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會vip包間。
在這樣一個舉國歡騰的日子,兩個打扮遮遮掩掩的人相對而坐。
男人一身衣着紅的似火,銀色的短髮下銀色的面具掩蓋住相貌,女人一身黑若鴉羽,寬大的袍子□材纖瘦,五官模糊普通。
“所以說,你是想購買塔亞琴?”斂羽倒是沒想過,對方這樣的人,會爲一件收藏品求上門來。他對對方前兩次的態度可是記憶猶深。
不像其他女人玩的什麼欲擒故縱,什麼王什麼大衆情人,她的眼裡就根本沒有這些,看見自己跟看見麻煩麻煩似的。
她的態度就像是她所說過的話那樣,一個字,滾。
可也正是這樣,他纔會對這個醜不拉幾丫頭印象這麼深刻,纔會好奇對方約他有什麼事情。
想到這他不由的失笑,真以爲那麼幼稚的威脅手段有用麼?
“是的,我想知道的是你需要的交換條件是什麼?”雲瀾頂着張五官模糊的臉點頭,語氣態度卻看起來前所未有的誠懇。
“據我所知,它現在的作用除了收藏就是觀賞。?我比較好奇的是,你爲什麼看起來似乎很想要的樣子。”
沙發上,他邊說着邊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坐好,任務工會這個單間原本就是按照他的喜好佈置的。“現在我對自己的收藏品相當的滿意,要我出手,除非,你會這樣樂器還差不多。”只是這個世界上,貌似真的沒有人會這種流傳過來的樂器就是了。
雲瀾聽到對方明顯調侃的後半句,頓了一下,兩人的空間突然就安靜下來,怎麼辦,她還真的會。
按理說買賣雙方最忌諱的就是暴露自己底線,但是雲瀾知道對方不缺錢,更不缺貢獻點,她有的對方不缺,她沒有的對方也不缺,賣不賣,全憑對方的心情。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事實是,我的音戰,還差一把趁手的樂器。”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爭鬥,這點並不奇怪,樂醫界音戰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少。他對所謂的音戰是半點興趣沒有,倒是值得注意的是後面幾個字。
他擡起頭,饒有興致的說:“那把看起來稀奇古怪的琴,你會?”
“既然有這樣的樂器,自然就有會演奏它的人。”雲瀾覺得對方的形容詞異樣的刺耳,“它的學名是小提琴。”
斂羽不可置否的聳肩,“它的真正學名是什麼,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其實,我當初購買這把小提琴也是一時順手,覺得有收藏價值罷了。賣給一個能夠發揮它真正價值的人,這樣的理由,我倒是能接受。”
說到這,他面具外暴露的半張臉的線條突然硬了起來,嘴角微微挑起,似笑非笑的說:“只是,我憑什麼相信你呢?”
好吧,問題來了,如果是在現實,她不介意給對方當場拉一段小提琴讓對方辨別真僞,如果是虛擬裡有數據的樂器,那也好辦,只要會彈奏,有虛擬的樂器可以合成同樣的效果。
但是,現在的情況除了在現實直接面對面之外,貌似沒什麼其他的辦法了。
爲了小提琴,她倒是不介意到現實的會面。
對方呢?
一個戴着面具隱藏身份的工會王者,他願意嗎?
“那麼你需要怎麼證明呢?”雲瀾索性將問題拋給對方,無論什麼方式去證明,她本身就是小提琴手,怕什麼呢?而且對方堂堂一個公會的王者,也犯不着欺騙自己什麼。“只是,如果我能證明出來,那麼又如何呢?”
斂羽輕笑,不錯,很聰明。
可以迅速反應過來,將問題的矛盾“買賣”順利的轉移到“證明”之上,並且引導着想讓自己將那琴作爲“證明”的附加條件。
既然人家一個丫頭都做到這種程度了,他又何不順着路子走下去呢,他託着下巴說:“如果你證明出來,這琴就借你了。”
雲瀾挑眉,有些驚訝:“借?”
“不然,你認爲我是缺錢還是缺信用點?如果你會彈奏的話,我倒不如做個人情借給你,畢竟能用那樣樂器進行音戰,這把琴的收藏價值說不定會翻幾倍也說不定,不是麼?”
他確定不是商人麼?
雲瀾覺得和這種人談買賣,簡直就是自找苦吃,只是人家就是隻借給你不賣給你,你還能怎麼辦呢?大不了,她把樂器送到樂器行,看看能不能仿製出一把來。
想到這,她的心突然就安定了。
“那麼,我們還是繼續剛纔那個話題,要怎麼證明?”
最後,敲定雲瀾在三天後去凌雲城內一家樂器行試音,如果樂器店老闆證實她確確實實會小提琴的話,留下個人信息和借單,就可以現場帶走了。
這一結果,雲瀾倒是很滿意,感覺一塊心病去了大半。
不說她能接觸的市面貌似沒有其他小提琴了,即使有,對方願意賣麼?即使願意賣,對方開的價碼自己能接受或者有能力麼?
所以,這樣的局面……倒是比意料中好上太多。
爲了吸取上次的教訓,雲瀾在私人視野裡連忙就發送了添加好友的邀請,斂羽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半晌,這才慢條斯理的輕輕一點。用花花公子的口氣說:“放心,我跑不了……”
跑泥煤啊!
