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異變來得太突然了,而秦一白的情緒適才又非常低落,這樣也就導致了他的反應沒有平時迅速,因此直到蚩龍騰空而去時,他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可大魚的反應卻是一點兒都不慢,他見秦一白不知爲何竟然沒有跟着蚩龍一起逃逸,反而傻愣愣地站在那兒沒有動作,便伸手一拉秦一白轉身就要逃走。
想法雖然美好,可大魚卻是有些小看來者的實力了。就當他拉着秦一白一步躍起之時,一股奇異的禁錮之力猛然侵入了這方時空之中,這禁錮之力所含的時空法則在一瞬間便已把方圓百里的空間給徹底封印。
在這一刻,一切都靜止了下來。空中飄落的樹葉,展翅飛翔的小鳥,微風中擺動到一定角度的青草,一步騰空而躍在半空的秦一白與大魚,還有那飛身逃遁,此時已在二三十里外的蚩龍,全都如畫中的景物一般突然靜止,剩下的只有令人恐怖的寂靜。
而百里方圓外的景物卻與平時一樣,絲毫沒有受到這時空法則的影響,風在吹,鳥在叫,蟲在跑,獸在跳。
這詭異絕倫的一幕,讓秦一白感到是那麼不真實,但自己就是這被靜止畫面中的一環卻是不爭的事實。此時他的意識雖然清醒無比,但全身上下卻都像不屬於自己了般不受控制。
就在這詭秘的畫面中,一隻粗糙如樹皮般的巨手突然裂空而來,如撈一隻蚊子般把逃到二三十里外的蚩龍一把撈在了手中,隨之大手一抖,已把蚩龍凌空扔了回來,啪的一聲摔在了秦一白與大魚已凌空兩尺的腳下。
而後那隻大手一晃之間已裂成了幾十只粗糙的手掌,把被摔得嗷地一聲慘叫的蚩龍圍在了中間,噼裡啪啦、沒頭沒臉地暴揍了起來,揍得那叫一個實誠,聽聲音竟是拳拳到肉、掌掌入骨,光聽這聲音就已叫秦一白瘮的心裡發慌。
秦一白倒是佩服蚩龍的硬氣,被蹂躪了這麼半天竟是硬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這小子真是條硬漢子啊!
可隨着最後一聲爆響,蚩龍已被一巴掌拍到了秦一白的視線之內,秦一白仔細一看,這小子哪是特嘛硬氣呀,原來竟是早已被打得暈了過去,全身血肉模糊,已腫脹得比平時粗了好幾圈,尤其一顆大腦袋,就好似一個大號的豬頭差不多。
真是慘吶!這小子竟然被揍成了這樣,這得有多大仇兒啊!
隨着對蚩龍暴揍的結束,秦一白突感身體一輕,竟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從空中直愣愣地掉了下來。
此時他也顧不上別的了,急匆匆來到蚩龍面前,俯下身檢查蚩龍的傷勢。來人既然能把蚩龍給修理成這樣,那自己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害怕也沒用,趕緊看看蚩龍還有氣兒沒氣兒纔是正經。
“沒事兒的,死不了!”
就在秦一白仔細查看蚩龍的情況時,一句如枯樹摩擦般的沉悶話聲伴隨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一旁,此人一雙粗糙的大手輕微地活動着,好像是剛經過了一場運動一般。
秦一白聞聲就是一驚,轉頭看時卻被來人的一雙大手嚇得連退了幾步,嘛的,就是這雙手剛纔把蚩龍揍成了豬頭,奶奶地,還來呀?
來人一看秦一白的表情,又看看秦一白身旁瞪眼戒備着的大魚,不禁呵呵一笑,點頭自語道:
“嗯…不錯不錯,這小子這回到交到了兩個朋友,值得表揚!”
