非常出色。

於是,輪到隨後珍妮特三姐弟,雷蒙德·約翰斯頓對他們也就不再那麼嚴厲,也沒有強迫他們繼承家族事務,因此就出現了現在的結果。

至於西蒙此行的主要目的《蝙蝠俠》,通過約翰斯頓家族在墨爾本強勢人脈的協助下,在他趕來之前就已經基本敲定。

預計《蝙蝠俠》的拍攝將使用到直升機,墨爾本上空是禁止直升機飛行的,這一點與原時空中《黑客帝國》遇到的問題相似。不過,相比曾經因此差點陷入停拍的《黑客帝國》,西蒙趕來澳洲之前,墨爾本就已經出臺了一項全新的法令,放寬了城區的直升機禁飛限制。

西蒙這次主要是親自過來將選好的取景地梳理一遍,公司幾個月前就派駐了專門的外景堪景到這邊,長達幾個月時間,通過傳真,西蒙一直都在不間斷地遙控堪景,因此這方面的問題也不大。

此外,關於退稅問題,墨爾本電影局最終同意給予《蝙蝠俠》整個項目在澳洲支出的15%作爲退稅。

這一比例相對於澳洲對本土電影的支持並不算高,但相對於其他在澳洲拍攝的外國影片,這一退稅比例已經非常不錯。

而且,這邊與丹妮莉絲娛樂簽署的退稅協議也非常寬鬆,這纔是西蒙最看重的一點。

因爲通常情況下,海外電影想要拿到退稅,不只是在澳洲本土拍攝這麼簡單,大部分情況下還要要求澳洲本土資金的參與,並且要求僱傭一定比例的澳洲本土電影人,甚至,劇組在澳洲城市每天的開銷都要一定的限制,每天必須消費固定的支出,才能夠拿到退稅。這其中稍微有一些環節出現問題,就可能導致退稅泡湯或者縮水。

相比起來,丹妮莉絲娛樂拿到的合約,只需要僱傭30%比例的澳洲本土員工,並不需要澳洲資金參與投資,劇組在澳洲的支出也沒有限制,電影拍攝完成,丹妮莉絲娛樂只需要提供一份總支出報表,就可以按照比例獲得15%的現金返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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