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給衆生的七彩神甲煉製完成的一刻,秦一白的煉器水平已經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這七彩神甲已經無限接近於了秦一白身上的無極神甲,雖然比之無極神甲仍有着一定的差距,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必定有一天秦一白會趕上來。
“小混蛋,我們可以出去了嘛?”衆生此時可是滿懷希望地看着秦一白,在她想來,秦一白感悟這一千多年,煉器水平已經達到了逆天的程度,那麼悟通蘊界的法則恐怕也是輕而易舉的,所以離開此地也是順理成章了。
“怎麼?不行?”
眼見秦一白閉眼放出了一道神念,可半晌後卻又皺眉睜開眼來,眼中充滿了困惑和不解,衆生也不由跟着急了起來。
“不行,還是感受不到蘊界的壁壘,可這沒有道理啊!”秦一白也是有點兒不可置信,以他現在對道之極境的感悟之深,想來比那逃出去的滅早已高了不知多少了,可怎麼還是連被它修改過的蘊界法則都無法看清呢?這是怎麼回事兒?
秦一白無奈地看着衆生下意識地聳聳肩膀,心中對那現在已化身爲羅浮的滅更加忌憚起來,同時也更是擔心外界的情況,對那個以毀滅爲平生樂事的傢伙,那些以第一宇宙爲代表的前宇宙或許還可以堅持幾天,可那些後宇宙,比如原宇宙,可能就是一隻面對着惡狼的小綿羊了。
“哎……這個宇宙你看清了麼?”
就在秦一白和衆生惘然默立的時候,突然一陣飄忽而模糊的語聲在空間中悠悠地響了起來,可隨後卻又消失不見,驚異中,秦一白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而就在這時那聲音卻又突然傳來。
“你看清了麼?”
聲音再起時,秦一白和衆生已噌的轉過身來,齊刷刷地看向了九角風亭中的宇父。
此刻的宇父雖然仍是躺臥未起,可其一雙眼睛已經掙了開來,深邃的眼眸中流淌着一絲絲智慧的光芒,令人看一眼便會深陷其中,彷彿有着無法抗拒的魔力。
輕輕眨了眨眼,秦一白一帶差點走神兒的衆生上前了幾步,深施一禮道:“小子秦一白和妻子不慎誤入了貴寶地,還請老人家原諒!”
儘管秦一白和衆生已猜出眼前之人便是滅口中的宇父,可沒有證實之前他可不會說出來,這樣的一個牛人誰知道什麼脾氣,萬一要是惹得人家不高興了,那吃虧的還不是自己兩口子麼!所以,秦一白的口氣比較模棱兩可,叫人無法挑出毛病。
“呵呵呵,你小子不老實啊!似是已經看出了秦一白的小心思,躺在椅中的宇父呵呵一笑,九角風亭中突然多出了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桌上一套精巧的茶具纖塵不染,而茶壺中竟還冒着一絲絲蒸騰的水汽。
“小丫頭,給老頭子我倒杯茶吧!”
聽到宇父如此稱呼自己,衆生可沒有一點兒意外,在人家眼中自己不就是一個小丫頭麼!是以她趕緊上前倒了一杯熱茶捧到了宇父的面前,其恭敬之態完全是發自內心。
“哎……還好、還好,這茶還是溫的,沒有涼透了。小子,你也嚐嚐,看看我這萬蘊靈茶如何?”
而此時,衆生早已把一杯茶放到了秦一白的手中。
“萬蘊靈茶?”秦一白心中念頭一轉,看着手中茶杯卻是越看越是驚異,越看越是無語。
這茶中之液根本就不是水,而是由虛無之力液化而成的液體,看那虛無之液中一絲絲歷久而成的虛無結晶,這壺茶已經說不上蘊養多長時間了,怪不得叫萬蘊靈茶呢!想來這一壺茶最少也要蘊養上萬年吧?這世界上有這個閒情逸致而又有如此能力等這茶喝的,恐怕也只有面前這牛叉的老爺子了。
眼見秦一白驚詫的表情,宇父似是十分得意地一笑,竟如一個小孩子一般,隨後卻微笑看着秦一白道:“你頓悟一千兩百多年,想來對我道之極境已有了很深的感悟,那我來問你,道是什麼?這個宇宙你真的看清了麼?世間萬事萬物,除了本尊外皆是虛幻,我想這便是道,你看如何?”
