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秦一白站在玉龍山巔,俯視着眼下這片氣勢非凡的莊園。莊園內燈火輝煌的嘈雜場面,與只有一山之隔的海州高校那靜悄悄、無一絲人聲的校園相比,恍若分屬兩個世界。
回頭望望自己的校園,秦一白只覺那纔是世人應該珍惜、羨慕的地方,而那燈紅酒綠的馬氏莊園卻顯得太齷齪了些。
盤膝坐於一旁的徐市卻沒有那麼多的閒思雜緒,眼望着山下的馬氏莊園,便如看着一堆土包相似。因爲在他的眼中,不久以後,那莊園中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或許連個土包都不如。
秦一白與徐市來到海州已經三天有餘。這三天中,徐市除了給秦一白講訴一些江湖門道之外,就一直在神出鬼沒的安排着一些什麼。而直到剛纔,秦一白纔算清楚了這些天徐市都在做些什麼。
就在他們身後,那一片濃密的松林中,此時正潛伏着五十名一身彪悍氣息的強者。之所以稱他們爲強者,是因爲秦一白此前從沒見過如此可怕的戰士。
這五十人,全都身形高大、體壯如牛,渾身散發着冰冷血腥的氣息,雙眼中竟也是閃爍着一絲絲令人窒息的死氣,仿若他們便是剛剛從九幽中走出的幽冥戰士一般,而這隻小隊的名字也同樣會令普通人顫慄,鬼的手-“鬼手”。
以秦一白如今堪比元嬰境界的修爲,在初見這些人時,也被他們這種死氣沉沉的摸樣嚇了一跳。
更令秦一白震驚的是,這五十人竟無一例外的全都是築基巔峰的修爲,全都是修者。
此前,滿打滿算的,他所遇的修行中人包括那個彭老鬼在內,也就七八人,還沒有突破個位數,而那孫道陵更是連築基也沒有達到。
這突然間,眼前就蹦出了一堆修者。
五十個築基巔峰啊!全都是比那黨氏兄弟只高不低的修爲,這什麼概念?這就如在無數的羊羣中間,突然出現了一羣兇狠的惡狼相仿。
這世界上還有什麼可以擋得住這幾十人的衝擊麼!而更可怕的,便是這些人號令如一、進退如風的軍隊作風,這將使他們的戰鬥力得到成倍的提升,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呼!
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濁氣,秦一白直到這時一想起這些人,還有些心悸的感覺。
依着徐市的意思,根本就不會等到現在,早在酉戌之交時便已準備動手了。裡面那些腦滿腸肥的高官富甲們在徐市的眼裡,跟山上的蟲子也差不多,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可以說除了秦一白外,再沒有任何人能夠讓徐市看重,包括身後那些爲他賣命的戰士在內。
秦一白卻阻止了徐市這種瘋狂的舉動。如果真的那麼做了,在華夏所引起的轟動,絕不亞於引爆了一顆高當量的***,勢將引發大面積的官場地震,這對國對民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儘管對那些官老爺們沒什麼好感,但秦一白還是認爲沒有必要如此做,權當是爲國爲民考慮,他也不會允許這種瘋狂的行爲。
另外,還有一個讓秦一白不同意如此做的原因,那就是他在來此道賀的賓客中,竟然發現了曾經與他打賭的市長公子萬國明的身影。想來,這傢伙必定是跟隨他的市長老子來此開眼的。秦一白可不願意這個前世還算對眼兒的朋友,稀裡糊塗的死在自己的手中。
此時已到了夜半時分,馬氏莊園的賓客也已走得差不多了。待親眼看着萬國明隨着他的老子走出了莊園的時候,秦一白衝旁邊的徐市點了點頭。
徐市得了示意後,精神不由一震,擡起右手輕輕的向山下一揮。
待他手勢一落,身後的松林中便已如疾風般衝出了幾十條人影。只見這五十人早已配合默契的分成了五個小隊,分從五個方向,如幾十只夜鳥般向山下的莊園衝去。
而後,徐市卻是單手一束做敦請狀,向着秦一白道:
“公子,請!”
看着徐市正正經經的樣子,秦一白就忍不住心中的無奈,用手指點着徐市,笑着搖了搖頭,隨後一步凌空跨出,已是當先向山下飛躍而去。
以秦一白當下的修爲,早已非當日可比,在大盤境中經過元古的指教後,眼界更是開闊了許多。從前看到那黨氏兄弟飛天遁地的手段後,還曾無比的羨慕,可如今這種手段在他眼中看來,就如小孩子的把戲般毫無神秘可言。
可隨在秦一白身後的徐市卻是吃驚的很。
自從秦一白安全歸來後,他雖看出秦一白有了巨大的變化,但一來秦一白不說他絕不會主動詢問;二來他正在急於部署對馬氏的行動,也沒功夫細想。就是回海州的一路上也都是他帶着秦一白御尺而行,從沒見秦一白展露過身手。沒想到現在一看,秦一白的修爲應該早已經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了。
“怎麼可能啊?”
徐市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了。
他剛見秦一白時,早已看出秦一白有修行在身,但那時頂多也就是有了一絲痕跡而已,便是連入門都談不上。可沒想幾天不見,秦一白就變得如此厲害了。
“難道吃了靈丹妙藥了?不對,我還吃了長生不死藥了呢,咋沒見修爲提升這麼快,還不得拼死拼活的修煉成百上千年才達到現在這個地步!嗯,這裡面一定有古怪。”
且不提徐市在後面的無比驚詫,前面的秦一白可不知道徐市的想法。此時他展開身形,身如流星般向山下的莊園中滑落,更比那些先行出發的鬼手戰士們提前到達了莊園內部。
那些戰士們是從外而內推進,務求不聲不響的消滅馬氏的外圍力量。而秦一白卻很想去今天壽星佬所在的三層大屋中去看看,他總覺這三層古舊的小樓有些與衆不同之處,而且似乎其內好像有着一個他十分期待的人。
徐市見秦一白直奔園內那今日熱鬧了一天的大屋而去,只怕他出現閃失,故而緊跟着他來到了那三層大屋之外。
兩人剛在屋頂落下身形,便只聽一聲女子淒厲絕望的慘叫聲傳來,而後卻是又響起了一陣淫邪的陰笑聲。這笑聲便如得到了一絲**滿足的發情豺狗的嗚咽,聽得秦一白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秦一白回身一步又踏在樓外的虛空中,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尋到了一個面朝東南的二層窗口之外,而待兩人看清了室內的景象時,那一副如地獄魔窟般的畫面,便連秦一白身旁見慣了血腥殺戮的徐市也露出了一絲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