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盛怒之下,秦一白已是直接破開虛空來到了這兩個和尚所在的奉安殿中。
隨手一掌拍暈了那個想是已被老和尚地瘋言瘋語嚇傻了的小和尚,一雙佈滿殺機的眼睛卻直視着此時仍有些癲狂亢奮的老不死。
這老傢伙一見突然現身的秦一白,先是一愣,竟沒有一絲恐懼,隨後卻是嘎嘎的狂笑起來,邊笑邊指着秦一白以華夏語言說道:
“華夏人?哈哈哈,這麼多年來,你們還沒死夠麼?竟然還時不時的趕到這裡來送死!只是來的太少了,怎麼能滿足我們鬼母大神的需求呢!啊,嘎嘎嘎!”
聽着這傢伙字正腔圓的華夏普通話,秦一白先還微感驚異,但一想起他對華夏的瞭解,以及這些年來他們對華夏的圖謀,便也不覺得奇怪了。
“以你剛纔所說的話,便證明你早已死不足惜。你們所犯下的罪惡,我會千百倍的追討回來。我想,你們這個卑鄙齷齪的國家,已經沒有意義再存在下去了!”
秦一白卻是不想與這個變態的老傢伙浪費心神,話畢之後,便禁錮了他的神魂,在他的識海中翻找了起來。隨着大量信息的提取,秦一白的思路也漸漸的明晰起來。
原來這兩人口中的鬼母,通常人稱九子鬼母,卻是倭國古神話中的愛神,當然這“愛”是哪個“愛”就不好說了。
這鬼母大神在倭國中廣受愛戴,她的信徒遍及了倭國的土地,上至貴族、下至平民,無不在她的魅惑下俯首稱臣。爲了得到這鬼母的召見,更有一些喪心病狂者甚至做出了殺妻滅子的人倫慘事。
鬼母的存在已經極其久遠,她在倭國培植了大量的修者供其驅使。這幾年來,所有的修行高手幾乎全部被她派出去爲她搜尋一些極其重要的煉器材料,所以秦一白今天才能如此輕易地便進入了這地下神殿中,可以說是比較幸運了。
在這老和尚的記憶中,從古至今,爲了滿足這鬼母大神的修煉需求,她的這些狂熱信徒們已不知發動了多少次對倭國臨近國家的收魂之戰。
太過久遠的事件,這和尚的記憶中雖說有些模糊,但對近幾十年的事情卻是非常清楚。在這幾十年的時間中,他們陰謀挑動的戰爭竟然也是數不勝數,東南亞的國家幾乎無一倖免。
尤其是針對華夏的奪魂之戰,從古到今的竟然從未斷絕過。在華夏大地上,死在倭國這種畸形戰爭中的人口,簡直已經是數也數不清了。
而與倭國合作的其餘五大勢力,也在世界其他地區挑起了無數的腥風血雨,具體的目的以及操作形式,這和尚的神魂中卻是沒有記憶,想來這傢伙應該也不算是什麼大人物。
但以秦一白想來,必定是這些勢力的背後,也有着類似鬼母這般的大能者存在,其目的也不過是大同小異罷了。
秦一白先前所見的邪異神像,便是那鬼母大神的分身所凝成的神胎。這神胎中雖然沒有靈智,但卻有攝取魂魄、提煉生魂神魂之力的神通。
當神胎攝取了足夠的神魂之力後,便會逐漸的蘊養圓滿,此時與鬼母本體融合後,便可使本體的修爲大幅的提升。這種邪異的方法,比按部就班的苦修苦練卻是快速的多了。
在和尚的記憶中,這種融合在歷史上至少發生了兩次。
按他先前的說法,每次這神胎蘊養圓滿大概需要六千萬上下的生魂,那麼算下來,便已有最少一億的生靈死於這鬼母之手了。這九子鬼母心性之歹毒,恐怕用邪惡一詞,已經難以形容其萬一了。
秦一白心中早已氣急,可翻來覆去的卻也實在找不出足以咒罵這個歹毒娘們兒的語言,怒火無處發泄之下,神識卻是狂猛的衝入了這兩個和尚的識海,瞬息間便把兩人的腦中攪成了一團漿糊,隨即一轉身便回到了鬼母神胎所在的神殿中。
看着神臺上那充滿了無形魅惑之力的神胎,秦一白卻差點兒把一口鋼牙咬碎,隔空一掌便向神胎拍去。
可彙集了秦一白全身元力而拍出的雄渾掌力,還不等觸及到神像的表面,便已被一股奇異的勁力消解於無形,無法傷及神胎半分。