小提琴有了着落,這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雲瀾是被玉曉按得門鈴聲驚醒的。
急促尖銳的要和投胎似的,雲瀾連忙起牀,一打開門,看見對方從門外躥了進來,娃娃臉笑的一臉燦爛。
“怎麼了,你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雲瀾凌亂的披着長髮,昨天因爲晚睡,她還沒有怎麼睡醒,說話難得的有些慵懶和迷糊。
玉曉似是非常的興奮,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之後,又躥到雲瀾面前,抓着她的肩膀開始前後搖動。
“怎麼樣,好不好看。”搖。
“好不好看”繼續遙。
……
這劇烈的搖晃倒是讓雲瀾徹底醒了過來,她一把抓住對方的手,阻止了對方的迫害,茫然的問“什麼好不好看?”
對方連忙又退後幾步,繼續轉了幾個圈,一臉期盼的問:“我今天這一身好不好看?”
視線從上到下,掠過一遍。
大紅色的頭飾,大紅色的裙子,大紅色的皮鞋,大紅色的包。
雲瀾一臉黑線,問:“這是要去結婚嗎?”
沒想到這樣調侃式的一問,向來厚臉皮的玉曉臉色刷一下紅了,期期艾艾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那扭捏的神情動作……是戀愛了吧?
想起自由之日的頌舞習俗,雲瀾突然恍然大悟:“是昨天的頌舞認識的?”
似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玉曉揚起了嘴角,她點點頭:“所以今天他約我一起出去。”
約會啊。
苦惱着哪套衣服是不是適合約會,想起自己喜歡的人會臉紅,原本大大咧咧的人突然也小女生一面出來……貌似,纔是符合這個年紀的心態。哪像她,就好像幾十歲一樣……
“嗯,不錯,很漂亮。”她裝模作樣的又仔細看了一番,話鋒一轉:“只是可以更漂亮一些,要不,我給你打扮吧?”
這是雲瀾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碰到化妝品,也是第一次用她的眼光和世家女孩必學的知識挑選搭配衣服,看着玉曉從大紅的顏色一點點的蛻變出她原本的純淨,看着她半是忐忑半是快樂的出了門。
雲瀾突然覺得,既然已經重新要開始新的生命,她的心態是不是也要年輕一些呢?
她看着玉曉滿櫃子的衣服,再想起自己櫃子裡少的可憐的衣服,或許,第一步她該把自己的衣櫃一點點充滿纔是。
又是整整一整天,雲瀾除了去上了兩節課之外,依舊耗在自己房間裡,沒有感情的,純機械式的練習。
也不知道是幾遍之後,雲瀾感覺自己就是半睡着也可以將曲子機械彈完了,這纔在手的抗議下不得不停了下來。
必畢竟不是她前世那副習慣了這麼高強度練習的身體,這麼幾天下來,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在練習的時候都一直避免自己感情的充斥,想象着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抓取自己手下的音符,但是效果並不是多好。
其實,那次在學校的音沐廳內,雲瀾都覺得自己是瞎貓碰死老鼠,她這個連精神力都沒有概念的人,居然也成功“正常”的音沐一次了。
呼,精神力,對於她這個天外來客來說,玄妙的就像是古代的內功真氣一樣,一點都沒有頭緒,笑,貌似那樣傳說級的神功都有內視什麼的,可以看見內力的流動什麼的。
想到這,雲瀾突然頓了一下,等等,她好像想到了什麼。
記憶回到被綁去給景木的那一夜,那時候她明明記得似乎看到了什麼?是腦海裡霧狀的東西?還是腦海裡倒映出的不同的兩個場景?
該不會,那就是所謂的精神力和精神感知吧……
雲瀾覺得自己應該隱隱抓住了什麼,也顧不得抱着的風琴還沒有放下,慢慢的閉上眼睛。
將自己的聽覺一點點的關閉,將自己的觸覺一點點的關閉……一點點的,沉入一個陌生的世界。
腦海裡,霧狀體稀薄着,但是卻那麼明顯的存在着。
雲瀾試着將這些延伸到腦海之外,剛開始她就像是這個腦海世界的旁觀者一樣,無論她如何努力,霧狀體依舊散漫的移動着,沒有任何規律,像散放的羊羣,愛去哪去哪。
雲瀾有點好笑,自己的多疑了,說不定這和所謂的精神力根本不是同屬性的東西。
就在她剛要放棄的時候,她想要控制的那一撮霧狀體慢慢的,旋轉着向上升起,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刷的衝出了雲瀾所能“感知”的這個腦海世界。
緊接着,一小段畫面傳了進來。
小巧的客廳裡,沙發上的抱枕斜放在一頭,臨近的茶几上,茶杯裡熱氣還沒有消散,嫋嫋的升起來。牆角的垃圾袋被細細的打包好,那是她準備出去的時候順便帶下去的……
那是?
她熟悉的宿舍!
雲瀾突然猛的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有親提出蟲子的問題……的確是滿目都是蟲子……
那個,爲防止僞更,我會做一天一起改了的。
抱歉。
最後,謝謝【會玲蘭】【afb1】的雷。
其實不必那麼浪費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