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虎嘯聲驚醒了睡夢中的部落,斯文從夢中驚醒,轉頭就看見雲正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含含糊糊的問道:“怎麼了?”
斯文來不及回答,巨大的虎嘯聲再次傳來,斯文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雲聽不出來,他卻聽得明白得很。第一聲虎嘯是被侵犯領地後的憤怒,第二聲呼嘯卻是充滿痛苦的哀鳴。
塔裡克從牀上爬起來,抓起一邊的衣服把自家寶貝裹了個嚴嚴實實,抱着他下了牀。一開門,一股冷氣夾雜着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斯文臉繃得緊緊的,立刻變成虎形,把人往背上一放,撒開蹄子往部落中心跑去。
這是他和培根還有奧格商量好的,三個人中,只有培根的家在部落中心,因爲翼虎族並沒有戰爭時用來避難的地方,三個人就商量一旦有什麼情況,就把自家雌性送到培根這裡。這裡在部落中心,野獸進來的可能性要小很多,而且周圍住着族長和祭祀,總是要安全些。
雲緊緊抓着手下柔軟的鬃毛,這兩天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夜裡更甚,他被風吹得直哆嗦,只能把身子死命的往身下獸人的毛髮裡鑽,希望長長的獸毛和溫暖的體溫可以讓他舒服一點。剛剛那聲虎嘯他也聽到了,雖然他不是獸人聽不懂,但是隱隱約約的,他本能的覺得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斯文一路狂奔,沒一會就到了部落中心,巨大的老虎一掌拍開緊閉的大門,用尾巴把身上的雌性溫柔又不失力量的把人捲了下來。雲還沒站穩,西特爾就從屋裡跑了出來,“雲,雲,你怎麼也來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雲跺了跺腳,搖了搖頭,轉頭迷茫的看向高大的獸人。斯文揉揉他的腦袋,看見西特爾滿是好奇的眼睛,苦笑了一下。看來奧格並沒有跟他說,不過也是,他不也沒跟雲說麼。
吉站在屋門口,喊道:“快進來,天太冷了。”
西特爾撇撇嘴,小聲的嘀咕道:“哪裡冷了,看你都裹得像哼獸了,當心培根不要你……”
斯文的嘴角彎了彎,幾個人進了屋,斯文一邊搓着某人的手,一邊叮囑:“你們三個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不要出去,等會我就來接你,但是記住,不要睡覺。乖,等着我。”
他說完就要走,雲拉住他的手,眼裡滿是擔憂,“你,小心點,別受傷了。”
斯文默默的揉了揉他的腦袋,沒說話,他是不想讓他知道,不想讓他擔心,卻忘了他很聰明,還是個男人。溫柔的親親眼前這人的臉,小聲的說道:“我會小心的,你們三個警醒着點,最好找些棍棒防身,教你的東西沒忘吧?”
雲點點頭,在他臉上也親了一下,眼睛亮亮的,“沒忘,你自己小心。”斯文點點頭,轉身大步的離開。
出了門,斯文就立刻變成獸形,往安全區奔去,如果他想的沒錯,應該是有野獸入侵了,但如果只是普通的野獸襲擊,怎麼會有這麼濃重的血腥味?他忽然想到一個非常不好的事情,記載上面曾經說過,獸潮雖然會在入冬第一個月來臨,但事實上,獸潮期野獸對部落的攻擊卻不一定。但是翼虎族經歷的這幾次獸潮,都是晚而不是早,記錄的祭祀也是在交換期的時候聽別的部落祭祀說的,所以斯文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看來,說不定真的是,對於部落來說,這絕對是個災難,壕溝沒有挖,城牆才建了一點,狩獵月也纔剛剛開始沒多久,食物短缺。如果這時候獸潮提前來,損傷是必須的,那麼翼虎族這個獸潮想要熬過去,怕是會更難。
斯文不由得暗暗嘆氣,他爲什麼不早點穿過來呢,這樣也多些時間改造生活,穿的實在太沒有運氣了,看來穿越還要看人品那!哦,你問爲什麼不穿到獸潮過了以後啊,那怎麼可以,翼虎族這麼蠻荒的條件,他家雲要是有個好歹,誰賠他一個?
