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知道魅居然還能變成這個樣子,不過看在李思雨曾經幫過我那麼多次的份兒上,現在這點忙也不算什麼了。
李思雨看着我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道:“周雲飛,你沒事吧?”
睜開眼看着李思雨,手腕處隱隱作痛我搖了搖頭:“我沒事。”
而後聽見有腳步聲,不等我開口李思雨重新附在牡丹玉佩上面,恐怕宋子軒也沒有想到當初一個不經意的舉動,讓李思雨有了藏身之所。
我小心將玉佩裝進懷裡擡眸看見刀疤走進屋子裡。
手裡拿着久啼鳥的屍體,隨意的扔在地上眼底是嗜血的光:“周先生恐怕要跟我們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明顯,今時不同往日就算後面有歐陽墨也不可能輕易現身。
當初宋子軒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他們自然而然能讓我用同樣的方法消失。
無論我去不去那個地方如果他們真的要找我的麻煩是不可避免的。
刀疤看着我的表情沒有說話,只是揪着我到了外面,陳山手裡的匕首閃爍着光芒,看到我淡定的走到我的面前,隨後捏住我的下巴,眼底帶着一絲冷漠的笑容。
“我是知道周家人的能耐,要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的專門請你過來一趟。”
“不過按照老爺子的意思,只有聖殿上才能找到久啼鳥的下落,二十年前我們沒能見到聖殿,二十年後也沒能找到打開墓穴的辦法,甚至於那個祭壇裡面的地圖都沒辦法拿下來。”
“我是真的很好奇,周先生你是怎麼做到的?”話畢,匕首準確無誤的放在我的脖子的位置,只要我隨便一動,肯定立馬沒命。
我看得出來陳山是下了決心要我的命。
可我沒想到的是,劉老爺子竟然會成爲幕後主使。
猶豫片刻我複雜的看看陳山冷笑道:“既然是老爺子告訴你這些事情的。”
“那麼我到底做了什麼他不是應該很清楚的嗎?”我將矛頭指向劉老爺子,反正他是本地的村民,如果真的要做什麼手腳也是輕而易舉。
況且他有足夠的理由做這件事情。
我心裡暗想着劉老爺子的不義,將所有的問題推到他的身上。
卻不知陳山聽完眼底的冷漠更加明顯,隨着力道加重,我清楚的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順着脖子流到地面上。
白色的雪中那一抹紅色格外顯眼。
“你不用跟我在這兒挑撥離間。”陳山不屑道,“是他把你救回來的。”
“你所謂的跳崖纔是中了幻術。”陳山冷漠的說完這句話直接一拳打在我的臉上,我整個人倒在雪地裡一臉狼狽。
事到如今我終於明白,是劉老爺子帶我到了聖殿,也是他帶我到了這裡,我所謂的中了幻術發生的都是真的。
相反的我所認爲的真的跳崖的事情纔是假的。
腦袋“嗡嗡”的響,我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倒在地上,血液順着雪水開始流到各處。
我悲傷的看着頭頂的天空,絕望的閉上眼。
沒有人過問我的死活,我只是一頭沒有作用的血牛,若非打開祭壇必須要麒麟血,他們恐怕早就要了我的命。
我麻木的任由他們放血裝進瓶子裡,然後絕情的離開。
心想自己肯定命喪於此的時候有人遮住了我臉上的光亮。
等我再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處在山谷底下,整個人被綁成糉子一樣,以一種特別詭異的姿勢跪着。
劉老爺子嘴裡唸唸有詞,原本消失的藍色火焰慢慢出現。
四周都是作爲祭品的屍體,因爲下雪的緣故屍體還保留有新鮮的狀態。
我緊張的看着前面的祭壇,只見老爺子小心將裝有久啼鳥的血和我的血的瓶子放到臺階上面,隨着一聲巨響,無數草箭直接射了過來,只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並沒有射向我們,反而到了後面的石壁上面。
隨後祭壇上面的石層緩緩打開,裡頭是一張羊皮已經泛黑,劉老爺子緊張的跪着爬過去將羊皮拿出來。
與此同時我聽見傳來一聲驚天泣地的怒吼,與我在地宮聽到的一模一樣。
老爺子急忙在祭壇面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扔下我直接爬上坡。
那一瞬間我才真的明白,他們是把我當成了祭品。
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得意的拿走羊皮,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掙扎着想逃離,卻發現自己怎麼也逃不掉。
黑色的眼眸中閃爍着絕望的光,我閉上眼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然而下一秒自耳邊傳來一股冷氣,睜開眼看到歐陽墨就跪在我的邊上,乾陽劍割開綁着我的繩子,隨後一把抱起我自騰空而起,直接帶我到了上面的高臺。
原本陰沉的天更是冷了幾個度,歐陽墨看着不遠處的山脈皺了皺眉道:“祭祀儀式已經開始,現在沒辦法改變了。”
“什麼意思?”我冷冷的看着歐陽墨還沒有從剛纔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他們是用你做爲祭品打開麒麟山的墓穴,我以爲只要救活你就能阻止墓穴的打開,可是沒想到……晚了一步。”
“這個跟你救不救我無關。”我有些苦澀的說着,“我想他們已經拿到地圖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羊皮就是祭壇裡面的地圖。
歐陽墨臉上多了幾分表情,複雜的看着我道:“你幫他們了?”
