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兩個無恥的傢伙就這樣輕易的走掉,秦一白未免有些遺憾。只是能留住人家的不是自己,在自己有此能耐之前還是要保持低調些爲好,誰知道這隱在暗中之人又是不是什麼好鳥呢!
誰知,就在秦一白心中YY的當兒,那隱在暗中之人卻是一陣不滿的大罵:
“我說你個臭小子欠抽了是不,我老人家好端端的救了你,你不說句好聽的也就是了,有這麼在心裡編排人的麼?”
隨着話聲,一道人影已如鬼魅般幻化在了秦一白麪前,嚇的秦一白身形一晃,連連退後幾步,早已擺出了一副隨時逃走的姿勢。
來人一看秦一白的小樣,氣的不由一樂,搖頭輕笑道:
“膽不是挺大麼?大半夜的都敢往山上跑!這會兒咋了?嚇出毛病了咋的!”
面對此人的調侃,秦一白也未免臉上一紅,而且看來人似乎沒什麼惡意,便也心中稍安。再一想,就算人家有惡意自己也跑不了啊!連黨家哥倆兒都被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自己算什麼!是以心一定,也便自然隨意起來。
再看眼前來人的打扮,就更是沒有任何驚懼之心了。
只見這來人,身着一襲寬大的僧衣,土皮色的布料已是老舊不堪;一頭雪白的亂髮,偏偏在頭頂挽了個道士的沖天髻;長眉鳳眼,倒是祥和端正,只是配上這僧衣道髻看來,便顯得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了。
“咳咳,嗯…這…這不是您老人家有點兒太神秘莫測、太神龍見首不見尾、太…”
胡謅到這裡,秦一白已是實在編不下去了,可沒想這打扮古怪的人卻替他接了下去。
“太不正經了是吧?看不出來,你這小子倒還有點兒眼光!哈哈哈!”
媽呀!見過自戀的,卻從來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你當好看啊?
秦一白心中雖對這來人的品味萬分鄙夷,但卻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他可還記得,剛纔這人一口就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罵人之語,這也太他麼恐怖了。
現身的怪老頭兒見秦一白被他戲弄的不敢說話,到好似做了件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般,看他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悉悉索索的也不知在叨咕些什麼。便是剛纔那黨氏哥倆兒被他收拾得低眉順眼的,也沒見他有這麼高興。
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陣兒,見秦一白仍是不言不語,這怪老頭兒似也有些沒趣兒,便收起了嬉笑之態對秦一白道:
“我說小子,期待了老長時間的仙仙神神的,結果只見到了那麼兩個二貨,是不是有點失望、有點幽怨、有點難以接受啊?”
這話可是真心的說到了秦一白的心坎兒裡了。
仙人嘛,那可是一切美好名詞的集合體啊!什麼悲天憫人啦、大慈大悲啦、濟世救人啦、懲奸除惡啦,這其中雖然強加了不少平民百姓的美好意願,但想來也不至於反差這麼大吧!
眼前的所見着實令秦一白有些難以接受,所以聽這老頭兒一說,只嘆息了一聲後,有些意興闌珊的問道:
“難道這世間傳說,都是我等凡人的一些美好願望麼?那黨氏兄弟真的是仙人?”
“呵呵呵,仙人?狗屁!若他倆是仙人,那這世界上就真的是‘神佛滿地走,仙人不如狗’了!就那倆貨,充其量也就是兩個築基巔峰的修者罷了,且還是藉助外力而修得的。否則,便是築基怕也是難以達到。”
築基強者啊!可是在這老者眼中,這黨氏兄弟竟是被看的如此不堪。隨後這怪老者搖了搖頭又道:
“你要記住,在這世界上想要得到什麼都是要付出代價地。你以爲那些修者都是大善人麼?想要他們爲你辦事兒,救人也好、濟世也罷,那也要看你出不出的起價碼。如果你出得起,就是讓他們管你叫爹他們也是願意的。狗屁的仙人,就他麼一羣僞君子!”
聽這老者一說,起初倒是頗覺刺耳,但這細一琢磨,倒也真是這個理兒。
仙人、仙人,歸根到底不還是個人麼?有慾望、有需求太正常了。看來把這些修仙者想象的如此厚道,只不過是老百姓的一廂情願罷了。
只是秦一白仍是對那黨氏兄弟無視千千萬萬黎民百姓的生死而耿耿於懷,不由抱怨道:
“就算他們有慾望、有需求也不應該那麼冷血吧?地震中不事先警示反而稱火打劫,戰爭中也不助國助民而依舊從中取利。要知道,只要他們小小的出上一點力,我華夏要少死多少人啊!”
看着秦一白怨氣沖天的架勢,老者卻是鄙視的很,拍拍身上破舊的僧袍,不無譏諷的道:
“小子,看你挺精挺靈的,怎麼幼稚的如此可笑捏!你以爲他們黨氏兄弟是什麼人?兩個修真界的混混而已。一沒名、二沒權,他們上街去耍兩個戲法然後告訴你有地震,你信啊?還有這戰爭,你以爲就憑他們兩個那小樣,能夠左右得了那些人世梟雄霸主的意志麼?別說他們不是你們心中所謂的仙人,就算是真正的狗屁仙人那也得掂量掂量,要順勢而爲方能成事。懂嗎?”