鼻尖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野獸的吼聲撕咬聲清晰可聞,靠着野獸強悍的夜視能力,斯文把戰況看了個一清二楚。頓時心裡一沉,還真是讓他猜對了,獸潮的確是提前到了,襲擊部落的是一大羣風狼,大約有四五十隻。
風狼,顧名思義,這種狼的速度非常快,任何部落獸人的速度都沒有它快,但是力量卻相對較弱。但是再弱,擁有和翼虎差不多大小身軀的風狼,仍然是獸人大陸上被獸人忌憚的猛獸之一。這種狡猾的動物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對比自己弱小的動物就單槍匹馬,碰到比自己強的,就實行聯合合作。因此,這種野獸都是羣居,一羣風狼的數量差不多在三十五到四十之間,很明顯,襲擊翼虎族的這羣,數量龐大了點。
風狼的速度快,力量也還可以,獸人們對於成羣的風狼是極爲忌憚的,但是雖然忌憚,他們也要勇敢的衝上去,因爲他們的後面,是部落,裡面有他們的親人和愛人。
巨大的老虎,水桶粗的蟒蛇,強壯的黑熊,敏捷的豹子,還有龐大的風狼,彷彿不要命般的撕咬在一起,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具風狼的屍體。斯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立刻加入了戰局。
風狼的數量雖多,但翼虎族的人更多,但是因爲風狼的難纏,等這場戰役結束的時候,天也已經開始有些放明瞭。族長頂着一臉的疲憊,指揮着族人把受傷的族人擡到祭祀那裡,然後打掃戰場。
因爲雙方毫無章法的撕咬,完整的風狼皮並沒有多少,但是秉着不能浪費的思想,獸人們還是把所有的風狼皮剝了下來,狼肉則是上交給了部落,風乾後當做冬日的糧食。其實族長一開始是不想這樣的,風狼的肉又酸又澀,很是難吃,但是獸潮突然提前到來,部落的食物不夠,又有人受了傷,這些肉,就不能扔了,說不準以後就是救命的東西。
等打掃完了戰場,獸人們便三三兩兩的散開了,斯文剛想走,族長大人就叫住了他,被留下的,還有老朋友培根和奧格。這兩人獸形的時候毛髮上污跡斑斑,好多血,一變成人,卻還是乾乾淨淨的。斯文淡定的覺得自己也是這樣的,於是忍者渾身的難受流了下來。
“你們怎麼看?”族長緩緩開口,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今天這場仗,翼虎族有三十八個獸人受傷,但是萬幸的是,沒有人重傷或者死亡。但是獸潮提前到來,對於翼虎族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消息。
培根狠狠的抹了抹臉,因爲他的獸形是蛇,所以在這個冬天即將到來的季節,他是比較困的,再怎麼樣,冬眠什麼的,還是要經歷的,雖然會比一般的蛇類睡得晚起得早。但是,冬眠的蛇類很不耐煩被打攪,特別是培根,部落裡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到了秋天以後,只要培根在睡覺,就不要多管閒事,否則,他脾氣可是不會太好。
所以,睡覺被打擾的培根語氣就變的兇狠起來,“還能怎麼辦,先把壕溝和城牆弄起來,要是再有東西來,也不怕會竄到部落裡去,大家也放心。這些畜生,趕來就讓他們留下!”
