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索拉現在明白爲什麼空降兵要找掩護了,因爲他們要是站在城牆區域附近,被自己人炸了都是說不定的事。
站在三樓位置,他清晰的看清楚了兩發炮彈的落點。而這時通訊法陣傳來了聲音:“綠隊!彙報座標,調整數據!”
炮兵連在兩公里外,別說現在是黑夜,就算是白天,他們也難以看到城牆後的炮彈落點在什麼位置。但現在有了通訊法陣和站在高處的瑪索拉,這種座標調整的工作直接就交給了他來做。
拿出羅盤時,瑪索拉已經聽見距離城牆區域不遠處的軍營傳來了喧譁,那是裡面的士兵們驚醒後的呼喊,有人舉着火把出現在視野中,但黑夜裡這羣人根本就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不斷呼喊着,卻並沒有意識到眼下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火炮,更不知道什麼叫定點打擊。
一個個房間在亂哄哄的噪音中亮起了燈,但因爲之前從未想過敵人會在凌晨進攻,這些人匆忙之間根本不可能馬上從軍營裡出來。
瑪索拉比對着四周的建築物,在內心迅速將炮彈調整的距離計算出來,隨後彙報道:“第一門炮落向北調整二十米,向西調整二百五十米;第二門…”
彙報完畢後,那邊傳來了炮兵連的迴應:“收到!十秒鐘後進行第二輪射擊,請綠隊成員注意隱蔽!完畢!”
“綠隊收到!”
瑪索拉再度望向幾條街區外的軍營,他很清楚,此時北部城牆上的敵人士兵加起來估計也就兩百人,除卻城中核心區域護衛指揮部的兩三百名圖克族精銳,剩下的雜牌軍大部分都位於城內區域的兩座軍營之中。
而這些本就沒什麼戰鬥力的傢伙,十秒鐘之內別說跑出軍營了,有一半人估計還在牀上躺着呢!
城市中原本黑暗的房間逐漸亮起了一盞盞燈光,軍營的喧鬧聲逐漸變大,終於有人敲響了警鐘,然而“鐺”的聲音剛剛響起,兩發炮彈便炸響在了這片軍營之中!
“轟隆——”
改進後的炮車無論威力還是精度,都明顯比以前更加強大,座標只調整了一次,炮彈的落點便砸在了軍營區域的正中間…而且這不再是單純的“校準彈”,而是改進“戰鬥部”後的爆裂型炮彈,因爲軍營區沒有“禁魔領域”的存在,炮彈的威力沒有任何折扣,炸開的瞬間,當場將一片房屋直接掀翻!
瑪索拉在光芒亮起時纔想起自己要摘掉夜視鏡,他知道來不及動作,只能趕緊閉上眼睛,可隨後那席捲而過的衝擊波依舊讓他感受到了恐懼…
“嘩啦!”
四周房屋的玻璃瞬息全部粉碎,瑪索拉自己都被吹得往後一仰,但他馬上穩住身體,對着話筒道:“兩發全中!完畢!”
“炮兵連聽命,繼續射擊!再進行五次射擊,之後冷卻炮管!完畢!”
“炮兵連收到!十秒後進行第二次射擊!完畢!”
“紅隊,彙報戰況!”
聽到索德洛爾的聲音,埃爾文立刻回答:“紅隊已經攻陷指揮部外圍,正在向內衝鋒,完畢!”
“繼續進攻,完畢。”
索德洛爾話音落下,又是兩枚炮彈落在了軍營處,爆裂的光芒和燃燒的火焰吞噬了一切,熱武器的威力根本就不是什麼“投石機”能夠比擬的。在這之前,這些軍營裡的士兵能面對的最大威脅就是拉西曼法師們的集羣法術攻擊,因此這軍營內部還專門有祭司放置了碎片,以製造“禁魔領域”來防止法師的火攻。
然而現在這跨過城牆後落地的火炮,直接掀飛了軍營裡所有建築的屋頂,哪怕是躲在幾層牆體另一邊的士兵,也被那劇烈的震盪當場震死!
炮擊在三分的時間裡結束,前後十二顆炮彈落在了軍營範圍內,有超過一半的建築物直接塌陷損毀——這個年代並沒有什麼鋼筋混凝土,單純衝擊波就足夠將並不算牢固的承重牆轟倒,整個軍營在經歷這噩夢般的打擊後,一時間根本就沒有人再想着跑出來戰鬥,而是光想着跑出去活命了…
瑪索拉不由自主的拿起懷錶看了一眼:從自己爬上這裡,到炮彈轟炸完畢,前後不過五分鐘的時間。
若是以前,自己所帶領的隊伍恐怕剛剛準備接敵戰鬥。然而現在…
“綠隊,確認兵營區狀況!確保對方主力部隊無法支援城牆!完畢!”
瑪索拉立刻回答:“兵營區已嚴重損毀,綠隊馬上發起衝擊,完畢!”
“白隊,聽到回話,完畢!”
“白隊已就位…”
後面的話瑪索拉已經不去聽了,他直接從三樓向下一躍,輕盈落地後衝着面前始終待命的幾名隊長揮手道:“進攻!由外到裡,小心倒塌的房屋,失去戰鬥力的不用管!首先殺死手持武器的敵人!”
說罷小隊長們立刻帶着各自的隊伍魚貫而出,沿着街道兩側迅速衝向了軍營所在的位置…機弩上弦,戰斧和戰刀握在手中,前方衝鋒的蠻族士兵甚至已經準備伸手去拿用於爆破的晶石炸彈,結果拐過街角後,面前的一大片廢墟讓他們衝刺的腳步慢了下來…
這片“軍營”是拉夏城原本士兵們居住的地方——對於拉西曼的軍隊而言,陸軍是最不值錢的玩意,主要都是靠尊貴的法師在前面打頭陣,因此這片“軍營”非常密集簡陋,換句話說——當其遭遇炮火打擊時,基本上一個照面就完全化爲了廢墟。
最讓空降兵們震驚的,是軍營四周的其他建築基本保持着完好,除了被震碎的玻璃和被衝擊波吹倒的木質建築,大部分石樓依舊矗立在原地。
對比之下,軍營裡的場景堪稱地獄。衝在最前方的兩隊蠻族士兵手持戰斧抵達後,發現自己根本都不知道該攻擊誰:眼前的廢墟里斷肢殘骸遍地都是,不知多少士兵被直接震死或埋葬在了建築碎片之下,僥倖存活的那些,基本滿身是血的在地上爬動,唯一能做的就是呼喊“救命”。
他們好多人都光溜溜的沒穿衣服——並非是來不及穿,而是在剛纔的衝擊下被扯碎成了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