其實秦一白並非想不明白這裡面的道理,只是被華夏那些年裡悽慘的情景先入爲主,形成了一個思維慣性而已。此時被這老者一頓罵,倒是也反應過來。
自從有了人類歷史以來,無不把這利益至上的鐵律體現的淋漓盡致。神仙怎麼了?你不能滿足我的利益述求,我一樣不買你帳。惹急了,那些人間政客什麼事兒做不出來啊,便是誅仙滅佛恐怕也不奇怪,哪是某個強者區區幾句話便能解決的!
你再強又如何?難道你還能把所有人都殺了不成!所以說,一個大能強者,在小範圍內或許會左右一地一區的形勢,但如是太大範圍的局勢,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
但或許你達到了絕對的、超乎想象的強大之後,比如說一拳擊出可堪比一顆***、一腳踢出可以填平太平洋之類的,到那時候,世界大事或許可以一言而決也說不定!
“嘿嘿嘿,看來腦子有問題了。這世界上哪有這種牛叉的人啊!”
想到這些,秦一白自己也不禁感到好笑。念頭一轉卻是差點兒給自己一巴掌,好不容易碰見了一位真正的高人,管他是不是仙神的,起碼是當下所見修者中最厲害的了吧。這時候不去請教請教,盡在這裡瞎合計什麼呢!
是以,秦一白便丟開了所有的閒思雜緒,專注地請教起了一些困擾了他許久的疑問來。
“前輩怎麼稱呼?小子這裡有些疑問還望您能不吝賜教。”
“哎,稱呼麼、隨便吧,實在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叫個什麼。今天看你小子還算順眼,有什麼要問的就說吧!”
“是,前輩。”嘴裡答應着,可秦一白心中還是不免奇怪,哪有不知道自己叫啥的呀,看來八成是人家不想說了。於是,也只好不再糾纏這個問題。
“前輩,世間對修者傳說已久,修行法門也是五花八門,可獨獨這進階的修仙之道卻從未見過,據說已經失傳了,前輩能否對這修仙之路給小子些建議?”
“哈哈哈,小子!這世間道法千千萬萬,爲何竟說失傳了呢?只是要看你想尋求何種道罷了。以我看來,似那黨氏兄弟尋求之道,你不求也罷,沒的到頭來變得無情無義,失了人味兒。若不是看他們修行不易,我早把他們給滅了,你以爲還能留他們到現在啊!”
“前輩,您別說笑了。這修仙之法我是苦求而不可得,哪有什麼千萬法門啊!”秦一白對這老者的話可是有些不置可否。
“哼哼,臭小子,你懂什麼!你知這千多年來爲何仙道式微麼?那可不是道法失傳了,完全是因爲這世間的靈氣日益枯竭而致。靈氣缺乏,就算你有頂級的仙修、神修之法有個屁用。就像普通百姓一般,如果空氣都沒有了他們還能活麼?”
這種說法,秦一白還是首次聽聞。只是如此一來,修仙之道便已無路可通,那麼仙神豈不真要絕種了麼?
眼看這仙道無門,秦一白未免臉露苦悶之色,心中着實有些失望。
“嘿嘿嘿,失望啦?我看你呀,估計連什麼是道都沒想過,只想着怎麼修煉了是吧?”
秦一白被這一問確實給問着了,想了半天也是不明所以,只好囁嚅着問道:
“前輩,這道之一詞自古有之,但這道到底是什麼呢?”
“問我,我那知道啊!”
老頭兒的一句話,氣的秦一白差點兒暈過去,這也太忽悠了吧!於是心中氣苦的道:
“前輩,您這不是戲弄我嘛?”
“戲弄你?我纔沒那閒心吶!小子,我說的道是我的,狗說的道是狗的,豬說的道是豬的,書裡說的道是抄來的,別人說的道是別人的,那些都不是你的,明白麼?人都說道法千種、殊途同歸,我看這也只是我們這一層面內修行前輩們的總結而已。你可知道這宇宙有多大麼?這宇宙中,有多少個類似我們這一層面的空間麼?人家的道與我們會是一樣的麼?”
說到這裡,這老者眼中也似有一絲迷茫之意,看着頭頂深邃的夜空,有些沉重的一字字道:
“記住,屬於你的道,只在你自己心中!別人的道只能借鑑而不能苟同,明白嘛!”
“我的道?屬於我的道!”
不停的思考着老者的話,秦一白有些似懂非懂。
世間道法千種,某一範圍內可以互相借鑑,但最終卻只有一條真正屬於你的道路。這個意思,秦一白還是能夠看出的。
只是如何找出這條路呢?連靈氣都沒了,找到路還有用麼?
難道,我這輩子已註定了,就是與道無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