這話是有根據的,風狼狡猾的狠,成年的風狼在這邊進攻,居然有幾頭半大的溜進了部落,雖然沒出什麼事,但是也把衆人嚇得不輕。部落裡可都是雌性和幼崽,要不是部落裡還留了些人在部落守着,還不知道這會兒族長有多心痛。
斯文暗暗點頭,心裡默默的想到,這些風狼是畜生不假,但是他們這些能變成野獸的人呢,到底是畜生還是人?奧格依然面癱的不發一言,族長看了他們倆一眼,嘆了口氣,“除了這些呢,食物不夠,皮毛也不多,祭祀說今年冬天怕是要比以前冷得多,今年冬天想熬過去,有點難啊!”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族長苦笑着搖了搖頭,對他們說道:“斯文和奧格看着挖壕溝的事,培根你就看着建城牆,趕快弄好了,這樣部落也多幾分安全。行了,都回去吧。”
斯文原本打算和族長說自己編的那番謊話的,不過想了想,現在還不是十幾,他也沒想好要怎麼說,跟雲那麼說可以,跟族長說可不能。他相信雲,卻不是那麼相信族長,更何況,他得好好想想怎麼說,他可不想全翼虎族都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可不想做。
看三個人答應了,族長這才把人放走,培根打了一路的哈欠,把原本不瞌睡的斯文都勾的想睡了。剛到培根家的門口,就看見三個雌性一溜的站在那裡,看見他們幾個,其中一個立刻就跑了過來,一頭栽進了奧格懷裡。
西特爾跟個小狗似的在奧格懷裡東聞西聞的,然後皺着鼻子一臉痛苦的說道:“好臭啊!”雖然這麼說,卻還是一頭扎進奧格的懷裡,一副不肯出來的樣子。
斯文的嘴角彎了彎,對培根說道:“我先走了,中午過來吃飯,咱們好好商量商量。”
培根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西特爾卻唰的從奧格的懷裡擡起頭來,笑的甜兮兮的,“做那個土豆燉叫獸吧,還有那個煎土豆餅,素炒綠菜,然後再做幾個沒吃過的好不好?”說完,還無意識的眨了眨眼睛。
斯文的嘴角抽了抽,長髮及肩的明朗少年一臉希冀的望着自己,順帶眨眨眼睛,讓他忽然想起了兩個字:賣萌。不過,幾乎是他結束說話的同時,一道冷冽的目光就落在了斯文身上。斯文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妻控+佔有慾強愛吃醋+面癱神馬的,真心傷不起。
雲偷偷地咧了咧嘴,走到斯文身邊,對一臉期待的西特爾說道:“那你一會兒來給我帶幾根甜果,到時候除了讓你吃到那些菜,還有番薯幹吃。”
西特爾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小雞啄米般的一個勁點頭,吉“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整天就知道吃,要是吃胖了,到儀式的時候穿衣服不好看,可別哭。”
西特爾皺了皺眉鼻子,不服氣的喊道:“我纔不胖!”語氣裡的心虛怎麼都掩蓋不了,其實平心而論,西特爾算是比較纖細了,但是因爲這些天雲零食的滋潤,比以前是有些胖了,但在奧格看來,還是太瘦了。
於是面癱哥淡定的在他腰上流連了一番,然後沉穩的說道:“太瘦了,胖點好。”
西特爾立刻在他臉上大大的親了一口,高興的說道:“是吧,你也覺得我太瘦了,嘿嘿。”
培根撇撇嘴沒說話,他就知道奧格最討厭了,總是維護着西特爾,讓他開個玩笑都沒覺得沒意思。斯文的眼裡卻有些複雜,以前聽的最多的,就是事務所那些女孩一天到晚的說胖了胖了,然後嚷嚷着要減肥,沒想到到了這裡,居然還能聽到這話,不過說話人的性別有些不對。
說實話,根據一個直男的思維模式,雖然對於身材也會注意,但是追求的是一身的腱子肉而不是苗條和纖細,所以乍一聽西特爾這麼說,他還是有些彆扭的。不過很快,他就覺得這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了,再沒有女人的獸世,雌性雖然身爲男人,卻扮演者男人的角色,或多或少會具有女性的某些特質。
而且,身爲男人,總有追求美得本質,雖然獸人體內野獸基因強大,但人的基因也沒有弱小到哪裡去,所以這裡的雌性適度的追求漂亮,關注身材神馬的,也可以接受。獸世雌性本就比獸人纖細很多,表明造物主也知道,男人對於比自己弱小的東西會產生保護欲,以此來保證雌性對於獸人在心理上的誘惑力。更何況,在現代,除了女人,好多男人也越來越重視身材,沒辦法,你自己身材都不好,如何能吸引身材好的?