“你覺得我有拒絕的資本?”我回頭苦笑着看看歐陽墨,從我被他們綁架着到麒麟山開始,我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無論歐陽墨是不是真心要我的命,至少他無數次救了我的命。
而陳山他們僅僅只是需要我的麒麟血,如今找到地宮入口,況且他們已經得到足夠的麒麟血,有沒有我不重要了。
歐陽墨聽完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我只是聽見他細弱未聞的跟我道歉,夾雜着一點點的愧疚:“對不起。”
我回頭不解的看着歐陽墨,不明白他好端端的要跟我道歉。
腦海中突然想起當年歐陽墨就是將快要死亡的流蘇變成了活死人。
那麼歐陽墨會不會在我父親的身上做過什麼,以至於後輩受到詛咒。
我想,周家人身上的詛咒大概比任何人的更加嚴重的多。
腦袋就這麼胡思亂想着我聽見歐陽墨叫我的名字,回頭卻看不見歐陽墨的身影,而原本拋棄我的那些人此刻一臉虔誠的跪在我的面前。
仿若我是他們心中的信仰。
隨後陳山小心走到我的跟前扶住我畢恭畢敬:“周先生果真是有過人的本領。”
“沒想到被放血之後還能安然無恙。”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不耐煩的打斷陳山的話,聽着他的話心裡的厭惡更甚。
如果不是因爲他的出現,我的生活也不會一團糟。
陳山笑了笑道:“剛纔的一切不過只是爲了試探你是否真的是天定使者。”
“老天保佑,如果你不是天定使者我真的不知道誰還有這個資格擔任這個身份。”
“我已經幫你們找到地圖,而且你們有足夠的麒麟血,現在跟不跟着你們應該沒什麼關係吧?”潛意識不想跟着陳山他們。
我現在很清楚,他們隨時可以爲了利益拋棄我。
陳山聽到我這麼說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如果有你幫忙會事半功倍。”
“而且周先生看了這個東西應該就不會說拒絕的話了。”
隨後示意刀疤上前,鐵柱盤子上面殘留着羊油,味道十分難聞。
而盤子裡面竟然裝着一隻手指。
我嚇得連連後退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就這麼不可置信的看着陳山,無論如何想不到陳山竟然會動手。
“你知不知道……”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陳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打斷我的話。
耳邊傳來這個魔鬼淡漠的聲音:“只要你知道它屬於誰就足夠了。”
我一臉痛苦的閉上眼,任由刀疤他們帶着我到了帳篷裡面。
三天後,我收到陳山的通知說是下午準備下墓,巧了,下墓的位置就是我當初掉進的那個石壁的位置。
所以探墓這個光榮的任務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想起當初掉下去的時候我曾經在石壁看到了燭龍的身影,當初在風水師地宮與燭龍打過交道,那個傢伙可不好對付。
可是……不給我考慮的機會,刀疤一把將我推到邊上,然後將繩子綁在我的腰上示意我可以往下走了。
回頭看看那個石壁的位置,我咬咬牙滑着雪一直往下走。
大概走了十幾分鍾纔到底下,上面是一層岩石,只能彎下腰跪在地上才能看見石壁的位置,不過讓我覺得有些奇怪的是,石壁後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我站起身衝上面的人傳遞信號:“我沒有看到任何入口。”
除了一塊塊完整的石壁找不到任何機關,我想不到麒麟血的入口竟然會在這裡。
後來我才知道,二十年前爲了封鎖秘密,曾經被人爲打開的入口被歐陽墨給封死。
“周雲飛你有沒有找到入口?”上面傳來劉星說話的聲音.
隨後她竟然跟着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