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 美麗新世界 下
矮壯男人四階防禦的皮膚堅韌度堪比犀牛皮,但是在小小異生物口中卻如琉璃般脆弱,他的兩名同伴幾乎是眼睜睜地看着異形生物的上下鄂毫無困難地合攏,然後頭部猛地一甩,一大塊血‘肉’就此從原地分離。爲了借力,異形生物八隻節肢都深深地刺入矮壯男人的‘胸’肩部位,再一次,男人的堅韌皮膚沒有起到任何的阻擋作用。
劇烈的疼痛讓男人大叫起來,但是痛苦的感覺剛剛傳到腦部,就迅速變成了麻木。這讓矮壯男人更加的恐懼,因爲說明自己已經中毒或是被麻痹了。防禦提升同樣會小幅提升抗毒力,而且他還有神秘學中的二階能力自然抵抗。即使被眼鏡王蛇咬中,他也可以堅持30分鐘之久。這種抗毒力說不上出衆,但完全夠用。30分鐘的時間足夠他找到救命的抗體或血清了。再高的抗毒力,只是將寶貴的進化點無謂地‘浪’費掉而已。但是以他的抗毒力,居然一秒鐘左右毒‘性’就發作了?
矮壯男人伸手抓向爬在自己肩部的小小異形,他生怕這個小東西會吐出嘴裡的血‘肉’,再咬一口。而這個時候,他的兩個同伴也終於從驚駭中反應過來,隊員衝了過來,隊長則站在原地未動,‘胸’口的蜘蛛圖案開始發光,身周的溫度更是迅速升高。他經驗豐富,知道對付未知生物時火焰是最好的手段。任何沒有力場防護的生物體,都無法抵抗1000度左右的高溫。
小異形似乎對血‘肉’有着非凡的熱情,在危機時刻也不願意吐出塞滿一嘴的‘肉’。它背部刃刺的根部突然高高隆起,隨後撲撲撲的幾聲輕響,幾根刃刺已如子彈般‘射’出,噴向了衝近的‘女’皇近衛隊員!它自己則是八隻節肢發力一躍,已如炮彈般彈到了地面,巨大的衝力甚至將硬木地板都砸出了一個坑!而被它據以施力的矮壯男人‘胸’口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胸’骨幾乎被掏了一個大‘洞’!
衝力讓小異生物的身體也扁了下去,但是隨即彈起,身體後部的六隻節肢變得更加粗長而有力,而前面一對節肢的刀鋒部分在顯著增大。
轟的一聲,地板碎木紛飛,它快若閃電般彈起,向‘女’皇近衛隊員衝去,重重地撞擊在他的額頭!撞擊的力量之大,讓那名近衛隊員的頭立刻向後仰去,粗大的脖子發出卡卡的響聲,虯結的肌‘肉’不停地蠕動着。
近衛隊員剛剛揮手擋開了‘射’來的刃刺,但是刃刺來得太多太快,還是有一根躲過了合金臂甲的攔截,‘射’進他的上臂內,深深地釘進臂骨,幾乎將他強化過的臂骨釘裂!還沒等他痛苦的嘶吼噴出喉嚨,頭上就如同被一柄重錘擊中,眼前瞬間全被各式各樣的閃光以及衆多散‘亂’而無意義的畫面填滿,耳中全是尖銳的嘯音。
異形生物六根後肢迅捷彈出,釘進近衛隊員的頭骨,兩根粗大得多的前肢則完全鑿穿了他堅硬的頭骨,這才借力固定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閃耀着暗淡金屬光澤的長尾尖端在隊員的眼前一閃而過。
隊員的視覺奇蹟般地在瞬間恢復,不光看到了那根迅速接近的尾尖,甚至還可以看到覆蓋着鱗片上突起的棱形鋒銳!然後,他的視線就被猩紅所佔據,所看到的,只有那濃郁、厚膩、緩慢涌動着紅‘色’!
異生物再次彈起,這一次是撞上了天‘花’板,然後反彈‘射’向了隊長。然而就在它衝到隊長面前一米遠的距離時,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淡黃‘色’的薄膜。看上去薄得一戳就破的能量膜卻是蘊含着龐大的能量,它重重地撞上了去,卻只在能量膜上‘蕩’起了一圈漣漪。而它顯然並不甘於這樣的成果,兩根前肢再次以‘洞’穿鋼鐵的威力鑿下!
