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先輩!”
我說過的感謝之言有很多,但沒有一句,比現在更加的發自肺腑,除了爺爺之外,千山佛是第二個如此真心對我的人。
“感謝的話說的太多了,你走好這條路,比說什麼都強!”
千山佛說着的時候,從腰間又摘下了一個葫蘆:“你對酒頗有見解,想必也是一個愛酒之人,這個葫蘆我就送給你了!”
“嗯!”
這一次我沒有說謝謝,因爲我知道謝謝已經是不足以表達內心的感激了,我很清楚千山佛送給我這個葫蘆的真正寓意。
那不僅僅是裝的酒,更是給了我一個保障!
背山婆婆曾經是走遍了太行山的角角落落,說是橫行於野都絲毫不爲過,而千山佛的輩分比之她還要高出一籌,想來在這太行山之中也是極富盛名的。
既然如此,也就說明有着很多人其實是認識千山佛的,認識他自然也就會認識他的酒葫蘆,所以這無異於在向世人宣告。
我蘇童的背後,是站着他千山佛的,如果有人想要打我的主意,那就要先掂量掂量!
這份恩情,我沒有辦法說出口,但是卻記在了我的心裡,正如之前我對蝶影所說的一樣,我蘇童活在這世上一天,就不會負他們。
“走吧,他們都在等你!”
當我望着千山佛鼻子有些發酸的時候,他輕輕的笑了笑,隨後率先走出了黃泉門,當我平復了情緒走出去之後,看到他們都站在門前。
蝶影、大毛、小蝶、周曉生、背山婆婆、靠山老祖、陰陽人以及扛丘,此時都在靜靜的望着我,目光裡面的情緒也是很複雜。
有的是思念、有的是激動、有的是吃驚、有的是欣慰,他們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將這一切情緒都是展現的淋漓盡致,讓我很是感動。
我在他們的眼中或許是有着一些變化的,因爲每個人的眼睛裡面都藏匿着一些吃驚,涌動出來的情緒也是充滿了意外的。
我在他們眼中是這樣,他們在我的眼中何嘗不是一樣,每個人較之以前似乎都有了一些變化,大毛、小蝶似乎長高了一些。
至於其他的人,流淌的那股子氣息,似乎都強悍了幾分!
“蘇童,這次前往升龍溝,我們就不跟你一同前往了!”顯然,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千山佛跟我所說的那件事情,不然周曉生不會跟我這樣說。
“我知道!”
“我跟你一起去!”蝶影說着的時候,已經是走到了我的身邊。
“媽媽,我也去!”小蝶看起來,已經有十二三歲的樣子了。
“小蝶,你忘了媽媽跟你說的話嗎?”
蝶影走到小蝶跟大毛的跟前,撫摸過他倆的頭說道:“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你們跟周叔叔暫時先留在這裡,過些日子你們再去小五臺山跟
我們匯合!”
“可是……”
“小蝶,又不聽話了是嗎?”
“那好吧,那媽媽你們要小心一些!”我能理解小蝶的心思,畢竟她跟蝶影分開了這麼多年,乍然又要離別,自然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大毛也乖乖的,知道嗎?”
“我知道!”
“那就勞煩周大哥了!”蝶影說着的時候,已經是將大毛跟小蝶推到了周曉生的身邊。
“什麼勞煩不勞煩的,有着兩個小傢伙陪着,會有很多快樂的,要說感謝也是我感謝你纔對!”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周曉生的性子似乎有了一些轉變,至少不再是如同從前那樣古怪和冷漠了,漸生出來的是一種讓人感覺很舒服的溫暖。
“好了!”
看到搞定了大毛和小蝶,千山佛拍了一下酒葫蘆說道:“這並非是真正的離別,我們不過是分批次啓程吧了,蘇童跟蝶影現在前往升龍溝。周曉生你帶着兩個孩子留在那鎮子裡面,陰陽人和扛丘跟他們一同過去,萬一發生什麼事情也能有着照應!”
“至於背山和靠山,你們兩個該去做什麼應該很清楚,想盡一切的辦法拉攏你們所認爲值得拉攏的人,我們必須要儘快壯大自己的實力!”
“我現在也要動身,去找找那些藏匿在深山之中的老怪們,看看他們是不是願意跟我們站在同一立場上面,咱們各自行事,八月十五的時候小五臺山見!”
“是!”
