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栗色的雙眼閃亮清澈,睫毛卷長如扇,翹挺的俏鼻,深色性感的嘴脣,我不禁心裡感嘆一聲。
好一隻漂亮的小鹿啊!
這隻小鹿並不怕人,仔細的打量着我,眼睛忽閃了幾下,然後緩步走入院中,乖巧的趴在角落,好似在等待主人。
我的好奇心大盛,這院裡的花似有靈魂,動物似有靈性,那主人又將是何方高人?
我玩心忽起,跑去調戲小鹿。可它見我接近,立即站起跑走,和我保持一段距離後才停下來,警惕的注視着我。立時這無辜的小獵物徹底激發了我狩獵的本能。腦子一熱,把裙子撂起來往腰間一別,開始展開逐鹿行動,一定要“鹿死我手”。
小鹿在不踩到花的情況下靈巧的左右跳躍,我根本捉它不住。最後小鹿終於被我逼到了花圃的角落,我堵住了唯一出路,淫笑着說:“看你往哪兒跑?”一個惡狼撲鹿,就把它撲倒在身下,按住鹿頭,擺出武松打虎的造型,裝出酒後亂性的淫魔樣兒,用猥瑣的口吻說:“你這隻母老虎,終於被我武松OOXX了吧,這三碗不過崗的大補酒果然名不虛傳!哈~哈~哈~”淫笑三聲。
忽聽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從身後響起:“教主夫人,您這是幹嗎呢?”我騎着鹿回頭這麼一瞧,原來是林道!HOWAREYOU?怎麼是你?HOWOLDAREYOU?怎麼老是你?我每次出糗都被你看到!上次對着鴨子訓話,這次貌似要強姦小鹿。=_=
我迅速收起僵在臉上的淫笑,咳嗽了聲掩飾尷尬,從鹿身上爬了起來。小鹿也趁機跑到林道身後,怯怯的露着半個小腦袋望着我。
林道也咳嗽了一聲,瞟了我一眼,然後垂下眼簾。我沿着他剛纔的視線望去,原來裙子還撂在腰間呢,不過裡邊有褻褲,不算走光。我無所謂的抖下裙子,問道:“林管事,這是誰的院落,如此雅緻?”
“正是在下的陋居,夫人謬讚了。”林道謙虛的說。
“哦,既然你認爲是陋居,我那屋好象不錯,咱倆換吧。”能住到這花之仙境來,又能擺脫巧克力,豈不是一件樂事。
林道一怔,恭敬的說:“您住的是教主的房間,怎能同我們下人的房間調換呢。”(作者:叫你和她這樣的女強盜客氣!)
我重新打量起林道,這林道細看之下,也是五官端正俊逸,立體感很強,只是兩撇小鬍子讓人覺得太過老成,亦掩去了幾分英挺,孰不知如果去了鬍子又是何等容貌?
林道在我直喇喇的眼神侵犯下,不安的開口:“教主夫人,您找在下有事?”
“沒事,只是正巧路過你這裡,被滿園綺麗吸引,忍不住進來瞧瞧,可有打擾到你?”
“怎麼會?夫人光臨舍下,是在下的榮幸。夫人請屋裡坐。”
“不了,我在院裡賞賞花便好。”要有一羣美男在這百花叢中給我跳個草裙舞,我也不枉此生了!最好再唱着那“狗狗狗!我累啊累啊累!”說句實話,每次在德國看到溜狗的人扔木棍讓狗去揀回來,就不由得想起這首歌。我想當初這首“THECUPOFLIFE”的詞作者一定是養狗之人,有感而發,結果一曲成名,引起全世界養狗人的極大共鳴!想不紅也難啊!
“在下給夫人去沏茶。”我微笑着點了下頭,林道就進了屋。小鹿也歡快的跟在林道身後,在屋門口停下翹首以待。我則在院中坐下,遐想着竹子、神仙弟弟、小條子和小牛子四人給我跳四小鴨子的火豔場面!
很快,林道從屋裡出來,蹲下身子,左手拿了幾塊麥芽糖喂小鹿,右手溫柔的摸着小鹿的頭,臉上露出春風和煦般的笑容。小鹿開心的轉動着耳朵,吃完還仔細的在他的手掌上來回的細舔,用頭親暱的蹭着他。林道拍了拍小鹿的背,小鹿就一跳一跳的跑走了。
這是上次讓我感覺精明的林道嗎?我使勁的眨巴了幾下眼睛,有點不能相信!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男人,有種說不上的異樣感覺。
大約又過了十幾分鍾,林道雙手端着茶盤從屋內出來。我接過茶杯,茶蓋剛一掀起,淡雅的茶香便撲面而至,我貪婪的深深一聞。這茶杯是白瓷薄胎杯,底平口闊,質薄如紙,色潔如玉,將茶色襯托得更爲高雅,果然是上品。淺嘗一口,初感舌根微澀,可隨後卻有甘甜溢於齒間,不禁讚道:“林管事的茶藝真是出衆,此茶入口初苦後甘,正所謂苦盡甘來,澀後回爽,有曲徑通幽,豁然開朗之妙啊!”幸好以前和我媽偷學幾句,現在可以用來扮高雅了!想狩獵各色美男,首先要知識廣博,涉獵廣闊!
林道會心的一笑,輕言:“人生與茶長相隨,恬淡寧靜保太平。”
“這茶芳香甘澤,潤喉生津。山水爲上,江水爲中,井水其下。不知此水取自何處?”幸好以前老媽研究《茶經》時聽她念叨過。
“山頂泉輕清,山下泉重濁,石中泉清甘,沙中泉清冽,土中泉渾厚,流動者良,負陰者勝,山削泉寡,山秀泉神,溪水無味。此水取自山頂泉。夫人也懂茶道?”林道眼睛一眯,接過茶杯。
“皮毛而已。”我貌似有所保留謙虛的說。其實就是隻懂皮毛,再深聊要露餡了!“對了,牡丹花期好象是四月,爲何你這裡的牡丹時值六月仍常開不謝呢?”我站起身,走到牡丹花圃旁。
林道情人般的輕撫着花瓣,溫情的說:“本教依山而建,四季如春,所以延長了花期,亦或是她們人世間還有眷戀,不肯就此離去吧。”
林道側臉的輪廓宛如刀削,雖是如此柔情卻讓我感到一股潛藏的憂鬱,一時間我竟被莫名的吸引,視線無法移動半分。林道側頭看向我,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圓場。
“牡丹花下死……”暈,差點說出自己的心聲,我連忙改口:“牡丹一朵值千金,將謂從來色更深。今日滿檻花似雪,一生辜負香花人。”林道重複輕吟着“今日滿檻花似雪,一生辜負香花人”,黯然神傷。
俺當初大學時被喻爲流氓文盲瞎忙三盲人士,爲了平反,我每天睡覺前都是邊洗腳邊讀唐宋詩詞的,早知道當初每天多洗會了!
“林管事,你如此愛花,爲什麼不種‘樓子牡丹’?”
“樓子牡丹?”林道似乎懷有極大的興趣。
哈哈!我就特意在魯前輩面前耍斧頭!“就是將九種顏色的牡丹嫁接於一棵上,每層一種顏色,分段時間嫁接,等九種顏色牡丹全部嫁接好後,來年九層九色牡丹同時開放,如此壯觀美景,任何人都會爲之迷醉傾心!”
我正說到興頭上,只見林道一揖身,朝我背後恭敬的說:“教主!”我一回身,見巧克力正面無表情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