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環此刻彷彿對女警的眼神有些感覺,不知道是畏懼還是心有相吸,可是儘管這樣,周環口中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可是這次他是放聲大喊道:“你們誰都別動她,後果很嚴重!”說着話,周環鬼使神差的擡腿便將兩個法醫踢到了一邊。
此刻女警反應激烈而且迅速,一步邊跨到周環身旁,掏出手銬,抓住周環的手腕,一個背銬將周環銬了起來。
“一會送他去精神病院,省的他在這裝神弄鬼!先帶到一邊!”女警吩咐道,周環被兩個警察押到了警車旁邊。
女警摘下帽子,長長的捲髮散落開來,一股黃瓜的清香飄飄而散。她伸出秀氣的小手拉起兩個法醫:“沒事吧,快點驗屍吧!我給老宋打電話!”
“沒事,我們馬上開始,哎呦,疼死我了,這小子竟敢襲警。”兩個法醫一邊從工具箱裡揀出工具,一邊在嘴裡嘟囔着。
周環在一旁可是急紅了眼,嘴裡不停的重複着剛纔的話,可是不管怎麼重複,周環的心裡總感到一絲的無奈與不解,因爲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這些話。
女警從衣兜裡掏出電話,撥了出去,對面幾聲忙音之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小荷啊,又死人了吧?”
“老宋,你打車過來,在縣前街上島咖啡屋門口,是一個跳樓死的女屍,老規矩,法醫驗完你收拾,打車開發票!”女警的話說的很乾脆。
兩個法警已經開始驗屍,首先正常的探測肝溫,他們剛剛準備將屍體翻過去的時候,女屍的手突然握緊綠綠的袖子,兩隻突出的眼球裡的神色,好似會轉移一般,眼光突然惡狠狠的盯在了法醫的身上。
“她在看你們,不要再動她了。”周環在一旁大聲的喊着。
周環這一說不要緊,兩個法醫掃了一眼女屍的眼睛,頓時被女屍的眼光驚在當處,多年的法醫工作他們已經對死屍麻木了,但是對此卻重生畏懼,驚恐,他們暗暗的向後退了一步,雙手停滯在半空中。
一聲剎車,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咖啡廳跟前,一位六旬左右的先生揹着個布包,手中拿着一垛燒紙,急步走到人羣中,到了女屍跟前。
“王警官,驗完屍了嗎?”先生的聲音很柔和,他說完話向趴在地上的女屍看去,眼中留露出一絲絲的憐惜,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女警看到兩個法醫退縮,憋了一肚子氣:“沒呢,他們兩個幹了這麼久的法醫,這次害怕的要命,居然不敢驗屍。”
老宋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地上的女屍,語氣沉重的說道:“小荷,此人不可亂動,還是先讓我送此女一程吧!”
周環在一旁聽見老宋的話,彷彿是神助一般,口中連連說道:“起手一炷香,揮撒三層紙,口中往生咒,送君蹬西去。”
老宋聽了此話,感到十分的驚訝,回過頭去,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周環,轉過頭問道王小荷:“他是誰?怎麼能懂鬼魅之理?”
“他剛纔在此胡說八道,還踢了我們的法醫,我不把他鎖起來,沒法繼續驗屍,回頭告他個襲警,關幾天就應該老實了。”說到這,王小荷走到法醫跟前,搶來工具準備替法醫驗屍。
老宋拉住了王小荷:“王警官,不要衝動,不知到此屍體是如何來歷,還是送過再說吧!”說着話老宋已經點燃了一炷香,接着燒起了帶着來燒紙。
王小荷表情有些詫異,其實她本身對老宋十分信任的。雖說王小荷是當地派出所的干將,但也時不時的碰到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所以每次遇到死人的案件時,她總會請來老宋這位當地著名的白事先生來爲枉死之人送行,可是今天還真的是頭一次看到老宋主動要求先送死人再驗屍,這也打破了他們平時合作的規律。
老宋憑藉着多年的經驗,他深知此女的穿着打扮定會將其魂魄變成厲鬼,從此刻起,避免不了要有更多的離奇的死亡事件。
王小荷聽了老宋的話,心中多少也有些餘悸,於是她壓低了聲音問道老宋:“老宋,今天爲何要先送死者,這一旦破壞了現場,對案件的證據不利啊!”
