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是收到消息的布雅趕回來安撫好了族人們。
“大家先不要慌,岩石部落是受到獸神庇佑的部落,多少次危難都逢凶化吉,這次也一定可以。”布雅聽到部落受難的消息,立馬扔下手中的任務趕回部落,爲的就是讓族人們先脫離恐慌。
作爲首領之女,大巫之徒,布雅的話在部落還是有很大分量的。
果然,聽到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剛纔還在慌張地討論的人們都安靜了下來。
況且,布雅還提到了一件被他們遺忘的事,那就是前往索亞森林南邊與炎角部落交換物品的勇士小隊。
勇士小隊整整十五人,除了一名隨行的巫醫,剩下的都是在部落大比中拿過好名次的獸人戰士,每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
他們是在雨季前一個月出發的,按道理,至多還有小半個月就該回來了。
這也是爲什麼旁邊的小部落垂涎三尺卻遲遲不肯下手的主要原因,他們部落的勇士加起來也打不過裡面的一個,別到時候肥肉沒到手,命先丟一半。
布雅組織族人們邊照顧傷員,修復家園,邊等待勇士小隊的到來,不要失去希望纔好。
等她把話說完,族人們大多已經站了起來,等待她下一步的指示。
雌性和幼崽去照顧傷員,老人收拾落石,大部分雄性獸人則被派去看守崗位,只剩下幾個和她去索亞森林採草藥救人。
這也是爲什麼許嬌會在森林碰見布雅,當時已經採到足夠草藥的他們被狂躁的狒狒羣攻擊,布雅不得已與同伴分開,又遇到黃白大虎,索性命不該絕,得到許嬌相助,否則,岩石部落怕是會一蹶不振。
死裡逃生的布雅看到部落,懷念的同時是無盡的悲痛。
她衝擔憂的阿骨笑了笑,不在意的說到“無礙,只是有一羣狒狒擋了路,廢了點精力罷了。”旋即問道受傷的族人怎麼樣了。“還是那樣,傷口已經化膿,有幾個人已經發了熱。”
知道情況不容樂觀,布雅無暇理會其他,安撫了兩下阿骨便帶着後面的人浩浩蕩蕩衝進了照顧傷員的山洞。
撲面而來的混雜着草藥的血腥味足以令每一個嗅覺靈敏的獸人停止步伐,布雅和她帶領的獸人卻像是聞不到一樣直衝衝地往裡進。
裡面還有兩個雌性不停地擦拭着獸人滾燙的身體,一遍又一遍,企圖減少他們的痛苦。眉頭蹙着,紅紅的眼眶好似下一秒就會落下淚來。
見布雅回來,她們才驚喜地笑起來。
這段時間,布雅儼然成了他們的主心骨,要不然也不會直接把她推舉爲首領。雖說首領把位置傳給自己的下一代是慣例,但是雌性首領還是很少見的,布雅能當上首領也是陰差陽錯。
但布雅將來是要成爲大巫的,她本想拒絕,但考慮到大家的心理狀態只能先讓他們這麼叫着,等部落安定再議。
布雅:沒辦法,不能再刺激他們了,只能順着。
她把一部分草藥遞給其中一個稍微年長的雌性,提醒了幾句容易忽略的要點,就往另一個山洞趕去了。
畢竟傷員太多,一個山洞都放不下,爲了讓他們養傷的地方舒服點兒,布雅把他們分到了不同的山洞裡,每個山洞都留下幾個雌性照顧他們。
直到最後一個山洞,布雅才把草藥分完,招呼自己身後的幾名獸人坐下。
說是獸人也不完全準確,畢竟除了阿各達和約,其餘兩個都還是未成年的獸人,維持着獸形在那裡默默舔舐自己的傷口。
兩匹一米多高的銀狼滿身都是細小的傷口,雖不致命,但看起來恐怖。
他們兩個是兄弟,叫阿林和阿銘,因着是同輩裡最強壯的兩個,自告奮勇要陪布雅去森林採藥。
不出意外的話,一年後大巫就會爲他們舉行成年儀式,兩個兄弟會成爲岩石部落新的頂樑柱。而在這之前,未成年的崽子只會在森林邊緣訓練,被禁止進入森林外圍。
如果不是能用的人太少,布雅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們跟着。
想到這裡,布雅記起年邁卻慈愛的老師,在族人們的注視下爲自己舉行神聖的成年儀式,教導她成長至今。
眼眶微溼,布雅將淚意壓下去,招呼兩兄弟過來爲他們上藥。
阿林感受着布雅姐姐溫柔的動作,眼睛卻慢慢飄到了旁邊的石牀,厚厚的草墊上躺着一隻身形比他們大了一倍有餘的銀狼,本該光滑的毛髮此時暗沉不已。
看着平日裡威嚴的阿爸眼睛緊閉,嘴裡不斷地吐着痛苦的熱氣,阿林從未如此痛恨自己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