最重要的就是,如果他們不是現在這麼纖細,而是虎背熊腰的大漢,斯文覺得自己做再多的心裡建設,也不可能喜歡上他們。其實這貨不知道,每個人的喜好不同,他喜歡纖細一點的,有人就喜歡肌肉緊實或者虎背熊腰的,不然,獸世獸人和獸人在一起不就成了搭夥過日子而不存在感情?開什麼玩笑!所以說,兒子,在把自己掰彎這條道路上,你走的還不夠遠啊!
斯文心思轉了幾個轉,回頭看見他家雲笑着跟西特爾和吉打嘴皮子戰爭,心裡柔軟無比,還是他家雲好。然後有那麼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有可能、似乎、好像、大概、也許已經走在妻控的道路上了。不過,這有什麼,妻控就妻控吧,他好不容易遇到個喜歡的,不寵着還踩着嗎?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斯文領着雲回去,順便帶上西特爾對於中午飯的種種要求,外加奧格無數冷眼和若干殺氣。
經過一個晚上,地窖已經可以使用了,有着上一次的經驗,所以這一次的地窖比上一次感覺着還幹了不少,斯文當然很開心。雲是個很勤勞的雌性,所以這些日子挖的土豆和番薯,還有摘的果子已經堆了好大一堆了。所以斯文回去吃完飯,押着雲去睡覺後,立馬就開始折騰起這些土裡挖的和樹上摘得了。
把土豆和番薯一顆顆的翻看,挑出已經腐爛或者有些蔫的,分好後,開始往地窖里弄。這些東西不能用獸皮袋捂着,所以斯文就扯了些柳條編了幾個簡易的籮筐出來。小時候他常常看爺爺編,倒也看會了,只是手藝實在不到家,只能用來放東西,背東西神馬的,籮筐是一定會犧牲的。
把土豆和番薯全部都弄到地窖裡,又把那些果子分門別類的裝好也放進去,再把地窖蓋一蓋,事情就算完了。然後司文進屋,把自己以前獵的狐皮都拿了出來,自從他住在這裡以後,他所有的資產都被他一點一點的挪了過來。
這裡的狐狸很大,皮毛光滑而且保暖,用來做冬衣是很好的,司文也不會做衣服,他就是想做一件披風類的給雲禦寒,至於冬裝,他覺得自己無能爲力。不過獸世也是處處有天才的,翼虎族這麼大一個部落,總有做衣服做得好的,雖然這裡的衣服很簡單,但是不能否認,人家的確做得好,最起碼,用那麼粗的骨針做出細的針腳,還巧妙的掩藏起來,他是做不到的。
當然了,他們家雲手藝也很好,但是這事情不能交給雲做,不然哪叫驚喜。所以幾天前,斯文就把自己攢的皮毛一股腦送到了多倫家裡,然後連話帶說的講了半天,才把前世的長袖和長褲大致說清了。多倫對於這個東西簡直是欣喜若狂啊,作爲一個好裁縫,面對這麼好的款式,實在是喜歡的緊,所以對於斯文的委託,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在現代社會混了那麼久,斯文自然是知道怎麼做事的,所以他立刻就表示,如果以後有人也來他這裡做衣服,他可以用這個款式。這讓多倫更加激動了,然後賣力的表示,斯文要的東西他一定會好好做,讓他放心。然後,在買賣雙方都滿意的情況下,斯文心情愉悅的回到了家裡。至於雲的尺寸,趁着雲睡覺時,斯文早就已經按着多倫的要求上下其手的量了個便,過程無比幸福也無比鬱悶。
他送去的那些獸皮裡,有一張就是長齒虎的,長齒虎的獸皮皮毛很長,摸起來也很厚實,他試了一下,隔風效果也是超好,用來給雲做衣服再好不過了。考慮到保暖,斯文讓多倫縫了兩層,例外都是長毛,到時候裡面再貼身穿一條麻布長褲,一定會很暖和。
衣服做不出來,斯文就琢磨着做件披風,之前攢的狐皮就派上了用場,雖然皮毛的顏色並不統一,但是好在紅色的多一點,能給雲做一個大披風。斯文在腦海裡一遍遍的過着前世那些披風的樣子,然後深吸一口氣,開始動手。在埋頭苦幹一個小時,被骨針扎破手指n+1下,毀了三張狐皮以後,斯文放棄了。他要是再不放棄,剩下的狐皮就真的不夠做一件披風了。
斯文盯着手上的點點小傷,鬱悶的想到,果然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古人誠不欺我。