但是那足有10釐米長的刃鋒如同**了厚重的黃油中,根本沒有着力的感覺。能量膜依舊閃耀着,根本就沒有破裂的跡象。就在它無計可施的時候,隊長一聲冷笑,向它伸出了左手,在張開的指尖上,燃燒着淡淡的青‘色’火焰。
異生物被隊長一把握在了手中,青‘色’火焰迅速點燃了它的身體。它仍能自由活動的四根節肢狠狠**了隊長的手,可是隊長卻是毫不在意。他的肌‘肉’力量並不如何出‘色’,骨骼卻是異乎尋常的堅硬,而且被隱藏着的力場所保護着。節肢前端的尖鋒狠狠地刮削着隊長的指骨,卻只能刮下一點微不足道的骨屑。而它被青藍‘色’火焰籠罩着的身體,在還不到半秒鐘的灼燒之下,已經開始大面積地融化。
劇痛和死亡的危險讓它猛然噴出了滿嘴的血‘肉’,發出哀號,所有節肢發力,奮力一掙,從隊長的左手中脫出,然後遠遠地竄到角落裡,一邊從口中噴出酸液撲滅身上仍在燃燒着的火焰,一邊不住向海倫低低地哀鳴着,宛如哭泣的小狗。
海倫已經坐了起來,從懷中取出一支‘精’致的水藍‘色’小手槍,迅速將幾顆子彈壓入槍膛,拉開槍栓,瞄準了隊長。
這隻手槍全長還不到十釐米,優雅的線條盡顯設計的美感和做工的‘精’湛,造價必然不菲。只是這麼小巧的手槍威力必定和它的造價成反比,即使目標是舊時代的普通人,不擊中要害的話,也不會造成致命的傷害。
隊長早就看到了海倫的舉動,被這麼一把小槍瞄着,說實在的不光沒有受威脅的感覺,反而讓他覺得想笑。他支撐的六階防禦力場可以防得住狙擊槍的近距離轟擊,就算沒有力場,這把槍也頂多在他身上‘弄’出點皮‘肉’傷來。倒是海倫裝填子彈、舉槍瞄準的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充滿了美感,讓他大有驚‘豔’的感覺。而且海倫的臉上永遠是機械般表情,更讓他心頭涌起許多變態的‘欲’望。
也許收拾完那個危險的小東西后,應該多‘花’點時間好好地陪她玩玩……隊長心中閃過了這麼一個想法。
然後,他就看到海倫的槍口噴出了淡淡的火焰。一顆子彈以慢得讓人難以忍受的初速衝出槍口,‘射’在了防護力場上。
以隊長的眼力和反應力,甚至可以勉強看清子彈飛來的軌跡。在看慣了龍騎各種超威力非量產槍械變態的初速和可怕的威力後,再來看這把小手槍,的確讓人覺得只有這種槍才配得上海倫,美麗、‘精’致而柔弱,確實只能做‘女’人的玩具。
第一顆子彈陷進了防禦力場,正在消耗那少得可憐的動能時,第二顆子彈也離膛而出,落點正好是第一顆子彈的位置。隊長有些驚訝於海倫的槍法,但對她本人則更感興趣了。畢竟有能力的美麗‘女’人會更讓人有徵服感。
這個時候,第一顆子彈彈頭忽然裂開,從中泄出一片如瀑的閃耀電弧。電弧所到之處,所有防禦力場都在瞬間被中和,然後消逝!而第二顆子彈剛好穿過防禦力場的空‘洞’,‘射’在隊長的腰側,微弱的力量的確只在他身上‘弄’出一個指甲大小的傷口。但是彈頭卻沒有被彈落,卻是緊緊地貼在了傷處,迅速軟化,轉眼間就鑽入到隊長體內!
在力場消逝的一刻,隊長心中立刻閃過一個恐怖的名詞:“能量場專用彈”!
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特種彈‘藥’,幾乎可以中和分解掉八階以下的所有防禦力場,可以說是類法術能力者的剋星。這種彈‘藥’也異乎尋常的昂貴,一顆子彈的價格就相當於一支六階配方能力‘藥’劑的價格,而且還是有價無市。身爲‘女’皇直屬衛隊的分隊長,他知道整個直屬衛隊中只存有不到十發的能量場專用彈,是做爲戰略‘性’儲備而收存的。以他的身份,根本就沒有資格申請一發來使用。畢竟這種變態的傢伙每一發都相當於掌握了一個八階以下類法術能力者的生命。
這個完全沒有能力的‘女’人怎麼會有能量場專用彈?她難道和某個大人物有關?隊長心中駭然閃過這個念頭,不過瞬間又被自己否定了。如果她真和某個大人物有重要關聯,怎麼會孤身一人行走?至少身邊得帶幾名五階能力的保鏢吧,畢竟現在龍城可以說非常的‘混’‘亂’。
然而另一個想法閃電般掠過隊長的心頭。第一發子彈就是能量場專用彈了,那麼第二發子彈是什麼?!
他猛然低頭,一把撕開腰側的制服,卻根本看不到子彈,只看到了一個手指大小的深‘洞’!傷處血‘肉’模糊,卻詭異的沒有任何血珠滲出!
“怎麼會這樣!”隊長失聲叫出了一句廢話。從中彈的感覺來看,第二顆子彈只是堪堪擦破了他的皮而已,怎麼會突然多出這麼深的一個‘洞’,而且根本感覺不到它有多深!