“這……”面對宇父一連串的問話,秦一白輕輕一擰眉不由陷入了沉思中。
什麼是道?這恐怕是修行之人一邁入修門便要面對的概念。“道可道,非常道”,這乃老子的描述;“一陰一陽之謂道”,這卻是易經中的精闢論斷。可修行到如今這種境界的秦一白,早已遠遠超出了那些前賢們所能理解的範圍,在他理解中的道,在他所見識到的無數事件,有一些已無法用這些模棱兩可的話來解釋。
“道……本尊……”
宇父關於本尊之言卻令秦一白心頭一震,道便是自身的存在,除本身外,一切外物都是虛幻的,這似乎有點兒道理。就在這一刻,處在冥思中的秦一白忽感周圍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見,一絲道境之光在身前閃爍着,“這便是道麼?”
看見這絲道韻閃動,秦一白知道,只要他伸手抓住這絲道的鑰匙,他便會輕而易舉地理解本尊之道的深意,從而看到宇宙的真義,可是……“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的一切外物真的都是虛幻的麼?妻子、兒女呢?親朋好友呢?無妻無子、無朋無友,這不就是孤道麼?這種道,我不要!”
秦一白猛然一震豁然醒來,竟發現他的一隻手已在不知不覺中伸出了一半兒,馬上就要觸碰到那**人的道境之光,他額頭的冷汗已“唰”的流了下來,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進入了本尊道,那麼等待自己的絕不是好事。
那一絲本尊道之道境之光不停地閃動着,引誘着秦一白的道念,望着遠處衆生那模糊的人影,秦一白醒悟到,他如果真走上了本尊之道,那麼他便將失去他現在所有的一切,妻子、兒女和朋友。
“不……絕不!”秦一白索性閉上了眼睛,再也不看眼前的道境光芒,一心思索着道的真義。
“道……道是一,可生萬物;道是無、是有,可無中生有;道是……”
猛然間,秦一白睜開眼來,眼前已又有一絲道境之光在律動。他眼中神光湛湛地侃侃而言道:“道是一,是無,是有,道是一種精神、一種信念,道是一種掌握和控制,道是一種承上啓下、繼往開來的魄力和勇氣,道是我也是你、是他,道是一切的起點和終點!”
“嗡……”隨着秦一白的話聲,他面前本尊道境之光突然熄滅,而那絲新出現的道境光芒則越來越盛,最後已然璀璨奪目、七彩轉換,猛然輕輕一轉已投入了秦一白的額頭。
等秦一白再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絲毫未變,衆生略顯憂慮地看着他,而宇父則是一臉悠然地喝着茶水,而再看手中茶杯,適才從杯中升騰而起凝而不散的熱氣竟然才升起了三寸有餘。他這一番仿似千古悟道的過程,竟才只是過去了轉瞬之間而已。
“你看清了麼?”
又是同樣的一句話從宇父處傳來,這蘊界便是他所創造,其中的一切他完全瞭然於胸,適才秦一白所經歷的一切雖不是他刻意而爲,但卻是他引導而起。
“我看清了麼?”這一刻,秦一白龐大的神識轟然而出,轉瞬便已衝出了無限的空間,一絲若有若無的壁壘屏障在他神識中出現,“孤獨、霸道、邪惡,除本身外竟然再無它物。本尊道!這傢伙竟然修成了本尊道!”
秦一白終於明白了,原來逃出蘊界的滅竟然修成了本尊道,而他和衆生都是至情至性之人,所以根本無法理解本尊道中那完全以自我爲中心,其他一切皆可拋棄犧牲的道念,故而便也無法感受到被改動過的蘊界法則。如果他剛纔選擇感悟本尊道的話,雖然最後也可以悟通蘊界法則而出去,可他也就變成了另一個與滅不相上下,有我無他、無情無義的怪物。
“好險吶!”秦一白不由心中大呼一聲,而後起身向着宇父躬身一拜道:“老人家,我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