既然衣服折騰不了,他就開始琢磨着建炕,天氣越來越冷,雲晚上睡覺老是不由自主的往他懷裡鑽,雖然他對這樣的親密接觸很開心,但是,也很痛苦還不好。他又不是身體有問題,心愛的人就那麼毫無防備的躺在自己懷裡,修長的雙腿夾着自己的腰,雙手緊緊摟着自己的脖子,腦袋枕在自己頸邊,溫熱的氣息不停的灑在脖頸上,就是聖人也熬不住啊!
更何況,這裡可沒有睡衣這東西,所有人睡覺都是光着的,特麼的這兩天都快憋壞了好伐,看得到摸得到吃不到好痛苦!
斯文家的土炕是用磚砌的,之字形的煙囪道,還有幾個大大的圓洞,用來掏炕灰,炕面上鋪上竹蓆,再放上被褥,舒服的很。只是這裡沒有磚,好在以前爺爺曾經跟他說過,以前的炕大部分都是用泥土和稻草或者雜草砌成的。老人說這話的時候,滿是皺紋的臉笑的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蒼老的手上沾滿了泥土和稻草的混合物,他正在抹竈。
他的爺爺是一個很偉大的老人,中年喪妻老年喪子,卻依然不失樂觀,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一輩子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但是卻清楚的告訴他:人這一輩子,就這麼幾十年,好好活着,比什麼都強。
斯文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默默的在心裡告訴自家爺爺,他會好好的活着,開心的活着,就像他一樣。
小小的傷感了一把,斯文開始做正事,磚這裡沒有,可是雜草多啊,非常多,於是斯文立刻就準備去扯。但是看着在獸世瑟瑟的秋風中依然展現出綠色的雜草,斯文放棄了,草這種東西全身上下都是纖維,特別容易腐爛,用來建炕,他實在不放心,所以斯文決定,就用泥土。
找了一處土質細膩,雜物少的地方,斯文就開始挖了,巨大的老虎撅着屁股,瘋狂的用兩隻前爪刨着土,沒一會,老虎停止動作,擡起了頭,一副沉思的樣子。
事實上,斯文的確在沉思,這樣的動作如果實在地球上,估計他怎麼都不會做,撅屁股刨土,別逗了,身爲一個律師,怎麼會做出如此搞笑的事情。但是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的地球,是蠻荒的獸世,所以,這樣的動作也沒什麼,大家都是老虎,挖什麼東西都是靠雙爪,所以,習慣就好。
挖了一大袋的土,斯文估摸了一下,覺得差不多,就從獸形變成人形,風馳電掣般的回去了。原本打算立刻建炕的,不過看看天色,想了想今天來的那幾個人嚇死人的飯量,斯文決定,先做飯。
奧格和培根帶着各自的伴侶來的時候,斯文和雲正在廚房忙碌的做菜,大部分的菜已經做好了,雲正在斯文的指導下爆炒牛肉。在陸續發現了姜蔥蒜大料辣椒和其他一些調料之後,斯文能做出的菜色也越來越多,雲吃的也越來越開心,只是稻穀和小麥還是沒影,斯文對此有些耿耿於懷,他真的好想吃麪條!作爲一個北方人,沒有面的生活,實在是不舒服。
除了這些新式菜餚,今天的老牌烤肉也是非常不錯的,斯文自制的辣醬遭到了大家的一致追捧。斯文作爲一個北方人,雖然可以吃辣,但是也不很能吃辣,所以他做的辣椒醬並不怎麼辣,儘管如此,西特爾還是被辣的淚眼汪汪的。然後一邊吸溜一大快朵頤,辣醬抹得那叫一個厚,讓
同樣喜歡辣醬的吉有些急了。
“你怎麼塗那麼厚,都沒有多少了,我才吃了一點點。”吉手上不停,均勻的在烤肉上抹上辣醬,一邊抹一邊埋怨道。
西特爾纔不管他,他和吉一直都這樣,只要牽涉到吃東西,倆人總要你說我一番我說你一番,沒辦法,兩個隱性吃貨碰上美食,友誼算什麼!西特爾滿足的嚥下口中的烤肉,淚眼汪汪的接過奧格手中的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一邊吸溜嘴一邊說道:“你要是,嘶,覺得我吃得多,呼呼,你也可以抹那麼多嘛!唔,好辣好辣!”