說着大手一張,一股強絕的吸力呼的一聲已把蚩龍給吸到了手中。
秦一白見此,怒喝一聲已向前衝去,雖然他自知不敵,但蚩龍曾救他一命,他欠人家的,欠了就該還,這是他做人的一貫原則。而大魚此時卻已感覺這事兒有點兒蹊蹺,但看秦一白出手,他便也跟着衝了過去。
來人一展他如枯葉般的兩道黃眉,闊嘴中不經意地咕噥了一聲,隨之一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木質小瓶,擰開瓶蓋後對着手中的蚩龍倒出了一種色澤碧綠的液體。
隨着這綠色液體接觸到蚩龍的肌膚,蚩龍身上的浮腫竟奇蹟般的迅速消退了下去。一時半刻後,蚩龍全身上下的肌膚已變得如嬰兒般細膩光滑,只是渾身上下**裸地一絲不掛,想來是剛纔捱揍時,連衣服都已被打成碎片了。
來人救治蚩龍的步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蚩龍身上的變化,秦一白和大魚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可直到蚩龍全身恢復原狀時秦一白才猛然驚覺到,自己和大魚兩人竟還沒有跑到來人的跟前。
就這兩步路,別說是秦一白,就換了普通的凡人也是三五步間便能走到,可就是這麼點距離,憑着秦一白與大魚的修爲,竟然跑了這半天的功夫還沒有跑到,這特嘛也太古怪了。
索性秦一白也看出了這人對蚩龍應該沒有惡意,於是一屁股座在了地上,心道:嘛的,累死老子了,這老鬼也太恐怖了。
來人一咧大嘴,對着秦一白大有深意地一笑,秦一白卻是心裡一激靈,心虛地別過了頭去,腦海中卻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時間不大,就見躺在地上的蚩龍長出了一口氣,一挺身已自座了起來,下意識地摸了摸下體,隨後才嘟噥着站起身來。
可能是習以爲常的緣故,這小子光着身子竟然是無比的自然,渙散的眼光重新聚焦後已猛地向那高大如山、狠揍了他一頓的人影撲去,狠狠地摟住了那人的脖子,口中卻是大喊大叫道:
“乾爹呀,可想死我了!你今兒個咋出來的這麼早捏?”
一見蚩龍飛身而動,以爲這小子要動手找回場子的秦一白身體一挺就要上去幫忙,可誰知聽到這傢伙的喊叫後卻是一口氣一泄,咕咚一聲重新做回了地上。
“尼瑪呀!原來人家是上演了一出老子教訓兒子的好戲,虧着自己還要上去幫忙收拾人家老子,真是無趣頭頂!也特嘛真是一對兒二貨父子!有這麼幹滴麼?一個往死了打,一個起來膩死人地叫,二!真是二啊……”
秦一白這會兒也不顧忌這黑松林的王者能不能知曉他心裡所想了,反正罵得痛快算!大不了也被暴揍一頓唄,但特嘛這口氣也得出啊!他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蚩龍這麼害怕見他這個幹老子。原來見一面就要被這變態的王者暴揍一頓,這種喜歡誰特嘛受得了哇!
過了好半天之後,蚩龍那邊可算是跟他幹老子膩歪完了。只見這黑松林的王者手託着光屁股的蚩龍走到了秦一白的面前,面帶笑意的說道:
“小子,雖然你和我乾兒子交情不錯,但這帳咱們還要算一算的,你把我的子民金烏給宰了,怎麼說也該給我個交代吧?”
蚩龍一聽他幹老子要跟秦一白算賬立馬就急了,一縱身跳下地來,仰着頭對他幹老子道:
“乾爹,這可不管秦大哥的事,是那老傢伙欺負我,所以才被我幹掉的,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黑松林之王聽了蚩龍的話就是嘿嘿一笑,咧嘴罵道:
“你小子當我是白癡是吧!我就是那麼好騙的麼?滾一邊呆着去。”
說着一巴掌已把蚩龍扇到了十幾丈外。
秦一白一見實在躲不過了,索性把心一橫,身形一挺對王者道:
“殺了也都殺了,你看怎麼辦吧?要我甘心償命那是不可能的,雖然打不過你也要打!”
“哈哈哈,有志氣!我喜歡!給他償命就算了,我也不稀罕你這條命,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此今天這事兒就算完了,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