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比賽

隨着射程的增加,越來越多的射手被淘汰。一百步的時候,只剩下包括他們兩人在內的四人了。一百二十步時,那兩人也終被淘汰,此時只餘下元戎和山藥兩人的較量。元戎和山藥欣賞的望着對方。

射程增至一百三十步時,元戎壓低重心,用力拉滿弓,猛的射出,箭啶的一聲定在了靶上,還是正中紅心。後兩支箭也是釘子般的牢中靶心。元戎下場的時候,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和迎面走來的山藥擦身而過。山藥眼中閃着堅定,看來誓要於元戎爭個高下!

山藥走至場中央,取下背上的黑木弓,身體微微下沉,平穩的將弓拉滿,拉弦的手緊繃着,手一鬆,箭便已飛上了紅心,分毫不差。隨後兩箭也是漂亮的命中。

這時的他簡直帥斃了。我呆呆的看着山藥向我走來,直到他在我頭上敲了一記響慄,我才醒過來,邊揉着頭邊說:“沒想到你射箭竟然這麼好!”

山藥一臉落寞,“我這麼瞭解你,可你又瞭解我幾分呢?”

“你能贏元戎嗎?”

“你希望我贏嗎?”山藥反問我。

“你管我希望誰贏!我問你能不能贏他!”我避開他的問題。

“如果我將內力集中於指端的話,定能勝他!”我眼睛一亮,可山藥卻斬釘截鐵的說道:“不過我和他都決定較量真正的實力!”

山藥拎起我的衣角,彎腰輕輕的一吻,瀟灑的轉身上場。我荒唐的象情竇初開的少女,心怦怦狂跳起來。這個男人不是山藥,而是毒藥!真想不到,善用計謀的他竟然也會光明正大的去贏別人?爲了什麼?

射程已增至一百五十步,只見元戎緩緩抽出一支箭,眉頭緊皺,牙關緊咬,拉弓的手青筋已現,雙腿前曲後弓,重心放得極低,箭瞬間飛射出去。可箭雖然在紅心內,卻沒有正中紅心,偏離了大概一公分。元戎稍微活動了一下肩膀,再次將箭上弦,聚精會神的盯住靶心,眼睛微眯之際,箭倏然直奔靶子。第二箭正中靶心,可是扎靶卻不深。元戎走到場邊,仰頭喝了一海碗酒,再次回到場上。元戎拉弓的手,指節突現,起先手有些微抖,隨後穩定了下來,弓彎到從未彎至的弧度,彷彿再多拉一毫,弓便會斷裂於此。箭遽然而去,隨即全場雀躍歡呼。元戎的這最後一箭不僅正中紅心,而且箭頭已埋入靶中。會場歡聲雷動,氣氛達到高潮,歡呼聲此起彼伏。元戎望向山藥,眼中盡是興奮之色。山藥淡然一笑,上場了。

我熱血沸騰,滿臉通紅,摘下帽子,向山藥大力的揮動着,大喊:“加油!加油!”山藥回頭對我漫不經心的一笑。

此時全場靜寂無聲,山藥左手執弓,右手抽出一支箭,神情自若,平穩的拉起弓,瀟灑而穩健。箭應聲上靶,箭頭深埋紅心,隨即喝彩聲再次灌滿全場,如雷貫耳。元戎敬佩的看向山藥。

山藥抽出第二支箭,緩緩置於弦上,臉上露出必勝的笑容。弓弦漸漸拉滿,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聚於他的身上,誰也不想錯過這難得一見的精彩比賽,哪怕一眼。就在山藥箭即將離弦的這千鈞一髮之際,我感覺被人從背後猛的一推,隨即頭朝下栽向了場地,隨着我哎呦的一聲,我滾倒在草地上。落地的那一刻,我聽到一陣惋惜聲響起。不顧自己扭到的手腕,連忙緊張的朝靶子望去,只見箭竟然射出了紅心。我心猛然一沉,慌忙望向山藥,只見他正面色凝重的向我走來。走到我身邊,蹲下身,關切的問:“有受傷嗎?”

難道那箭?心頭驟然一堵,我沉沉的答道:“手好象扭到了。”

山藥從懷裡掏出個黑木盒。本想遞給我,瞥眼看到我的手,於是坐在草地上,親自給我抹上藥膏。藥膏抹在皮膚上本是冰涼舒適的感覺,可是在他力度適中的揉動下,皮膚卻漸漸燥熱起來,彷彿處於冰火交融之中。

遠遠的望到元戎正怒氣沖天的訓斥着一名青年,正是先前給山藥牽馬來的那名青年。青年垂首謙卑的任由元戎痛斥,最後元戎氣憤的將弓擲於地上,坐下悶頭猛灌着酒。

自始至終,山藥都沒往元戎那邊望去。待給我上好藥後,他站起身目不斜視的回到場地中央。默默的拿起弓,將箭慢慢上弦,嘴脣緊繃,閃着幽光的藍眼透着隱隱的怒氣。山藥放低身體,一腿微曲在前,另一腿穩健的支在身後,將黑木弓拉至幾乎不可能的形狀。隨着箭的離弦,弓立斷爲二。箭正中靶心,可是整個會場卻安靜異常。原來這第三支箭竟將靶的整個紅心全部穿透,靶上只露餘箭尾的羽毛!

山藥維持着射箭的姿勢幾秒後,緩緩起身,將斷弓擲於地上。此時人羣方纔驚醒過來,掌聲漸起,一浪高過一浪,經久不息。

望着向我走來的他,我心中涌動的情愫就要衝溢而出。此時的他如此陌生卻又如此充滿英雄魅力。自古美人愛英雄!(作者:好象你說反了吧!=_=而且你也不是美人!)怎麼能叫我不動心?我驀然有種靈魂的歸依感,那支箭彷彿就是丘比特的愛神之箭,直直的射進了我的心扉,從此再也無法拔出。

鼎沸的歡呼聲在我耳畔逐漸消融,最後只餘我心中的吶喊,久久無法散去。山藥拉着一直呆呆凝望着他的我,穿過人羣,到場外休息。山藥給我扶正帽子,戲弄的說:“這可不象你!怎麼象個沒見過世面的純情小姑娘!”

被他這麼一說,我不好意思的說:“我哪有?只是沒想到你這麼有實力嘛!沒想到壞蛋也有這麼帥的一面,太意外了!”

“是不是鍾情於我了?”山藥戲謔的一笑,眉宇間笑意動人。

“纔沒有!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你!”我心虛的大聲否認。終於明白,爲什麼大聲吠的狗都是膽小的狗了,原來人有時也是這般。

這時,元戎到了我們跟前,抱歉的說道:“剛纔是我輸了!我爲你特別加了個比賽項目,你可否賞臉與我再比一場?”

自元戎到後,山藥一直微垂着頭,聽完元戎的話,才懶懶的擡起頭,饒有興趣的說:“樂意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