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休整
博特現在的心情簡直可以用興奮來形容。兩件強力魔裝,一件順手的兵器。沒什麼能讓一個獸人戰士比得到這些東西更開心了。
時間向中午靠近,來搶劫的獸人也越來越多。博特穿過他們,向自己的目的地前進。他走出了商業區來到了高檔住宅區,看着身旁一棟棟高達精緻的別墅。博特不禁好奇他們的主人怎麼會連保護住宅的勇氣都沒有。
大約中午時分,博特來到了自己的終點,那是一棟很寬大的二層建築。標誌牌上用通用語和聯盟語書寫着:坎薩斯城圖書館。
進入後,他被深深的震撼了,他的一生從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書,博特走在一排排的書架中,他突然有一種想一生住在這裡的衝動。
博特愛閱讀就像他愛戰鬥一樣,他在孤兒院時;負責照顧他的退役軍人是一個叫西里爾的巫師,他有一箱子書籍,都是一些遊記,雜文,傳記。小時候博特除了訓練外唯一的樂趣就是看這些書,後來長大一些他就用自己那少的可憐的錢買書。
要知道在獸人社會中書籍可是很少的。所以博特想要暢快的閱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時西里爾就常說:如果博特出生在一個貴族家庭的話說不定可以成爲一位學者。
他剛剛拿起一本藍色的書籍準備享受的時候,一個尖利的聲音在一側響起:“你這個野獸放下那本書,你沒資格碰它”
博特轉過頭看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用氣憤到顫抖的手指,指着自己。他的身上穿着一個學者袍,在胸口的位置掛着一個名牌上面寫着坎薩斯圖書館,顯然這老人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剛纔的話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我記得一個人類的學者曾經說過:知識是不分種族不分地域的”博特儘量壓制自己的憤怒用平緩的語氣說道
老人顯然沒想到一個獸人會引用人類學者的名言,不過短暫的沉默後更加惡毒的語言從他的嘴中宣泄而出:“你這個可笑的綠色怪物,居然在我的面前說什麼知識,你懂什麼是知識嗎?你們這些和怪獸,**的野獸,即使我的狗也比你文明。這是坎薩斯,這是人類的城市。我現在命令你滾出去!野獸,滾出去!”老人說的很激動白色的頭髮甚至隨着他的動作來回晃動。
博特徹底的憤怒了,他快步走到老人的面前,拿着書籍的右手重重的揮擊在老人的臉上。
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老邁的人類被這巨大的力量打飛出去,撞在一旁的桌子上沒了動靜。博特又找了兩本書將它們一起放進自己的皮革包中後,他走到那個老人面前;
老圖書管理員整個左半邊臉高高的腫起,額角因爲撞在桌子上而流出鮮血。博特沒有一絲憐憫,他猛地擡起腳重重的踏向老人的頭顱,一次、兩次、三次直到那顆頭顱變成一灘稀泥。他才停止了動作,嘴中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死後,靈魂會去哪裡,但是你給我記住,不要在任何一個獸人戰士面前辱罵他的種族,那是會付出代價的。”鮮血將紅色的地毯打溼了一大塊,博特從上面走過,直向着大門前進。
空曠的圖書館裡一個聲音打破了平靜:“你叫什麼名字。”這時博特已經快要走出圖書館了。
他停住腳步,轉過頭,發問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後,一身黑袍,兜帽已經取了下來;露出一頭黑色的長髮和兩個尖尖的耳朵,蒼白的臉龐上兩個黑色的眼睛閃着精光。
博特明顯楞了一下,站在眼前的顯然是一名草原精靈。要知道;所有的草原精靈都是帝國的臣民,他們是既黑獸人之後第二個支持蒙羅一世陛下的種族。而且歷代的帝國首席巫師一職都是有草原精靈中的佼佼者擔任的。
當然也有不在帝國軍中任職的草原精靈,但是眼前的這位顯然是一名帝國軍人!因爲他胸口的徽章已經顯示出了他的身份;金色的法杖、利爪、獠牙、皇冠組成的徽章;代表着上將軍銜。
很快博特就接受了事實,他在坎薩斯的圖書館裡見到了一位帝國軍中的上將,然而在現在的坎薩斯城中,帝國的上將只可能是一位;那就是親率一百法師來支援洛薩中將的,帝國御用法師之一傑爾上將。
一個標準的軍禮後,博特高喊道:“向您致敬,大人”
傑爾點了點頭示意博特可以禮畢,口中卻說道:“回答我的問題,軍士。你叫什麼名字”
“血旗全裝步兵大隊,第一千人隊,卡魯百人隊,風暴十人組組長,尖兵軍士博特向您報到。”
“你叫博特?打坎薩斯的時候你是潛伏隊中的一員?”
