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婚約解除
葛啓聰,葛家二少,葛氏家族唯一的嫡系繼承人,對於雲家來說,他或許還要加上“婚約的對象”這樣的頭銜。
良好的家世,優秀的學業,雖然不時帶着少年特有的不馴,但是卻沒有一般紈絝子弟的奢靡之氣。
優秀中帶着桀驁,一如既往的葛啓聰
但是,雲瀾卻不是之前的雲瀾了。
照雲瀾照如今的路走下去,不說大富大貴,像其他正常女孩子一樣,幸福快樂過完一生還是完全可以的。
雲母看的比什麼都清楚,也就淡了巴結討好的意思,打開門後,卻只是立在那,既不上前迎接,也不招待對方入門。
只是淡淡的說:“葛二少,你屈駕大老遠跑來,有何貴幹?”
到底是平民,知道沒有利益可圖,翻臉比翻書還快!
葛啓聰心下閃過不屑,但是他的教養不允許他和這樣的人斤斤計,開門見山的說:“您和家母商議好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兌現承諾。”
承諾,自然是指雲母答應自行去雲家老爺子那退婚。可是這些天,雲瀾突然受傷,雲家亂的像鍋粥似的,到底沒把這件事想起。
雲母看清了葛啓聰眼底壓制不住的輕視,心下感慨之前自己果然是魔障了,看到周圍聽到響動出來看熱鬧的街坊四鄰,不得不放緩臉色,側身讓開門,說:“事關我家阿瀾的名聲,你們進來談吧。”
“不用了。”葛啓聰拒絕,與其進去聽對方的拖字訣,倒不如速戰速決已絕後患。爺爺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再晚點日子,恐怕他會被生生捆綁着去結婚。
至於雲瀾的名聲?
那樣卑微到泥裡的人,有名聲這兩個字嗎?
“我們就在這談吧。”葛啓聰輕輕擺手,他身後,佩戴着金絲眼鏡的西裝男子上前了一步。
“您好,我是葛家的私人律師。”他一派職業作風,將一張合同遞了過去,公式化的說:“今天將會監促兩家協議的達成。”
意思也就是說,今天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從小到大,若問葛啓聰最討厭的人,那就莫過於雲瀾這個名字。
他也知道像自己這樣的身份,不可能隨着他性子胡來,最正常的就是娶回自己母親這樣門當戶對的大家小姐,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
但是大家小姐畢竟是大家小姐,她們雖然像是一個模子裡打造出來,但是永遠不會像雲瀾那樣,自卑,無能,不會看人眼色,永遠一臉討好的笑……
卑微到塵埃裡。
她的存在時他頭上的一個笑話,他絕不允許,讓這樣一個人,再成爲葛家頭上的一個笑話。
所以,他所想要做的,就是將兩人所謂的可笑婚姻扼殺在搖籃裡。
“協議?”雲母打開合同,有些疑惑,雲葛兩家的婚事是老一輩口頭定下的,照理說沒有什麼書面上的協議。
到底是年輕氣盛,葛啓聰眼中的不屑已經愈發明顯,口氣也愈發不善起來:“就是你們答應退婚的條件,通俗點說……”他冷哼一聲:“你覺得賣女兒值得什麼條件?”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突兀的響起。
葛啓聰頭歪偏了過去,臉上還帶着幾分錯愕,他擦掉嘴角的血漬,正過頭看向眼前的少女。
削瘦的肩膀鬆鬆垮垮的掛着一件半舊不新的睡裙,長髮如潑墨似的披了一肩,凌亂的劉海下一張小臉是大病初癒慘白,明明同樣是那個發育不良的丫頭,一雙墨色的雙瞳卻亮的驚人。
也漂亮的驚人。
“說完了?”少女挑眉似是有些不耐。
“你……”葛啓聰你了半天卻沒有接下去,他很想一巴掌回敬回去,但是他所受的教養和自尊都不允許自己對女人動手。
雲瀾不理氣的發抖的葛啓聰,這種人她見多了,所謂的上流社會,多的是要面子不要裡子的人。更何況這麼多人圍觀,料想他也不可能拉下面子打女人。而且爲了不讓人知道,他貌似也只帶了個律師過來。
沒錯,她就是看準了他沒有打手才下的手!
雲瀾從雲母那拿過所謂的協議,隨意翻了幾頁,看着上面列着一堆房產,大學,金錢,甚至連男人都包括的協議……
嘖嘖,真是下夠了血本!
她“唰唰”幾下將協議撕個粉碎,隨意的扔進一旁垃圾桶,目光尋找了半天,最終伸出手對律師說:“請給我紙筆。”
接過律師從包中翻出的白紙和筆,雲瀾不忘道謝:“謝謝!”
然後將紙張貼在牆上,刷刷的寫下幾行字,繼而利落的將它拍在葛啓聰的身上,淡笑着說:“說完了的話,你可以滾了!”
趁着葛啓聰還沒有反應過來,雲瀾拉着雲母進門,然後重重地甩上大門。
“碰!”一聲巨響。
標準的閉門羹!
門外的兩人面面相覷了半晌,這纔在圍觀人的指指點點中走出小巷,迅速上車走人。
車行了十分鐘左右,律師打扮的人看着依舊發呆的好友,順手搶了他手上的紙張。
原本一臉公式化臉慢慢展開,他的肩膀慢慢抖動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甚至笑叉了氣,他邊咳邊笑,說:“你家老爺子定的小媳婦甚是有性格啊!”
搖晃的車廂中,只見紙條上的字跡清秀玲瓏,卻又不失乾淨利落。
【葛啓聰優點不突出,缺點甚是明顯,實非雲瀾之良配,故婚約廢除,特此爲證。——雲瀾。】
這邊葛啓聰如願以償卻五味雜陳,那邊雲瀾也有些後悔。
事實上,當她推掉葛家的大筆錢的時候,就後悔了。 看着通知書信封內所附繳費單子上那一串驚心動魄的零,雲瀾甚至想,是不是現在回過頭,還能追上那筆錢?
“分手費”神馬的,那是正當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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