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禍水

回到家,看到劉伯在桌上正擺弄着八個銅錢,我好奇的走近問:“劉伯,您會算命?”劉伯拈着鬍子,一笑,點了點頭。

“那您幫我算算?”

“你想算什麼?”

我低頭摸着那八個銅錢,心想等他算完了,能不能眯了當私房啊,我在這古代還一窮二白呢。乍一擡頭,劉伯眼中好似閃着算計的眼神,一瞬即過,讓我不禁懷疑自己眼花。(你是近視好不好?)

“您算算我什麼時候能回家鄉?以後會不會有錢?有多少紅男知己?”

劉伯一怔,大概沒想到我會問如此花心貪財的問題吧。

我財迷的攥着這八個銅錢,搖了搖,不捨的扔在桌上。銅錢定住後,劉伯不知何時手上已多出一把烏黑的尺子,仔細的量着。最後解釋說,第一個銅板是禍,意指我因禍而到這裡。第二個銅板是水,水中而得。這個在理,我是他從水裡撈上來的。第三個銅板是雷電,乃我命中犯克之物。大概是指電吧,我就是被電到這裡的。第四個銅板是履,天命之鑰。我的鞋是什麼鑰匙?哪家子用鞋當鑰匙啊?難道灰姑娘這裡也有?王子是誰?第五個是聖,現世之命,宿世糾纏。糾纏?和誰糾纏?第六個是貞,亂世之源。難道是指那貞德處女膜?這個能有亂世這麼大的作用嗎?第七個是色,情劫孽緣。啥?我還沒談呢,就給我個下馬威,好的靈,壞的不靈。最後一個是空,命之終端,但卻是個變卦。連起來就是“禍水電履聖貞色空”。禍水?色空?說我是禍水就罷了,至少還落個紅顏,可是這色空,一世下來萬事皆空,不會咒我遁入空門吧。

“這八個銅板組成的總卦是罔,外一門內一草頭一亡字,意指如果草率行之必是無命而歸,當然也有至死地而後生從而歸之的意思。總之,一切尚未定之,存有變卦之相。”

果然是個老神棍,告訴我回也有可能,回不去也有可能,還隨時會變,全被你一個人說啦,和不算有什麼區別。

“劉伯,算一個問題就這麼麻煩,後邊的我就先不算了。”

劉伯還在研究着銅錢,不時的皺皺眉,搖搖頭的。我心想,您這戲做的還真全套,等我回到現代,一定幫您申請個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獎。

“劉伯,小牛子說您是這村裡的大夫。我眼睛看遠處看不清楚,您能給看看嗎?”

“那不是很難治,等我上山採點草藥,外敷幾日便好。”

“小牛子說,您歲數大了上山不方便,他說替您去採。”不能讓你耽誤我的泡男計劃。

劉伯眼中精光一閃,“小牛子?”不過語氣很快一轉,“也好,我把草藥名列一下。”

因爲我不識草藥,所以讓劉伯給我畫出各種草藥的樣子。沒想到劉伯的丹青不是吹的,用栩栩如生形容絕不誇張。如果他名字最後再多個“溫”字的話,我一定將這幾副畫當寶貝收起來。既然沒溫,我也就沒那份熱情啦。(人家劉伯是稱呼,不是名字!=_=)

是夜,想着明天能和小牛子一起上山,激動得難以成眠。可轉念一想,孤男寡女,又是人跡罕至的深山,危險嗎?難得發展感情的機會,放棄了可惜,可是這古代的山裡沒準住着一羣老虎呢,小牛子打的過嗎?(一羣老虎?是人就打不過。你以爲狼啊,還一羣羣的。)

輾轉反側,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時候,卻聽到院子裡有鳥撲騰翅膀的聲音,沿着門縫看去,竟見劉伯從一隻鴿子的腳下取下了什麼東西,之後又放上了什麼東西,才把鴿子放飛了。難道這就是江湖中的飛鴿傳書?但是劉伯大半夜的搞這些貓膩幹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難道是神棍一年一度的騙人伎倆交流研討會?

劉伯向我這邊瞟了一眼,我正嘀咕着是不是被發現了,卻見劉伯慢慢的踱回了屋。

我爬回牀上,卻再也無法入睡。我不要惹上江湖是非,我什麼功夫也不會,用什麼保命啊。我是生長在和平時期過慣了安逸生活的人,禁不起動盪年代的生死考驗。我一定是貪生怕死的現實之人。(難得你如此客觀的評價自己一次。)有個笑話這麼說的:“我被捕了,敵人第一天拷問我,我沒招,第二天他們用美人計,我招了,第三天我還想招,可是解放了。”我看我跟他也差不多。面對敵人的嚴刑拷打,我就三個字:我都說!

我無非是想在古代用貞德佔幾個男人的便宜,然後逃回現代。就是逃不回去,做點小營生,夠吃夠住就好。難道這樣小小的願望也要就此夭折嗎?涉入江湖,有幾條命也不夠死的,貞德能頂屁用,能頂刀還是能頂槍啊。

事到如今,想逃跑看似不易,就憑劉伯那半夜走路不出聲的功力看,貿然行動只會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喀嚓掉,得從長計議。既然我現在還瞎乎乎的,唯今之計不如裝作不知情,伺機而動。當務之急,先把眼睛治好再作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