雲眉眼彎彎,笑的很開心,不說話,但是手中的動作絲毫不慢,毫不手軟的夾菜、抹醬,他覺得參與這種沒水平的口水仗,還不如多吃幾口好吃的食物。
吉狠狠的瞪了西特爾一眼,他也是不怎麼能吃辣,但是像西特爾這樣辣的眼淚都出來還拼命吃的做法,完全學不來。而且西特爾的吃相實在不好,醬汁沾的滿臉都是,狼吞虎嚥的,偏偏奧格面癱着臉瞅他,一副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吉覺的自己胳膊上那些個小疙瘩忽然都冒出來了。
斯文很無奈,他很冤枉,他提供了美食和場地,讓衆人飽餐一頓,得不到表揚不說,還要承受着某個面癱不時掃過來的冷冰冰的視線。偏偏孤立無援沒辦法求助,身邊這個小沒良心笑的一臉爽快,他又捨不得說捨不得打,只能嘆口氣,說道:“走的時候我送你們一人一罐。”還好當時做得多。
倆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對於辣醬的爭奪也告了一段落,斯文剛剛鬆口氣,就瞥見奧格嚴肅和培根有些哀怨的眼光。
斯文挑眉,培根的眼光更加幽怨了,直直的盯着自己,奧格默默的把視線放在了辣醬上,一言不發,渾身散發着我不爽的氣息。頭痛的揉揉額頭,斯文表示,“再送你們每人一罐。”
話音剛落,兩道目光嗖的就收了回去,斯文嘆口氣,爲什麼他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家庭主婦呢?再瞅瞅旁邊埋頭苦吃一臉幸福的自家寶貝,什麼怨言都沒有了,不就是家庭主婦麼,爲了他家雲,這算什麼!於是不知不覺中,斯文在掰彎自己和妻控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
這頓飯吃的賓主皆歡,三個雌性摸着吃的鼓起來的小肚子,在一邊哼哼唧唧的,妻控三人組整齊的貢獻出了自己的手掌,在自家雌性的肚子上輕輕的揉着,順便揩一下油。這項技術由斯文發明,奧格和培根發揚光大,現在,部落裡很多獸人都已經懂得在自家伴侶吃撐以後,怎麼樣纔可以讓他舒服一些。
三個雌性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家伴侶懷裡,乖乖的讓他們揉着,陽光照在身上,讓幾個人都有點昏昏欲睡。氣氛很和諧,斯文看着躺在懷裡的寶貝,覺得異常的溫馨和快樂,然後,他一擡頭,就看見了一臉嚴肅的奧格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眼睛裡帶着莫名的陰鬱。
斯文愣了一下,和培根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三個雄性一致的將自家的雌性哄睡了,然後抱進屋子裡蓋上被子。接着,三個雄性品字形的坐在雲家的院子裡,開始商討大事。
獸潮的提前到來,是幾乎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昨夜的戰爭雖然傷亡不大,但是在敵寡我衆的情況下,這種程度的傷亡實在相當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僅僅是一羣風狼而已,就讓翼虎族有這麼大的損失,這也讓他徹底明白爲什麼獸潮時會有那麼多人口的銳減了。
但從另一方面來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雖然獸潮讓獸人的數量急劇減少,但能留下來的,都是那些武力值高或者身體強健的,這也保證了獸世人口的質量和素質。所以說,大自然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
