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一八零師在朝鮮戰場實錄(12)

12危險就要來臨了,自己卻沒有覺察。5月19日,180師在師長鄭其貴、政委李少清的指揮下,繼續前出,打到遠水洞、通谷裡、338.6高地。5月20日晚,師領導仍沒有覺得自己孤立突出,感到大事不好,一眼盯着兩個美軍師,一心想吃掉這兩個師。於是,當晚他們致電軍領導,提出誘殲敵軍的兩個方案:

第一方案:我主力向春川、洪川公路與孝子洞、九萬里間尋找敵人弱點,以小的戰鬥正面拉住敵人,這樣較穩重並可控制公路,保證東側友鄰的安全,但不易殲敵。

第二方案:以我部1個團正面找住敵人,主力由盤谷裡之間向九頭裡前進,這樣作用大,但較冒險。可否,請速示我們今晚行動。

軍長韋傑感覺,當面兩個美軍師,還有韓軍第6師在側,本軍兩個師在其他軍指揮,根本沒有預備隊,繼續攻擊,危險實在太大了。鑑於這樣的分析,軍指示180師,“鞏固已有陣地,抗擊敵人。”

5月21日16時,志願軍總部下達第5次戰役第二階段戰鬥結束。這時,儘管歸12軍指揮的181師和歸15軍指揮的179師,都到了前沿,與180師平行在前沿陣地上,但他們3個師分散在100公里的正面上,分屬3個單位指揮。

這樣的指揮和部署與爾後的作戰行動,造成了180師的很大被動,是不無關係的。瞧,16時結束戰役,15時,志願軍司令部即命令配屬3兵團指揮的39軍開始後撤,電報命令是這樣說的:

吳(信泉軍長)李(雪三政委):第五次戰役已結束,各兵團準備23日即開始向漣川、鐵原、金化一帶轉移,爲避免擁擠,你軍宜提前一天轉移,最好22日晚即北上爲要。吳李可來此一談。

3兵團50公里的正面上,減少一個軍,從後撤角度來說,對減少道路擁擠是必要的。

但至今保存在中國人民解放軍檔案館館藏資料中的一份當時命令,我還是想說一說的。這份命令是發給9兵團司令員宋時輪、副司令員陶勇,朝鮮人民軍金集團司令官金雄,3兵團代司令員王近山、參謀長王蘊瑞,19兵團司令員楊得志、政委李志民,並報中央軍委、東北軍區和金日成首相的。

命令第7條說,“此命令,各兵團、金集團不得原文下達,準各部用口頭傳達至師長政委級,有關部署分別命令行之。”

一句話,第5次戰役第二階段戰鬥的結束和撤出,師一級領導是不知道全局動態的。180師自然不例外。

再說了,電報從21日18時發出,通過譯電和電臺發出,再譯,再送到兵團、軍、師貫徹,各部在撤出時間上的落實,就不盡相同了。簡單地說,誰的譯電員譯的快,誰的電臺接發的及時,誰就可以先撤出戰鬥。還有,到了師裡,再把作戰命令分散到營連,其過程又是需要多少時間呢?而偏偏180師接到兵團電報之後,又接到前一天軍裡發出來的“繼續堅守陣地抗擊敵人”的電報。真是雪上加霜啊!

此時的戰場形勢是,美軍開始發起大規模的進攻。

就這樣,180師陷入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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