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記,我前天見了白山區的組織部長歐興青同志,近期也和區裡其他同志討論了一下,覺得歐興青同志現在身患重病,實在是不適合繼續擔任白山區的組織部長一職,我建議市委重新委派其他人擔任”。丁長生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嗯,他的情況我知道一點,但是歐興青同志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如果這個時候換掉他,是不是有點不合適,畢竟他現在病情得到了控制”。唐炳坤說道。
“也是,不過,市裡有市裡的考慮,我只是隨便這麼一提吧,現在白山區組織部也不安分,主要還是因爲歐興青的病情不容樂觀,都等着接班呢,這一點我得如實彙報給市委”。丁長生再次強調歐興青不適合繼續擔任區委組織部長一職的意思。
“好吧,我會考慮的”。唐炳坤說道。
“那好,我就不打擾書記休息了,對了還有一件事,唐書記,您認識一個叫樑可意的同志嗎?”丁長生站起來,臨走時,卻提了這麼一句,讓唐炳坤一愣,一時間沒想起來誰是樑可意。
唐炳坤一愣,點點頭。
“我前幾天見過她,她是我在省裡的一個朋友,那,書記,要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好,路上慢點”。唐炳坤將丁長生送到房門口。
丁長生走後,唐炳坤愕然想起,樑可意,他怎麼會不知道,樑可意是印千華安排下來的人,而且樑文祥書記的閨女,可是丁長生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什麼,這小子是在向自己暗示什麼嗎?
猛然間想起,他們剛剛談起白山區組織部長的事情,難道丁長生是這個意思,這倒是有點麻煩了,丁長生這小子給自己出了一個大難題,按理說歐興青的確是不再適合擔任白山區組織部長,可是如果換人的話,換誰呢?
本來他還打算這事抻一抻再說,一個區的組織部長也要上常委會的,自己這麼明目張膽的做,會不會被人罵爲諂媚,明明知道是省委書記的女兒,才這麼安排的,如果這麼急於安排下去,歐興青過幾天死了怎麼辦?會不會有人說這是被氣死的?那這麼安排的話,反倒是對樑可意的名聲不好了。
作爲領導,不得不考慮方方面面的事,這也是爲什麼做領導累,如果單單是考慮組織問題,用得着這麼累嗎?人情大於天,組織程序考慮不到,那是工作失誤,錯了可以改,但是人情錯了呢?想改都沒有機會。
唐炳坤嘆口氣,暗罵丁長生狡猾,如果丁長生還沒有和樑可意通氣,這還好說,如果他們已經通氣了,就等着自己這邊點頭了,那麼這件事就複雜了。
回到書房,唐炳坤立刻給賀明宣打了個電話。
“喂,老賀,沒睡呢吧?”
“書記不是也沒睡嗎?看你的書房的燈亮了一晚上了,有什麼指示?”賀明宣在電話裡開玩笑道。
唐炳坤這纔想起自己房子和賀明宣緊挨着,而且書房正好相對着,所以只要一擡頭,就能看到對方的書房窗戶,雖然都拉着窗簾,看不清裡面在幹什麼,但是有燈光還是能看清的。
“唉,睡不着啊,對了,樑可意是不是在你們組織部工作呢?”
“是啊,怎麼了?”賀明宣一愣,問道。
到了賀明宣和唐炳坤這個年紀,那都是千年的狐狸了,樑可意的身份賀明宣沒費多少精力就打聽到了,他做組織部長這麼多年了,省委組織部還是有些關係的,所以當唐炳坤問到樑可意時,他瞬間就提高了警惕,問道。
“沒事,她,工作怎麼樣?”唐炳坤問道。
“還可以,畢竟是省委組織部下來的,素質很高,工作認真負責,是個搞組織工作的好苗子”。賀明宣對樑可意不吝誇獎道。
“哦,那行,我知道了,就這樣吧”。唐炳坤說完就掛了電話,這讓賀明宣有點摸不着頭腦。
唐炳坤掛了電話後去睡覺了,但是想着剛剛的事情卻睡不着了,樑可意的履歷他看過,根本不足以出任白山區組織部長,所以說,這個丁長生是真的很可惡,仲華一再提醒自己要看着他點,但是沒想到自己先被裝裡面了。
而賀明宣就更加的睡不着了,想到唐炳坤這麼晚了就打個電話問問樑可意的情況,這發什麼神經呢?不可能嘛,這裡面肯定是有事的,但是至於是什麼事,自己一時間卻猜不出來。
丁長生是走着進的市委家屬院,出去的時候自然也是步行出去的,快到門口時,迎面駛來一輛跑車,刺眼的燈光照的他睜不開眼,急忙跳到馬路沿子上,跑車在他身邊疾馳而過,不過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門衛顯然對這輛車很熟悉,武警和保安都沒攔住他,甚至都沒理會。
丁長生猜測這可能是哪位領導子女的孩子,現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但凡自己家裡有點權力,都能開的起跑車,不是這個乾爹送的,就是那個老闆送的,媽的,老子怎麼沒有這樣的好事?丁長生髮這牢騷開車回自己的宿舍。
此時路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了,只有路燈還在盡忠職守,遠遠的看見一輛麪包車急剎車停在路邊,而車上的人卻疾步跑向了非機動車道,而非機動車道上一輛電動車正朝前行駛,看到幾個人在前面攔住了自己,趕緊停下了,但是卻被兩個年輕人上前一把抓住了胳膊。
撕扯間,電動車摔在了地上,而騎電動車的人卻被架起來向麪包車拉去,這讓丁長生明白,這可能是一起綁架案,於是加快車速向前駛去,在麪包車後面緊急剎住了車,而此時,丁長生看到,一名女子正被拉到了麪包車門口,但是她卻死死的扳住車門不上車。
丁長生此時下車,高呼聲讓麪包車上的人驚慌失措,但是看到丁長生是一個人時,反過來卻拿着短刀向丁長生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