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成噎了劉文舉一句後,又轉向秦一白道:
“我說秦小子,看你這年紀應該還在念書吧?家裡還有什麼人啊?”
秦一白聞言不由一嘆道:
“是啊,我這也是剛參加完高考。家裡麼,卻是沒什麼人了。我從小父母早亡,全是姐姐一手帶大的。想來若不是有姐姐在,小子我說不上早已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旁邊的老少二人一聽秦一白如此說,早已齊齊色變,心中對秦曉瑩的評價已是迅速的拔高了幾個層次,眼中卻全是敬佩之情。
陶天成仰頭幹了一杯香醇的烈酒,略一沉思後向着秦一白道:
“小子,不瞞你說,我膝下僅有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一直想要個閨女卻不能如願。如今我有一個想法,想認你姐姐爲我義女,你看怎麼樣?”
秦一白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陶天成竟會提出這個要求。這老頭兒是什麼人物啊?十幾年後那可是直進中樞的政治大鱷,便是如今也是一方大佬了。以他之地位能提出此種要求,足見其對秦曉瑩那是真心的喜愛。而若是姐姐以後能有這麼一個勢力滔天的長輩護着,自己出外闖蕩也可以放心了。
是以心思一轉之後,便答道:
“承蒙您老人家擡愛,我這當然沒有什麼問題,有個長輩疼愛姐姐,小子還求之不得呢!可一會您還是要徵求一下我姐姐本人的意見,我想她也會同意的。”
陶天成一見秦一白不反對,心中直是老懷大慰,仰頭又是一杯美酒下肚,眼睛卻是斜睨着劉文舉,那意思就像在說:小子,以後別想打我閨女的注意!
劉文舉的心裡這個懊糟啊!心說話兒,你個糟老頭兒得瑟什麼啊,你認閨女看我幹啥,難道我就這麼不堪?再一琢磨卻是有點兒後悔,怎麼早不知道這老頭有這想法膩,否則我給你多塞幾個幹閨女過來,這好事上哪找去啊?真是的!
隨後,這氣氛卻是更加融洽了起來。只這劉文舉倒是有些小鬱悶,怎麼瞅來瞅去,這景況老是覺着自己倒像個外人似的呢?
酒酣耳熱中時間倒也過得飛快,待購物二女回來之時,三人已是酒足飯飽了。
秦曉瑩倒是客氣,手中只提着兩個袋子,想來也是不好意思佔人便宜。反觀那叫小惠的女子,雙手中倒是滿滿登登的提着五六個提兜。
兩相比較之下,劉文舉已是暗自搖頭,哎!這就是差距啊,好女人咋就這麼難找捏?
一見二女歸來,陶天成倒是乾脆的很,直接的便把認女之事對秦曉瑩一說,隨後卻是眼巴巴的等着她的回話。
秦曉瑩聽了也是有些暈菜,這事兒也太稀奇了點兒吧!思來想去卻也沒個準主意,隨後在得到秦一白的暗示後,終於在陶天成的滿心期待中答應了下來。
陶天成大馬金刀的在椅上坐定之後,秦曉瑩滿斟了一杯美酒,走到陶天成面前時已是盈盈拜倒。想來這老頭子也是真的有點樂暈了,還沒等人家乾爹叫出口呢,便已趕緊着扶起了秦曉瑩,接過酒後已是一飲而盡。就此,這個簡單的認女儀式也算是正式達成。
之後,就可算是一家人的閒談了。陶天成與劉家的關係匪淺,劉文舉自也不算外人,因此這氣氛也就愈加融洽。
當得知秦一白姐弟已搬到省城時,陶天成是更加高興,距離近了不是更容易培養父女感情麼!可見這老頭想閨女想的確實有點過頭了。
可劉文舉卻覺着有些古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秦一白一番後,有點兒質疑地道:
“你小子一向神神叨叨地,上回就是如此,抓機會抓的比猴兒都精,一出手可就是誆了老顧六萬啊!你給我老實交代,這回進城是不是又有什麼鬼門道要走走了?”
秦一白聞言卻是十分鄙夷地白了劉文舉一眼,不滿的道:
“我說劉大哥,你這話虧不虧心啊!上回那可是你在旁邊架樑,才讓老顧大出血的好不好,這會兒怎麼又自己打臉了膩?”
“你小子是得了便宜又賣乖!上回完事兒我還和老顧合計來着,你若不是在那節骨眼兒上拿出你那破錢,若是再早點兒或是晚點兒,你以爲我能給你架樑麼?切!”
劉文舉可是老大不願意了,轉頭卻又看到陶天成一臉疑惑的樣兒,便三言兩語的把上次秦一白進城賣東西的事兒說了一遍。或許是上次秦一白把他倆都繞蹬進去的緣故,所以劉文舉說起來竟是點滴不落,印象看來頗深。
秦一白此時卻是嘿嘿的一陣嬉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便是臉也沒紅一下,氣的劉文舉牙根兒直癢癢。
陶天成聽了卻是暗自點頭,對秦一白的做法只是更加佩服。他從政日久,對這彎彎繞繞的事情經歷多了,所以對這世間萬事也算看的透徹。
人這一輩子就是在這種互相算計的過程中游走。從政的算計制衡,從商的算計利益,文人算計清名,老百姓嘛就算計油鹽。總之,你不算計人,人家就算計你,這就是一道永遠也解不開的怪題。
在精品店時,站在門外的陶天成便對秦一白說的那番話有了興趣,此時見氣氛不錯,便也問道:
“秦小子,我們發展經濟這幾年來,我自認爲路並沒有走錯,當然小問題肯定是少不了的,但真會像你所說的,如果只侷限於內便會形成嚴重的後果麼?”
秦一白聞言,腦中卻已浮現出了前世令人觸目驚心的一樁樁血淚寫就的畫面。毒奶粉毒的是無數的娃娃,毒大米害的是全體百姓,以至於其後的地溝油、毒蔬菜、毒豬肉,老百姓竟買不到一件安全放心的東西。
若說這些只是傷及了國家皮毛,那麼經濟範圍的極端化便已是抽筋錘骨了。出於對一些行業、企業的地方保護,**出臺了一些或明或暗的極不公平且違反經濟規律的政策,導致國外某些優質行業無法進入,國內壟斷日趨嚴重。
君不見什麼石油石化的賣着世界上最貴的油,卻喊着利潤上十分的虧;某房某產的蓋着最便宜的房,卻賣着國際接軌的價麼!
一個國家的經濟竟然是靠賣地在支撐着,你敢想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