斯文在這邊思緒亂跑,奧格和培根卻在思考着怎麼能在洶涌的獸潮中殺出一條血路,兩個人各有心思,但是對於壕溝和城牆的問題,達成了高度共識,這兩件事情,必須立刻辦。在兩人表達了這一意思之後,斯文表示他也贊同,然後妻控三人組決定了接下來要做的第一件事。
緊接着,斯文把做夢夢到獸神的事情跟奧格和培根說了,當然,他又在告訴雲的版本的上潤色了許多,要欺騙這兩個傢伙,沒有幾分手段可是不行的。
奧格還好,他一向面癱,培根卻毫不掩飾的表示了自己的驚訝,“那你豈不是神獸?”
斯文立刻囧了,這跟神獸有什麼關係,難道是能和獸神溝通的獸人=神獸?由於這貨掩飾的好,所以培根並沒有從他那張平靜的臉上看出任何問題,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繼續表達他的驚訝,“以前也有幾個可以夢到獸神的人,不過都是雌性,他們都是夢到獸神祝福了他們,然後沒過多少天,這些雌性就懷孕了。你做的夢跟別人的也太不一樣了,不過這樣一來,說不準這個獸潮沒有那麼難熬。”
斯文更囧了,原來神獸還真的是這個意思,但願以後額日子裡,人們不會喊他神獸,這種事情,實在是大大超過了他的可接受範圍。
奧格則簡短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你趕快想,把獸神告訴你的東西全部想起來。”好吧,這樣的想法直接又粗暴。
斯文淡定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地窖口那裡,掀開木板,說道:“這個東西叫地窖,獸神說可以用來放食物,很久都不會壞。”
兩人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很是熱切的看着地窖,然後在斯文表示要不要參觀一下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好吧,原諒他們對於梯子的視而不見,這些蠻荒時代的人根本就沒見過這種先進又神奇的東西。
地窖經過斯文的改良以後,看起來非常好,四周的牆壁都被斯文用大石狠狠的夯實了,四根大大的柱子大大咧咧的立在四角,中間立着一根更爲粗大的,不用斯文解釋,這兩個聰明的獸人已經這幾根柱子是用來幹嘛的了。不同於原來那個地窖,這個地窖被斯文用青石板鋪成了地面,然後在上面放了厚厚的一層乾草,幾十個大大的籮筐整整齊齊的放在地窖裡,裡面滿滿的都是土豆或者番薯一類的。
培根指了指因爲不牢固而被擠得變形的籮筐,“這是什麼?”
“籮筐”
“怎麼長這樣!”
斯文默默的看了變形的籮筐一眼,平靜的說道:“變形了。”
奧格瞅了瞅變形的籮筐,問道:“只能這樣放在地上嗎?”
斯文訝異的看了他一眼,果然麼,這倆人都不是一般人,思維也很開闊,跟聰明人共事,果然好,還沒等瞌睡呢,枕頭就送上來了。
“可以用獸皮剪幾條長帶子,兩端分別縫在籮筐的底部和頂端,這樣,就可以背了。這些東西是用柳條編出來的,用這個的話,會省很多獸皮,而且方便。”
三個人心照不宣的交換了眼神,培根伸了個懶腰,說道:“去找族長吧,這些事情,儘早告訴他,大夥也都早點建好。”
作者有話要說:死活碼出來了……累屎了……謝謝雷霆夜深妹子的地雷,這種持續的愛讓我好有動力,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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