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天府裡的和平交接(6)

660軍到寶雞“吃餃子”實現了。如此一來,60軍便處於十分有利的戰略位置:北,可以直指寧夏;西,可以出擊蘭州;南,可以緊扣秦嶺;東,可以進軍四川。

60軍有了如此有利的機動位置,熱切地盼望着下一步的作戰任務。

彭德懷沒有忘記18兵團位於西安和寶雞一線的有利位置,也在分析戰場形勢,準備下一步作戰行動。他認爲現在胡宗南主力遭到重創後,退守秦嶺;而“二馬”畏殲,青海的馬鴻逵主力固守西寧,寧夏的馬步芳主力退到銀川,“胡馬聯合”態勢已被打破,從戰役上看完全割裂,他們已成各自爲戰的孤立集團。從戰略全局上說,當前是殲滅“二馬”的有利時機。既然機會成熟,那麼就先解放蘭州、西寧和銀川,60軍暫且按兵不動,起個“箝胡”作用。

對於60軍處於如此有利的位置,則落得個暫時按兵不動的作戰方案,軍長張祖諒和政委袁子欽和全體指戰員們還是充分能理解的。1949年7月19日,彭德懷司令員在主持召開的高級幹部軍事會議上說,“從士氣和態勢上看,連續作戰,殲滅胡宗南集團固有許多好處,但是,我們一打胡宗南,胡宗南就會迅速向漢中、四川逃跑,過早地把胡宗南集團壓到四川,對於第二野戰軍進軍四川就很不利。胡宗南雖然還有20萬左右兵力,但他不敢輕易脫離秦嶺,出擊關中。因此,我們下一個作戰目標是把胡宗南箝制住,集中力量先打‘二馬’。‘二馬’主力未受到打擊,他們將憑藉山地險隘進行抵抗,而且西北雨季即將來臨,隴東地區山高路險,人煙稀少,發起這次戰役宜早不宜遲。遲了,不僅對本次隴東戰役困難很多,對下一步向西進軍也不利。”

在這次高級幹部軍事會議上,張祖諒和袁子欽他倆深刻地領會了戰役企圖。表示十分贊成彭德懷司令員的分析,積極牽制胡宗南,保證第一野戰軍和19兵團進行的隴東戰役的側後安全。

爲了配合第一野戰軍和19兵團殲滅“二馬”,18兵團領導決定集中60軍和61軍兩個師,殲滅胡宗南指揮的國民黨軍第38軍兩個師和第57軍一個師。

國民黨軍第38軍177師和55師及第57軍214師,都部署在川陝公路的觀音堂、東河橋、黃牛鋪地區。

這幾個地名,寫在紙面上,讓人感覺不出有十分特別,但把當地的民謠一說,就知道其中的奧妙了。當地的民謠說,“東河橋,觀音山,仙人難過關。”

瞧好囉!“仙人”都過不去呢!是的,觀音堂、東河橋、黃牛鋪都是秦嶺北坡上的地名,橫在寶雞至天水之間。如今,胡南宗把3個師佈防在這裡,自然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

60軍的任務是出寶雞,突破胡田、碼頭之間的隘口,取迂迴動作,插向黃牛鋪、紅花鋪,並一部插至新廠、老廠,斷敵退路,殲滅國民黨軍第38軍部署在秦嶺的第177師和第55師。

張祖諒和司令部參謀人員研究了胡宗南在秦嶺防禦的特點,從東河橋、大散關、秦嶺、黃牛鋪一直延伸至鳳縣,恰似一個蛇形陣。張祖諒決心採取“斬蛇頭、斷蛇腰、切蛇尾”的戰法,以突然動作殲滅國民黨軍第177師和第55師。

秦嶺懸崖絕壁,溝壑縱橫,林木茂密,路人稀少,極容易走錯路,更不容易找到一個好向導。60軍各師受領任務後,紛紛決定派出偵察分隊,查明道路,瞭解情況。179師539團的任務是在軍右翼突破天險五林子,插向紅花鋪。團特挑選副團長王玉成任偵察組組長,帶領偵察分隊,深入秦嶺天梁山左側五林子進行偵察。他們先後克服了種種困難,找到了國民黨保長,捕捉了5名俘虜,請到了嚮導,把五林子敵人的工事、火力、兵力部署等,摸得一清二楚。

535團偵察參謀胡鵬化裝成敵營長,帶上3名偵察員化裝成傳令兵,走到七裡溝敵人排哨前,放哨的兩名哨兵口裡喊道“站住!”,聲音剛落,槍栓便拉響了。都是慌張惹的禍!哪能怪人家呢?!

胡鵬不慌不忙地喊道:“傳令兵,去,問問他們是哪一部分的?”

哨兵一看是位長官,不等傳令兵問話,自己就搶先答上來了:“我們是530團的。”回答完後,緊接着胡鵬問:“長官,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傳令兵靠上哨兵,“我們是529團的,這是我們營長,現在回軍部。”

哨兵反問:“你們團長叫什麼名字?”

胡鵬急中生智,大聲哭道:“你他媽的,有啥資格問我?”

哨兵忙賠笑臉說:“長官,這是上邊規定的!”

胡鵬說:“你們幹什麼的?”

哨兵答:“排哨!”

“少嚕索,快去叫你們排長來見我。”胡鵬說。

敵排長自己沒來,派了個班長來聯絡。胡鵬見機,手一揮,把他們都捉拿起來,利用他們查明瞭敵人部署和設防情況。

就這樣,各部隊採取各種辦法,對秦嶺上的情況有了初步瞭解,時間很快到了8月下旬。根據命令,1949年8月21日,179師由寶雞開始汽車運輸,22日到達胡田、碼頭、東岔河間隱蔽集結。

8月23日,180師從寶雞出發,25日到達仙靈碼頭、孟家灘地區隱蔽集結完畢。

178師留4個連警衛寶雞,也於8月24日向目的地開進……

8月26日,60軍3個主力師準備全線向各自的攻擊地發起進攻時,戰地快報傳來,蘭州戰役結束,第一野戰軍向青海西寧進軍,第19兵團向寧夏銀川進軍。

這時,胡宗南則根據“胡馬西北聯防會議”要求,急令他的第38軍、第36軍、第1軍依託秦嶺,向寶雞進攻。

寶雞,此時的寶雞可以說是座空城,城內只有60軍178師4個連隊一個營的兵力,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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