這裡的所有人當中,千山佛的輩分是最高的,所以當他的話說完之後,並沒有任何的人做出反駁,紛紛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們走吧!”
他們要去的地方有多遠我不清楚,但是我明白自己和蝶影還有很遠的路要走,所以也就不打算繼續耽擱下去了,以免錯過了那件事情!
“保重!”
“保重!”
千山佛說的對,我們這不是真正的離別,只不過是分批次啓程罷了,所以也就沒有那麼傷感的情緒存在,說了一聲之後我跟蝶影就上了路。
“漫山的蒼翠已經是呈現出了枯黃的跡象,去年深秋時節進入的黃泉門,想不到再出來的時候,又已經是秋天了,當真是山中無歲月啊……”
“咯咯!”
走在山野中,聽到我的話是之後,蝶影輕輕的笑了出來:“你這樣的年紀,發出這樣的感概,總是給人一種裝老的感覺,以後還是少說一些吧!”
我苦笑着搖搖頭,隨後說道:“這不是我在裝老,而是發發感慨而已,回想過去的一年時光,真是覺得人生有些苦短啊!”
“那就成爲守山人,長守這條山脈千百年,看盡日升日落,花草的枯榮……”蝶影說着的時候,朝我輕輕的眨了眨眼睛,那種眼神的碰撞,讓我心中劃過了一道電流。
“千百年?”
“對啊,千百年!”
蝶影輕輕點點頭:“我聽說如果能成爲真正的守山人,那麼就會獲得天大的福緣,那不僅會讓你的實力大進,更是
會延年益壽!”
“活那千百年,真的好嗎?”我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爲什麼望着滿山蒼翠出現枯黃之象的時候,心中會有這麼多的感慨。
“就當,是爲了我吧!”蝶影聽到我這樣說,臉上先是劃過了一絲失落,隨後擡起頭盯住了我的眼睛,深情且凝重的望着我。
“爲了你?”
“是啊!”
蝶影點點頭,隨後說道:“你應該明白,我雖然有着人身,但嚴格來說並不是真正的人,或者稱之爲妖更加的貼切!”
“妖,之所以是妖,並不僅僅是因爲實力遠比尋常人要強大,更是因爲他們的壽命很長,就拿千山佛前輩和千面骨妖來說,他們可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
“那你呢?”我知道蝶影想說的是什麼。
“我……”
蝶影愣了一下,隨後說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壽命有多長,之前肉屍的時候不知道,如今吸收了龍脈之氣獲得了新生就更加的不清楚了!”
“但是有一點我能肯定,那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我會成爲守山人的!”
說完,我走過去將蝶影輕輕的攬在懷中,望着這張傾城的臉,深深的點了點頭,得此一紅顏,這一輩還復求什麼呢?
這並不是我對於蝶影一時動情之下說出的話,而是我真實的想法,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想牽着自己心愛之人的手,藏匿在花香瀰漫的山野之中,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看盡這塵世的變遷,看盡這滄海桑田,那本身就是人生最值得追求和期待的事情。
我常聽爺爺說,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誰先死去誰是最幸福的那一個,因爲留在世上的人,將會顯得孤孤單單的淒涼。
如果僅僅是孤單也就罷了,最要命的是會陷入無盡的思念之中,那本身就是無比痛苦的事情,我不希望那是我和蝶影的將來。
我更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老死於世,剩下白髮蒼顏的蝶影,矗立在這秋風蕭瑟的山野之中,追憶着屬於我們的過往。
所以我要想盡辦法提升自己的實力,如果真如蝶影所說的一樣,成爲真正的守山人之後,壽命會有所增加,那我就盡一切的努力去成爲太行山脈的守山人。
念及至此的時候,我也是有了無盡的唏噓和感慨,原來成爲守山人真的是我必須要走的一條路,無論我怎麼躲避,最終都會走到這條路上來。
無論是爺爺的失蹤、還是喬韻熙對我所說的那番話,亦或是如今立下神廟以及跟蝶影許下承諾,都讓我無法避開這條路。
既然我無從選擇,既然這是命中註定的事情,那我也只能是硬着頭皮一路走下去,爭取成爲太行一脈的真正守山人。
到了那個時候,我或許會救出爺爺,也會和蝶影相濡以沫一輩子!
“我們走吧!”
決心已下,剩下的就是一步步朝着目標邁進了,所以我收起了那股子惆悵,牽着蝶影的手,一步步朝着遠處的山野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