“王警官,今天的女屍不比往常,必須要先送死者魂魄,不然後過很嚴重。”老宋的話與周環的話如出一轍,這使得王小荷更加的莫名其妙,但是此刻他對周環的想法,突然間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老宋,莫非那個搗亂的乞丐是……”她頓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話:“應該不是,可能是我想錯了。”
老宋好似知道了王小荷的要說的話,淡淡的一笑道:“那個乞丐是個高人,對吧?”他說完了話,臉上依然是微笑着,緊接着,他又蹲下身子,輕輕的對女屍說了一句話:“姑娘,走吧,這些人與你無冤無仇,不要在此驚嚇他們了。”接着老宋將帶來的燒紙元寶統統燒掉,一邊燒,他口中一邊唸誦着往生咒。
不到十分鐘,簡單的送魂儀式結束,老宋轉過身來對王小荷說道:“這回好了,你們驗屍吧,希望你們能夠儘快破案,還死者一個公道。”
“當死者必死,紅衣綠袖,血流成河!”被銬在警車外邊的周環又出語驚人,兩位法醫已經開始驗屍,但被周環說的又收住了手。
王小荷猛地一回頭,雙目死死的盯着周環,但此次她沒有言語,眼神中發出疑惑的光芒。
周環這回才仔仔細細的看了王小荷,她年齡不過二十六七,身高近一米七,身形纖瘦而具有曲線美,長長的捲髮,深深的酒窩,白淨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眼神中充滿着迷情的電波,當稱得上是位靚女。
老宋此刻慢慢的向周環走去,到得周環面前,他又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周環,接着溫和的問道:“這位年輕人,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周環根本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這麼多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話,他對自己的舉動有些無奈,又好像是鬼使神差,面對老宋的問話,他又不得不回答:“我是個要飯的,今天再此等我的貴人。”
就在這會功夫,東子跑到周環身邊,聽到老宋的問話他接着周環的話說到:“對啊,我們今天是來等待貴人的,沒想到等來個死人,我們不是壞人,你們放了我哥吧!我們回頭接着要飯去,見到死人就跑,再也不摻和這樣的事了。”
王小荷回頭命令到法醫:“繼續驗屍,小劉把他們統統帶回隊裡做筆錄。還有,找幾個目擊者一起帶回去。”接着她回頭對身邊的一名警員說到:“你留在這裡處理現場,迅速疏散人羣。”
王小荷帶着兩個警察,押着周環與東子,帶着老宋以及兩個保安上了車,直奔派出所而去。
他們一走,四周圍觀的人羣又開始說三道四的:“這兩個乞丐能殺人?真是匪夷所思啊!”
法醫將屍體檢驗完畢後,擡上了車,送到了殯儀館的停屍房暫放。
王小荷帶着周環幾個人進了派出所,將他們挨個提審,問道開始惹事的保安,保安誠實的說明了當時發生的事情。接着審問東子,東子也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後東子又請求王小荷放了周環。
審訊室的外邊只剩下周環與老宋,二人沒有任何對話,只是雙目互相凝視着。
王小荷從審訊室出來,站在二人當中,被兩人之間的氣氛鎖住,一言不發。
良久,審訊室裡出來一位年輕的警察,輕輕的問道王小荷:“王姐,還審麼?”
王小荷非常堅定的說道:“審,我來審,老宋也跟着進來吧!”
審訊室中,王小荷開門見山:“乞丐,你是幹什麼的,說說你的來歷和身份!”一旁的小警察準備記錄。
周環的眼神變得糾結不堪,充滿着疑惑與無奈,他隨口說道:“我到底是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至於我是幹什麼的我想誰看到我都應該知道。”
王小荷心裡有些質疑,她低聲的與老宋說道:“老宋,你說他是高人?我怎麼看他都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老宋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依然盯着周環看。
王小荷轉過神隨口就問道周環:“這樣吧,你先說說你叫什麼吧!”
“我叫周環,剛纔的事與我無關,我自己爲什麼說出那些話,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總感覺自己好像是……”此刻周環欲言又止,心中有話又說不出來。
王小荷多年的審訊經驗,讓她知道此刻應該繼續引導周環說出他的經歷:“我問你,你爲何要去上島咖啡屋門口,細細的說說你的生活經歷吧。”
周環如實講述了老乞丐對他說的話,然後他接着說道:“警官,我只不過是個乞丐,前些日子突然間發燒,人事不省。緊接着就感覺我自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當老乞丐說過我的身世之後,我總感覺是真的,所以我堅定信心一定要成爲壽師。至於我在女屍身邊說的話,我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有什麼主宰,總之此事我無法說清楚我……”
老宋此時終於說出話來:“周環?這個名字如此的熟悉,他真的是當年的一代壽師?王警官,此事有出入,我看還是讓他先跟着我吧,我回去看看師訓祖譜,他應該是跟我的師門有關!”
“好,這件案子我們還會繼續調查,周環就暫時在您那裡,不要讓他們離開,直到案子查清楚之後。”王小荷說着話站起身來,雙手拄在桌案上,美麗的臉龐貼近周環,輕輕的說了一句:“別想跑,事情查清楚之前,我會盯住你的,因爲你說的話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
王小荷全身的清芬芳香充滿了周環的鼻腔,再加上她那迷人的眼睛,着實讓周環感到一絲絲的緊張。周環再一低頭看到王小荷的前胸高挺,在警服的襯托下更加靚麗,更加吸引着周環的眼神。
此刻王小荷看到了周環的神色,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前身,再看周環的時候,臉上稍稍泛起了紅暈,緊接着神情一轉,嚴肅而大聲的說道:“你快走吧,看什麼看?”她說了話,先走出了審訊室,清脆的皮鞋聲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