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末抓着楚的衣襟。擡頭,重新望向站在屋頂高高在上的王子皓。
她的五指細細密密的溢出一層薄汗,使得楚的衣襟也被她浸溼了。
王子皓的勁毒屬性嫩末雖然不是很清楚,可也明白心思陰狠的王子皓,他既然敢狀似無事人般站在屋頂,就說明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掌握住楚和她。
“小末末。”楚不滿的將嫩末的頭壓在他的胸口,將嫩末重新抱起放在他的肩膀處,“我們走!”
剛走三步,身軀高大的楚直挺挺的朝前撲去,小山一樣的身子轟的一聲栽到了地上。
“楚,楚!”轟隆的一聲就像是自己的心坍塌一角般,嫩末瞪着眼瞅着楚的身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半晌方纔反應過來撲向楚。
她蹲坐在地上,將楚的上半身抱在自己懷中,手指使勁的按着楚的人中,“楚你醒醒,楚,楚!”
王子皓的身影不知何時飄落在嫩末身旁,這樣的結果絲毫不令他滿意,尤其是看到嫩末的模樣,他負手冷着眼,嘴角揚起一抹諷刺般的笑。
“王子皓……”抱着楚的嫩末擡頭,望着站在眼前的男人,“王子皓……”
你救救他,你下的毒你有解毒的辦法,王子皓,你救救楚。
瞅到王子皓臉上那冷然的表情,嫩末口中的哀求話語卻噎在咽喉處。
相處這麼久,她最清楚王子皓。
高高在上的王子皓,他怎麼能允許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的手指沾染。
王子皓定是認爲楚就是她心底的那個男人,王子皓,他要殺了楚,他要在她的面前殺了楚,他要讓她眼睜睜的看着楚斷氣,他要讓她明白背叛的下場。
可是。
何來背叛之說。
他與她之間何來背叛?
“求我!”王子皓卻說話了,他的視線落在嫩末臉上,嘴角的笑緩緩收起,漆墨般的眸子裡是一片無際的黑暗。
“求你。”嫩末脣開脣合,那聲音好似不是從她喉嚨裡發出的一般,讓她聽着陌生,聽着遙遠。
她怔怔的望着王子皓,目光渙散着,抓着楚衣襟的手卻越來越緊。
“拿什麼來求我?”王子皓的眼皮微垂,也不知是對嫩末這樣的話語是滿意還是不滿,他的臉上兀自又含了笑意。
施施然的笑容,瞅着特溫柔特親近。
嫩末的脣微顫,她的雙目有些刺痛,她想閉上眼,可只是傻愣愣的一眨不眨的望着王子皓,“用我的命求你。”
每一個字,她咬的那般吃力;每一個字,她說的那般堅決。
“我不要你的命,就算要我也自己會取,用不着你雙手奉上。”王子皓笑,輕緩的笑聲如點點光芒四散,瞬間就消匿。
“那你想要我奉上什麼?”冷到極致或者熱到極致,身子都會麻木,而此刻的嫩末就是這種狀況,許不知是身子,就連心也已麻木。感覺不到自己是什麼情緒,感覺不到自己是什麼心境,她只是怔怔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這個異世,她努力掙扎努力鋪着後路,她時時刻刻的朝前看,時時刻刻的暢想着未來,可現在,她看不到一點的前路,她的面前是一片黑暗。
她總以爲她這次出來只要爲楚弄到那所謂的藥引就立刻抽身而退,王子皓無情,她也可以無義。
無情的王子皓卻在這個時候來了個大逆轉,她分不清他是有情或有意,其實她並不想分清,不管他有情或有意,他都非她良配,他要的是一個無名無分陪在他身邊取悅他的魅姬,而非一個與他齊頭並肩站在一起的女子。
觀念不同註定要分道揚鑣。
她看得清自己的位置,她的男人,該是像楚那樣的。
楚不能死,楚也不該被她扯進她與王子皓的征戰中。
“走吧!”王子皓將手伸到嫩末眼前。
他要她跟着他,是了,她是他的玩寵,她是他的魅姬,她的命她的身體都是他的,他想得到什麼就有什麼。
“楚的毒……”嫩末並沒有將手遞去,反射性的縮了縮自己的身子,她垂下頭,目光落在楚泛着黑意的手背上。
“你和我走他便無事。”
“他若無事我便與你走。”嫩末的聲音低低的,甚至如風雨飄揚般的軟弱,可這聲音卻也是異常的堅定。
“走與不走,都由你!”王子皓轉身,一片黑色衣角掃過嫩末的臉頰,待嫩末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離開好幾步。
“不要走,不要走!”楚的頭在嫩末的大腿上擱着,嫩末下半身不動,上身展展撲倒在地伸手拉住王子皓腳腕處的褲腳,“不要走。”
淚水在眼裡打轉,被她牙齒緊咬着逼退,她擡眼,試圖用惡狠狠的語氣威脅王子皓,“你要說話算數,不然終我一生也不會讓你好過。”
“選擇在你。”王子皓頭也不回,垂眸望着嫩末抓住他褲腳的手指,他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我和你走。”嫩末頓了頓,緩緩的從地上爬坐而起,因爲剛剛那一撲,手上身上滿是泥土,她那沾了泥土的手有些無助的落在楚的頭上,“這裡眼看就要被大火吞噬,他還不曾醒過來,我們能不能把他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個時候她的語氣已經歸於平淡,或者說冷漠,聽出半點的悲慼之意。
甚至於在這種時候,她剛剛求王子皓都是用的我們,而不是用的我。
“有青衣衛!”