“是的,大人”
傑爾顯然很滿意博特的回答,口中再出驚人之語:“擊破城門的那個,撰刻了亡靈衝擊的高階魔法卷軸是由你投擲出去的吧?”
聽到這話,博特心中一震。要知道那個象標槍一樣的卷軸,由於威力過大,也過於重要。所以早在出發時就規定必須有達修千人長保管和使用。
只有千人長戰死才能由他人代勞。然而由於當時的情況緊急,博特搶下了卷軸並將其釋放。
雖然爲破城立下功勞,但是要嚴格追究起來;這可是違抗軍令的死罪。所以早在回營的路上達修千人長就囑咐過博特: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此事,要是有人問起要一口咬定是達修釋放的卷軸。
而如今傑爾上將不但問起這事,而且矛頭直指博特,倒真是使得他不知該怎樣應對。
傑爾看出了博特的遲疑,笑道:“別緊張,軍士。那個卷軸可是我親手製做的,也算是個法器了。所以在它上面有一個偵測魔法;可以記錄並傳遞,使用它的人靈魂的波動。今天我純屬是來這看書,沒想到卻碰見了你,你靈魂的波動和卷軸上傳過來的完全一致。我纔有此一問。至於爲什麼是你使用了卷軸,你的千人長應該早向洛薩做了報告。”
聽到這樣的解釋,博特才喘過了一口氣:“是的,大人。”
傑爾又注視了博特一會說道:“好了,你回去吧。不過!下次記住,殺完人要處理屍體。這次我來幫你吧。”
說着擡起手臂,慘白的手指指向剛剛被殺的老人屍體,口中唸唸有詞。
隨着傑爾咒語的完成,屍體也逐漸乾癟、枯萎最後化爲一灘黑灰。
再次向上將致敬後博特懷着對魔法威力的震撼離開了圖書館,一路走向營區。
踏進營區大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過後了,不過博特一點都不餓,昨晚從城牆上撤回來後,亡靈體質的魔法效果就消失了,戰士們除了感覺到可以呼吸有多美好以外,就是覺得飢餓,還好人類營區的倉庫中有足夠的食物,所以昨晚博特吃得很飽。
穿過門口的廣場,本該向左轉的博特卻停了下來。因爲他看到在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聚集了很多獸人,他們在圍觀着什麼。博特走了過去獸人們紛紛給他讓路,就算不看博特的資歷和軍銜,單單就是身上那件佈滿箭孔的盔甲,也可以讓他在獸人軍隊中贏得足夠的尊重。
博特很快來到人羣的中間,原來這是個角鬥場。用幾根木頭做欄杆圍成一個正方形,場中央一個獸人和一個人類正在撕鬥着,他們都沒着甲。那個人類博特不認識應該是俘虜吧?而那個獸人博特卻太熟悉了,那傢伙叫比哈和博特一起入伍並且分在同一個十人組。後來他和博特一起憑軍功成了軍士。博特帶風暴十人組,比哈則做了忠誠十人組的軍士。
在血旗大隊中關係好的士兵有很多,但是比哈和博特這種關係的卻不多。要知道想成爲軍士不是件容易的事,同期入伍又在同一個十人組,同時成爲軍士就更少了。所以比哈和博特的關係只能用無間來形容。
博特將手肘和小臂壓在欄杆,饒有興致的看着場中的自己的老友,戲弄着對手。這種雙方都不帶盔甲的角鬥,是獸人的老傳統了,本來就是爲了磨練戰技。但是將俘虜拉上這種角鬥臺,顯然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玩弄他。
千萬不要以爲一個沒有任何裝備的人類可以正面戰勝一個獸人,這種事發生的機率實在太小了。
比哈一把抓住俘虜揮向自己的拳頭,猛地將他拉了過來,同時另一隻手一掌頂在俘虜的腹部,雙臂發力將他橫舉在頭頂。然後將這個可憐的人類俘虜頭向下重重的砸在地下。
在一聲清脆的頸骨斷裂聲後,人類俘虜再也不能動了。
圍觀的獸人爆出陣陣喝彩,比哈像是聽不見一般,徑直的走到博特的一側靠在了欄杆上,看着迫不及待脫去盔甲、新上場的獸人和已經嚇的幾乎不會走路的、被獸人士兵硬架上場的人類戰俘。
“一氣呵成,你的格鬥技越來越圓潤了。”博特的誇獎適時的響起
“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比哈將雙手抱到胸前語氣平緩的說道:“我殺了坎薩斯的城主。”
“我知道,力歐告訴我了,怎麼了?”
