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鄭鐵軍,勇剛猛地將油門踩到底,汽車像是脫僵的野馬一般直衝衝地朝鄭鐵軍撞去!
面對飛奔而來的汽車,鄭鐵軍沒有動,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勇剛的車技不錯,汽車最終停在了與鄭鐵軍相隔一米的地方。
“兄弟,下車!”停下車,勇剛拍了拍李逸的肩膀,然後麻利地跳下車,大聲喊道:“爸!
聽到“爸”這個字,鄭鐵軍那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可是看到鄭勇剛嘴角的血跡,他的表情猛然一變,火冒三丈地罵道:“去把打傷你的人帶來,當着我的面打斷他的腿!”
“恩。”勇剛很享受這種被保護的感覺,點頭答應的同時指了指下車的李逸,道:“爸,就是李兄弟剛纔救了我和熒熒!蕭強他要把李兄弟送給那幾個混蛋賠罪,你可要阻止蕭強忘恩負義的行爲!”
鄭鐵軍沒有立即表態,而是眯起眼,繞有興趣地打量着李逸。
李逸不吭不卑地迎上鄭鐵軍的目光,幾步走到鄭鐵軍身邊,卻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和鄭鐵軍對視着。
就當勇剛被李逸這冒失的行爲而擔心的同時,鄭鐵軍卻是哈哈一笑道:“小子,不錯,有我當年的風範,不過看起來比我當年要沉穩一些!”
說罷,鄭鐵軍才表態道:“勇剛這小子雖然腦袋瓜不怎麼靈活,可是看人的本事不差,他既然破天荒地求我一次,我就保你一命!只要有我在,蕭強他別想打你的主意。”
“謝謝。”鄭鐵軍臉上那粗獷的笑容讓李逸多少對他有些好感,他看得出鄭鐵軍是個性情中人,和勇剛一樣。
李逸的話音剛落,後面蕭強的汽車也在門前停了下來。
蕭強臉色有些難看地走下車,幾步走到鄭鐵軍身前,道;“叔叔。”
“我說你小子越來越有你老子的風範了啊?簡直就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嘛!”鄭鐵軍的話雖然帶有一絲調侃的味道,可是語氣卻有些陰沉:“我告訴你,蕭強,黑道梟雄要有手段是沒錯,可是混黑道終究義字當頭,如果沒有義,你永遠成不了真正的大哥!你老子再厚黑,也不會做出忘恩負義的事情!”
“小強永記叔叔的教誨!”蕭強低頭認錯,可是眸子裡卻閃過一道陰森的光芒。
看着蕭強那副陰森的表情,李逸表情平靜,可是心中的殺意卻呈直線上漲。
顯然,李逸不會放過蕭強,至少以後不會。
眼看蕭強認錯,鄭鐵軍也懶得在這件事情上糾纏,另外一邊,勇剛直接將吳少一行人帶了過來。
“是你打傷了我兒子?”鄭鐵軍饒有興趣地盯着吳少身邊的中年人,眸子裡卻閃爍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李逸清晰地感受,在這一瞬間鄭鐵軍身上涌出一股可怕的氣勢,那股氣勢甚至讓李逸都有些心驚,直覺告訴他,以他現在的實力絕對不是鄭鐵軍的對手。
當然,如果恢復到前世的水準,他自信只用一隻手就可以捏死鄭鐵軍!
在鄭鐵軍這股可怕的氣勢面前,不但吳少,就連中年人的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而蕭強本想阻攔,可是感受到鄭鐵軍身上的怒意,很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忽然——
鄭鐵軍動了,他的右腿如閃電般踢出,在空中滑過一道腿影,帶着陣陣腿風,狠狠地朝中年人的胸膛踹去!
不動如山,動如雷!
面對鄭鐵軍這勢大力沉的一腳,中年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能本能地將雙手架在胸前。
“喀嚓!”
清脆的斷骨聲響起,中年人身體猶如被踢飛的皮球一般,直接朝後飛去,撞在汽車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背景,動我兒子就是觸我鄭鐵軍的逆鱗,你們可以動用家族力量來幹掉我。”鄭鐵軍冷冷地盯着吳少那張蒼白的臉,一字一句道:“但是,你們記住,幹不掉我,我殺你們全家!”