王子皓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他擡腳繼續朝前。
嫩末將楚的身體放回在地上,她抱着他的頭,輕輕的一點點的從她的大腿上移到地面。
“楚,你要好好的。”
好好的,活下去!
好好的,等我將藥引給你帶回來。
“快點!”院門口的王子皓停住腳步。
嫩末忙起身,朝王子皓的位置移動,感到王子皓似有不耐,想要扭頭來催她,嫩末忙加快腳步跑到王子皓身前。
王子皓伸手。
他的手掌朝上,那是要握嫩末的手。
她的手上全是泥土,瞅了瞅他乾淨的白希的手,嫩末沒有絲毫猶豫的將手放進王子皓的大手中,“他的毒怎麼解?”
“我既答應你就會做到。”王子皓不悅。
嫩末默,垂着頭的她跟着王子皓的腳步,幾次三番想回首瞧瞧楚是不是被青衣衛擡走,可礙於身邊的人以及他剛剛說話的語氣,使得嫩末強行壓下自己這個念頭。
出了院落走了幾步又進入一個小屋,屋子裡的機關被王子皓開啓,書閣緩緩的移開,一條小道出現在嫩末眼前。
嫩末跟着王子皓進入其中,身後的門緩緩的又閉了上。
這個暗道裡並沒有夜明珠或是火把之類,不過王子皓的手中倒是拿着一顆小小的夜明珠,濛濛白光就像白霧散在四周。
長長的甬道里只有嫩末與王子皓的腳步聲在迴盪。
“怨我?”王子皓開口。
一直跟着他腳步的嫩末,安靜了好一會才低低道,“怨。”
王子皓輕笑,剛剛那一切好似從不曾發生一般,他的笑聲磁沉且溫柔,“陳王三子皓在這世間只有一個,你說說這天下的男人誰能及得上我!”
不待嫩末應聲,他輕嘆一聲,“嫩末,多少雌性在羨慕你嫉妒你,你該知足。”
他將楚的事情徹底忽略。
嫩末冷然回,“這天下間的女子,誰人及得上我。”似是覺得說這話的王子皓着實幼稚可笑,而以牙還牙的自己更加無聊,嫩末冷笑了一聲接着說道,“找男人不一定要臉皮要財權,那些男人雖然及不上你,卻一定能給我妻位,甚至能一心一意的待我愛我。”
對於嫩末這明顯有怨毒譏諷的話語,王子皓只是無聲輕笑。
嫩末,人生很殘酷,你不能這般天真!
這話他並沒有說出來,在一側拐角處停下,他拉緊嫩末的手,另一隻手的手掌按向一側牆壁。
轟隆隆的悶響中,石壁緩緩的分開成一條能夠容一人通過的小縫。
嫩末被王子皓拉着走出石壁,眼前頓時一片明亮,卻是到了另一間書房。
這肯定不是先前那個着火的小院。不過這個書房的擺設倒是與剛剛那個書房一模一樣。
嫩末心中鬱郁,對周圍這一切並無興趣。
“浴湯準備好了嗎?”王子皓出聲。
“已備好!”門口有女婢迴應。
“帶她下去洗漱。”
“是!”
有婢子服侍,嫩末從頭到腳自己都不曾自己動手,只一會功夫上上下下就被洗了個乾淨,婢子們更是給她換了一身比較素淨的紫花裙子。
等她走到客廳,已然洗漱完畢換了一身銀白衣服的王子皓正坐在客廳中央,一個花白頭髮的老頭雙手在王子皓的臉上揉來揉去。
見嫩末進來,王子皓用手勢示意嫩末坐下。
洗了個澡,嫩末的心境也就煥然一新,她見那雙手特小的白髮老者在王子皓的臉上胡亂揉捏,手快的令嫩末都看不太清楚。
不過片刻,待老者的雙手移開,王子皓擡起頭時,嫩末發覺王子皓竟是換了一張臉。
妞兒們冬至快樂,有木有親手包餃子煮餃子的妞兒呢!(*^__^*)嘻嘻……紅顏和母親還有小白弄了韭菜雞蛋還有蘿蔔肉餡的餃子,真真好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