用神識攻擊顯然更不行,早在剛到此之時,秦一白便已經用神識試探過,那簡直是自投羅網了。
這九子鬼母一個毫無靈智的分身凝成的神胎便已經厲害如斯,由此推之,這鬼母本體將會是如何的恐怖就不用說了。
秦一白此時卻是心如電轉,且不說這神胎體內禁錮了多少我華夏人的魂魄,就算單是爲了防止那喪心病狂的鬼母提升功力,這神胎也是必須要毀去的。
可這鬼東西的自主防護能力卻是極強,以秦一白如今的修爲竟然根本無法做到靠近它分毫。
眼看着面前發出幽幽異光的神像,秦一白一時間卻是沒有絲毫辦法,而那神胎的一雙充滿魅惑笑意的雙眼,在此時看來,就像對秦一白髮出的無聲嘲笑一般。
無可奈何之下,秦一白一伸手竟是撫在了右胸前那個凸出的黑色小斧的圖案上。自從上次這小斧大發神威,一舉震懾了齊泰及萬代鴻身邊的兩大合體高手後,秦一白便不止一次的研究過這小不盈寸的飾物圖案,但卻沒有發現任何奇異之處,嘗試多次也無法與之溝通,最後便也只好無奈的放棄。
如今萬般無法之下,只好再試一下與這小斧溝通溝通了。
右手拇、食兩指象徵性地捻在了細小斧柄的位置,元力與神識同一時間匯聚在了小斧的圖案上。
突然,一股灼熱的痛感從胸口傳出,秦一白的拇、食兩指間竟突兀的出現了一截火柴桿似的斧柄,一把通體烏黑的小斧赫然出現!
強忍胸口痛楚,當秦一白把那黝黑的斧刃對準鬼母的神胎時,斧刃上突然有一縷黑光漫卷而出。
一見這小斧的反應,秦一白便是心中一喜,覺着有門,於是便把神識再次嘗試着向斧身探去。
可秦一白的神識剛剛靠近小斧,還未等觸及表面,便被這小斧中突然生出的一股吸力扯住,隨即就被拉進了一處奇異的空間之中。
這空間中廣袤無邊,根本無法臆測其邊界所在。在高空中,此時正有一把足有千百丈的巨大戰斧,在凌空舞動。望着其舞動的玄妙軌跡,竟然兼有了力量與纖柔的雙重自然美感,秦一白的神識竟被吸引着無意識地模擬起了這巨斧的舞動軌跡。
在巨斧空間中彷彿已過了千百萬年,但秦一白的本體卻清醒的知道,時間只不過是一瞬而已。這種時差的怪異感覺,使得秦一白頗有一種時空顛倒之感。而隨着巨斧空間中,秦一白的神識對巨斧軌跡的領悟,在秦一白的腦海中,竟有一式神妙的斧法在醞釀成型。
下一刻,秦一白捻着小斧的右手已然隨着腦中神妙斧法的軌跡運行開來,腦中醞釀的這一式斧法竟有着不得不發的奇特韻律。
但見秦一白手中的小斧,在這斧法展開的一瞬,突然的黑芒一盛,竟已奇異的變成了一把一尺上下的利斧,雖然仍是原來小不盈寸的秀氣摸樣,但其黑芒閃爍中,這一瞬間,卻已透露出了一種睥睨天下的威勢。
黑芒閃動間,秦一白手持着這一把如同玩具般的黑色小斧,劃出了一道玄妙無方的軌跡,向着那九子鬼母的神胎聖像凌空劈去。
表面看來,沒有任何的聲響,就這麼普通的、甚至是略顯懶散的向前劈去。
可那先前秦一白無法傷之分毫的神胎,此時竟微微的顫抖起來,竟是本能的生出了畏懼的反應。
但也僅此而已。在一聲輕微的如同切開一塊豆腐般的響聲過後,這吸納了數千萬靈魂的神胎,竟被秦一白一斧之下劈爲了均勻的兩半,其內濃稠如血漿般的暗紅液體噴涌而出,落在地上時竟“哧哧”爆響,把堅硬的地面腐蝕得千瘡百孔。
在這神胎被劈開的瞬間,其內禁錮的、此時還沒有被煉化的無數魂魄,竟鋪天蓋地的衝了出來,向四面八方散逸而去。
而這時,秦一白手中的小斧之上卻是黑光迷漫,好似產生了一股強絕的吸力,那四方逃竄的魂魄便如落進了一個巨大的颶風漩渦般,旋轉着向小斧飛去,眨眼間已被吞噬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