土匪。
聽到鄭鐵軍的話,李逸腦海裡下意識地閃出這兩個字。
鄭鐵軍滿帶殺意的話語猶如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着吳少等人那脆弱的心臟,讓他們感覺胸口彷彿被壓了一座大山一般,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而事實上,就連勇剛和蕭強面對鄭鐵軍突然爆發的氣勢都有些心驚,惟獨表現正常的只有李逸一人而已。
鄭鐵軍也注意到了李逸的表現,眸子裡不由閃過一道欣賞的目光。
“小強,帶他們進去處理傷口,後面的事情交給你老子去處理,那些費腦細胞的事情,我這個大老粗玩不來。”鄭鐵軍說着,又扭頭對李逸道:“小子,你留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蕭強毫不猶豫地點頭稱是,同時有些疑惑地看了李逸一眼,顯然,他很好奇鄭鐵軍要將李逸留下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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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鄭鐵軍唱夠了黑臉,蕭強只好再唱一次紅臉,讓人將中年人從地上扶了起來。中年人的雙臂無力地耷拉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中年人的手臂是廢了。
眼看着蕭強帶着勇剛等人走進醫院,鄭鐵軍從褲兜裡摸出一支紅河香菸遞給李逸。
李逸卻是搖了搖頭。
“怎麼?瞧不起這煙?”鄭鐵軍見李逸不要,也沒有硬逼,而是直接送到自己嘴上,點着,吸了一口後,感嘆道:“當年我跟着老蕭打江山的時候,抽的就是這煙,這麼多年過來了,雖然我也算得上真正的土豪,可是還是喜歡抽紅河的感覺。”
鄭鐵軍說話間,嘴角露出一道若有若無的笑容,笑容很淡,卻是發自內心。
“算了,跟你扯這些,你也聽不懂。”鄭鐵軍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道;“小子,雖然你看起來和我一樣,屬於那種一言不和就喜歡用武力來解決問題的人,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要想在這個社會混好,我們這種人的性格得改,有時候,拳頭大並不一定等於一切!”
說出這番話,鄭鐵軍也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莫名其妙地對李逸說這些,或許是因爲他在李逸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鄭鐵軍的話讓李逸感觸頗深,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讓他發現黑道世界和殺手世界有着本質的區別,在殺手世界,揮出屠刀,幹掉目標,根本不用擔心會有什麼後果。
畢竟,殺手是生活在黑夜之中的,蹤跡飄忽不定。
而黑道卻不同,黑道是在某個地方紮根,做什麼事情都要把各方面都考慮周到,除了爭殺之外,大多時候都是動用手中的關係網來處理事情。
“多謝您的提醒。”李逸微微吐出一口悶氣,感激地看了鄭鐵軍一眼。
“小子,看得出,你野心不小。”鄭鐵軍狠狠吸了口香菸,淡淡道:“有興趣跟我混麼?”
李逸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表情平靜,看不出絲毫興奮。
而事實上,他心裡卻是如同翻騰蹈海一般,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用一波三折來形容十分貼切,原本以爲自己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出手導致偷雞不成啄把米,如今卻是峰迴路轉,達到了自己最起初的目的。
“真是奇怪,我在你身上既看到了我當年的影子,也看到了老蕭當年的影子,難道你小子日後會一飛沖天?”鄭鐵軍忍不住笑道:“既然你答應跟我混,那麼你這條命我保定了!我的一向原則是,你跟我混,我這個當大哥的就會罩你!所以,即便是老蕭要拿你背黑鍋,我也跟他翻臉!”
鄭鐵軍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那就是,倘若李逸不答應跟他混的話,他並沒有把握保住李逸的命。鄭鐵軍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大局觀還是不缺的,他知道今天惹的麻煩有多大。
然而,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知道做人的大道理,但是當自己真正遇到的時候,做出的舉動卻是另外一回事。
鄭鐵軍也不例外。
就當鄭鐵軍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一輛掛着NJ軍區司令部車牌號的紅旗轎車緩緩駛到醫院門口,路過鄭鐵軍身邊時,車裡主人的腦袋略微動了一下,不過也只是掃了一眼鄭鐵軍。
“吳家那小子的親家派人來了。”鄭鐵軍冷笑一聲道:“不過,這次恐怕要讓吳家的人失望了,陳家的人根本看不上他們!”
說着,鄭鐵軍想了想又道:“好了,小子,雖然陳家未必會吳家出這個頭,但現在也是風尖浪口,你還是迴避一下好。明天早晨八點,你到永和會所找我。”
李逸並沒有拒絕鄭鐵軍的吩咐,而是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是根好苗子。”
望着李逸離去的背影,鄭鐵軍喃喃自語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進了福愛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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