這個時候,隊長似乎聽到自己腰椎上傳出卡嚓的一聲輕響,然後整個下半身就失去了知覺。他雙‘腿’一軟,身不由已地栽倒,然後恐怖的卡嚓聲不斷響着,沿着脊柱一路向上,而麻木的感覺也隨之上升,很快蔓延到了‘胸’口。
“你怎麼會有能量場專用彈?第二發是……什麼……”隊長喘息着問,但是一句話沒有說完,他的舌頭已然麻木,再出說不出一個字來。
海倫走了過來,單膝蹲跪下來,看着隊長含着驚訝、恐懼與期盼的眼睛,以淡漠而機械的聲音說:“能量場專用彈就是我做的,我當然會有。至於第二發子彈,因爲剛剛定型,名字還沒有想好,暫時就叫做能力毀滅者。或許以後心情好的話,我也會賣幾發出去的。”
“……你……”隊長的身體中突然涌上一股生機,勉強擠出了一個詞。可是海倫已經不想再聽他說什麼,已然站了起來,招了招手,縮在牆角中正在‘舔’着全身傷口的異生物就跳了起來,一個起落就撲到了隊長臉上。
從外面看,這棟小樓異常的安靜。
被趕出來的兩名年輕扈從站在遠處,目光復雜地望向這邊。雖然站在背風的角落,但偶爾掠過的寒風仍然會讓他們戰慄。他們的目光中又是嫉妒,又有羨慕。那個被挾進屋內的‘女’人絕對是罕見的極品,他們都在痛恨着命運不公,爲什麼這樣的機會就沒有讓自己碰上呢?不過他們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能力和身份,低階龍騎的扈從只是龍城特權階級的最底層,連那些高階龍騎養做玩物的漂亮‘女’人們地位都比他們要高些。即使在當下的‘混’‘亂’時期,遇到海倫這樣的‘女’人,他們也只敢在心底意‘淫’,然後去找其它‘女’人泄火。但是小人物的心理十分奇怪,自己敢想不敢做的事,如果看到別的人做了,就會生出不屬於自己的膽量來,他們一方面後悔當初的膽小,另一方面則是強烈的想要分一杯羹,哪怕是殘湯剩水,能‘舔’上一口也是好的。
小樓非常非常的安靜,安靜得讓人發慌,安靜得似乎時間都流得慢了。從兩個年輕人的角度,並沒有看到正有血從樓‘門’下方的縫隙中涌出來,而且越來越多,到後來竟然汩汩成流,就似‘門’後關着整池的鮮血!
血太多了。
而且周圍太安靜了。
如同空氣都已凝滯,兩個年輕扈從忽然間覺得呼吸變得無比的困難,他們拼命的用力,卻吸不進幾絲空氣。看不見的鮮血與寂靜如同無形的網,正在將他們逐漸拖入深淵!
就在兩個人憋得滿臉通紅的時候,忽然吱呀一聲,小樓的房‘門’緩緩打開了。‘門’開的聲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於是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小巷中又有了聲音,而兩名年輕扈從也終於吸進了救命的一口氣。
只有鮮血仍在安靜地流着,而且年輕的扈從看不到它。
打開的房‘門’中出現的是海倫的身影,她的頭髮和衣服都顯得有些凌‘亂’,臉‘色’也是讓人浮想聯翩的蒼白。她的懷中依舊抱着大大的麪包袋,裡面的麪包一根都沒有缺少。海倫理了理頭髮,又稍稍整理了衣服,就下了臺階,向原本的方向走去。
看到出來的竟然是海倫,兩名年輕的扈從都是一陣愕然。在他們印象中,出來的只應該是三個男人,而海倫如果能夠留下一口氣,就已經算是身強體壯了。而且,海倫出來的似乎也太早了點。
兩名扈從互望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似乎才過了半個小時,怎麼她就出來了?難道那三個傢伙都是快槍手中的快槍手?帶着疑‘惑’,其中一名扈從擡手看看錶,猛然一聲低呼:“怎麼還不到五分鐘?!”
半小時還可以有所疑‘惑’,怎麼會只有五分鐘?爲什麼他們會覺得已經過去了很久的時間?
小樓的房‘門’並沒有關,只是半掩在那裡。看着那森森的‘門’口,扈從們突然失去了進去看看的興趣和勇氣,他們只想儘快的離開,越遠越好,越快越好。
海倫依舊不緊不慢地走着,從背後看去,那飄飛的馬尾長髮讓人心跳加速。
‘陰’沉的天空上,低垂的輻‘射’雲忽然被強風吹得一陣紊‘亂’,透出了一絲碧藍的天來,金‘色’的陽光透過雲層灑下,遠遠望去,如同幾道濃濃的金‘色’光柱連通了天地之間,有若天堂不小心漏灑了聖輝。
其中一道光柱正好照耀在海倫身上,她仰起了臉,感受着照耀在身上陽光那熾熱的暖意,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笑了起來。
這是罕見的笑,她更是從未笑得如此燦爛,如此的全無保留。一剎那間,海倫絕美的臉上似乎綻放出了比陽光更加璀璨的光芒,照耀着她的金‘色’光柱也變得更加耀眼奪目。她的周圍,每一寸空間都佈滿了絢麗的、熾熱的陽光,將新時代慣有的‘陰’暗寒冷全部逐散!
宛若全新的美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