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獸皮裙已經破舊到包漿了。她給西青和北霽新的獸皮裙,自己卻還沒有。
的確也不想穿身上這套硬邦邦的獸皮裙了,於是司嫣接受了木梟的饋贈。
“以後還你。”不願欠人情的司嫣承諾道。
司嫣躲在海水裡將自己簡單清洗了一下,然後換上了新的獸皮衣和獸皮裙。
貼合舒適的紅色鱷魚皮衣服,將她的身材完美的呈現了出來,看得木梟瞪直了雙眼。
獸世裡從來都是以健康強壯的女性爲美,他也一直這麼認爲的。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有一天覺得又瘦又小的雌性很好看?
司嫣活動了下,發現木梟給她準備的這套海水鱷皮衣服透氣性好,方便活動,狩獵也不會被之前那種寬大的獸皮裙影響了,十分不錯。
她欣然接納了。
司嫣一邊烤着藤壺一邊隨意地對木梟道:“木梟,我現在已經好了,可以回去了。”
木梟心裡一個咯噔,好不容易纔將這個小雌性拐出巖鄉,他還想單獨和她多相處一會,現在的他並不想送她回去。
木梟緩緩回頭,賣了個慘:“小雌性,我剛剛不小心闖了海水鱷的老巢,現在受了些傷,可能需要養個幾天才能回去。”
司嫣特別不信地看着他:“你受傷了?”
司嫣不信任的眼神讓木梟頗爲受傷,他掀了掀披在身上的羽衣,司嫣看到了他雪白羽毛下的鮮紅傷痕。
戲精上身的木梟誇張地趴在了地上:“我受了重傷,可能就要死了……”
看樣子確實是受了傷。
司嫣放下了自己的懷疑,吃起了自己的海鮮早餐。
木梟吐槽說:“小雌性,巖鄉部落對你也太不好了。我們萬獸城裡的雌性從來都不需要打獵的。我們萬獸城裡的雌性,想帶孩子的時候帶帶孩子,不想帶孩子的時候睡覺玩耍都可以。不管是狩獵,處理食物,做衛生,還是別的工作,這些都是雄性的工作!”
司嫣聽得不太認真,但也聽下去了。
腦子裡逐漸將獸世的雌雄關係勾勒了出來。
雌性在家耀武揚威想幹嘛就幹嘛。
一堆雄性狩獵,幹活,一起供養着一個難纏的雌性。
唔,這樣的世界,對雌性而言好像很幸福。
木梟見司嫣面色鬆動,他循循善誘:“小雌性,你要不就跟我一塊去白鷹城吧。我敢肯定你到了白鷹城一定過得非常好。不說多的,我們白鷹城可是擁有一個真正的獸神使者呢。如果你不願意,我加入巖鄉部落也行。我是不會再讓你做這些危險的工作了。”
司嫣聽懂木梟的意思了,獸世雄性可真的是非常的直接。
她平靜地笑道:“謝謝了,我自己可以狩獵。”
她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多謝你的衣服,以後我獵的獸皮會還給你。”
木梟立刻道:“我木梟送的禮物,不用還的!”
司嫣沒有迴應。
口渴了,海水是沒法喝的,她去島裡找找淡水水源看看。
司嫣瞥了瞥木梟。
一個受了傷需要修養的雄性,就讓他在這裡修養吧,帶着說不定是拖累。
司嫣平靜地道:“養着。”
木梟立刻起身:“小雌性你去哪?……你就只是一個弱小的雌性,我一個大雄性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到處走!”
司嫣沒有理會他,她徒步深入小島。
木梟小聲罵罵咧咧地跟在後面。司嫣拿出自己手裡的紫色蛇鱗,向前揮舞着藤蔓,讓路好走一些。
小島的植物資源還是十分豐富的,司嫣找到一兩個果子後,就用自己的植系能力探查一番是否有毒,如果沒毒,就先吃點水果補充下水分。
木梟看着眼前這個特別的雌性,看着看着也就接受了跟在她身後的這一設定,他問:“小雌性,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你是怎麼學會操控火的?”
司嫣謹慎了起來。火對於獸人的意義她也看明白了,所以她得想一個合理的理由做出解釋。
想了想,司嫣隨口道:“做了一個夢,夢到了獸神,獸神教的。”
木梟驚了個呆地看着她:“你見到了獸神?你是獸神使者?”
司嫣轉身拍了下他的腦袋:“就你話多!”
然而,就這一下,司嫣突然看到了一旁的路徑上有一條水痕。她止住了剛要說話的木梟,上前去觀察水痕。
仔細看這些水痕,水痕上反射出一些七彩的光澤,司嫣基本可以判斷,這是生物身體留下的痕跡。
“好大的魚腥味。”木梟吸吸鼻子,“是條大魚。”
“這裡怎麼會有魚?”司嫣問,“你們這裡的魚是兩棲的?”
“我們這裡?兩棲?”木梟搖了搖頭:“不知道。”
司嫣一馬當先地跑了過去,木梟一邊跟着一邊抱怨:“我身上雪白好看的羽毛,都被這些骯髒的樹枝樹葉給弄髒了。”
司嫣回了一句:“你們鳥獸人還能不喜歡樹枝樹葉?”
木梟無奈又憋屈道:“那當然是喜歡的。可是這麼黏黏膩膩的,好討厭啊。”
剛說完,穿過了樹林,突然豁然開朗,司嫣停住了腳步,攔了攔木梟。
只見前面一個巨大的坑,坑裡面只有零星少量的水,然而就在這個巨大的坑裡,躺着一條像一艘船一般大小的鯨魚。
一艘船一般大小的魚絕對不小,但是以鯨魚的體量來判斷,在生物體態都基本大一圈的獸世,估計是年幼的。
姑且算是個鯨魚孩童吧。
然而這麼大一條一條鯨魚卻被困在了乾涸的坑洞裡,身上的水分幾乎全部曬乾,它的皮膚已經乾燥泛白,兩眼緊閉十分痛苦。
木梟的聲音在司嫣的耳旁突然響起:“是個獸人。是美人魚!”
美人?魚?
這三個字怎麼分開她都懂,怎麼合起來她就不懂了?
那麼大一條魚,還是個鯨魚,怎麼就是美人魚?
木梟難掩驚訝,他上前兩步解釋道:“水生獸人和我們不同,他們通常要到成年後才能變成人型體態,在幼年時期的水生獸人,身體形狀是無法改變的,無論雌雄,全是獸形。”
如果對方是一條用來吃的魚,司嫣可能也不會怎麼樣,可如果對方是個獸人,那麼在司嫣的眼裡,她就是個和自己對等的生命。
看着這即將被曬乾的生命,司嫣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於是,她問:“你能將她抱到海里去嗎?”
木梟直接搖頭:“沒那麼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