“沒什麼,那傢伙真富,殺他得到的戰利品足夠我的整個十人組換裝了”
“小心點,坎薩斯城主是大人物,他的戰利品你還是上交得好,省的到時候軍紀部隊的人來找你的麻煩。”博特的聲音不大但卻很誠懇。
比哈憋了憋嘴:“夠了!你身上的那件護符怎麼不交,真是的!那城主留了雙靴子挺適合你的。加持了自燃術,傷敵也傷己,你的惡魔皮膚魔抗高,不怕自燃的傷害,給你吧?”
博特一聽就覺得是好東西,但是他不會要,因爲他知道;比哈的盔甲也是魔抗極高的裝備:“不要,你自己能用的,幹嗎給我。”
“送你裝備你都不要,你是不是暈頭了?”比哈早就知道會是這結果。但還是出聲調笑道
博特站直了身子:“你纔是暈頭!”說着轉身走出人羣,身後傳來比哈的高喊:“有空去找你喝酒”
房間裡還是老樣子,只是牀上多出了了一張紙條,是摩盧比的字跡:頭,戰俘里居然有一個劍舞者我要用他來練弩,就在營區外的樹林裡。梟和開恩還有柏爾在城裡。希亞、墩兒和我在一起。特拉去盧廈巫師那了。
放下字條博特躺到了牀上,從包裡拿出那本藍皮的書籍,開始了閱讀。
沉浸在書裡的人是不會有時間概念的直到,特拉的聲音打斷他:“頭,有個新兵到!百人長撥給你的”
從牀上起來的博特很奇怪的問道:“怎麼會有新兵,哪來的兵源啊?這是坎薩斯,人類的城市。”說着將目光聚集到跟在特拉後面進來的穿着制式戰甲的獸人身上,很年輕的臉應該比博特還要小一點,但是這張臉上居然沒有鼻子。確切的說應該是沒有鼻頭。
特拉回答道:“他是奴隸,我們破城的時候,他殺了主人。投奔了我們。本來他是在炎石軍的。但是他做奴隸時是名角鬥士,據說很有兩下子。所以被千人長挖了過來,指定分給您帶。”
博特點了點頭算是迴應,嘴中卻問向那名新兵:“叫什麼名字?”
“莫肯”他的聲音很低沉
“鼻子怎麼沒的?”
“有一次角鬥,主人讓沒有任何裝備我和兩個全副武裝的人類對打。我殺了他們但也受了不輕的傷,我下場之後。主人卻割下了我的鼻子,他告訴我說;這是獎勵。”
看着莫肯平靜的表情,博特心裡暗暗的稱讚:敘述這樣的經歷,居然可以語氣平緩,很有當兵的天賦。
拍了拍新下屬的肩膀,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相信我,士兵。將來你會有很多割下人類鼻子的機會。現在;讓特拉帶你去休息,你和他同住,他會給你講這裡的規矩”
看着轉身離去的下屬,博特心裡很不平靜:奴隸,爲什麼不同種族的生命之間不能平等呢,如果人類不歧視獸人,獸人就不會憎恨人類。如果能這樣戰爭就不會發生了。如果沒有戰爭那麼自己也許可以有份工作,每天都能看書……
“別告訴我你是在發呆”力歐的聲音把博特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
習慣性的摸了摸頭髮博特回答:“沒有,只是活動一下眼睛。”
一進房間力歐就看見了扔在牀上的藍色厚書,他伸出手指,指着它說道:“你這個毛病得改,你知道嗎?每次看見你在看書的時候我都懷疑你的種族,你是獸人嗎?還是說你是半獸人?”
博特對於戰友的無理取鬧很無奈;半獸人是獸人和其他種族的混血兒,他們在帝國有合法的地位和獸人是平等的,但是在外貌和身體素質方面就相差太遠了。
半獸人往往都英俊、美麗當然這是相對於獸人來說的。他們的臉型基本繼承了,身體血脈中除了獸人的那部分。所以博特根本不可能是半獸人,血旗大隊的所有的近戰職業都是純血的獸人。
“你爲什麼不說我是地精呢?”
“哪有你這麼高的地精,再說地精是鮮綠色的皮膚,而你簡直可以算是黑色了。”力歐繼續瞎掰。
博特乏力的搖搖頭笑着說道:“別鬧了,到底什麼事來找我”
“什麼什麼事,每次打完大仗卡魯百人長都要請所有的軍士喝酒,你該不會忘了這事吧?”
“你不說我真的忘了,把頭盔給我,我們走別讓人等”
力歐一邊將頭盔扔向博特一邊扯道:“居然會忘記喝酒這種事,我真的懷疑你的種族了”
一把接住頭盔,博特理都不理,來自躺在自己牀上老友的調笑。徑直走出了房間。
“等我”幾乎和說話同時力歐從牀上彈起也躍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