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285

“你等着紀委調查吧,還有一件事,你們既然都是環衛所的,從今天開始,除了家裡留一個值班接電話的,都出去上街打掃衛生去,我看你們都是閒的”。丁長生話不多,但是卻足以讓這些人炸鍋。

但是看到丁長生這樣子,這些人小聲的切切私語着,他們逐漸都知道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也知道了這個咆哮的年輕人到底是誰了?

丁長生離開了環衛所,上車後,文若蘭看着仍舊氣呼呼的丁長生,不由得說道:“丁書記,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這事做的的確是欠妥,現在這就是大環境,有什麼辦法,你這麼做,徒增這些人的反感,很多事都沒法再繼續協調工作了,環衛所在創城中的重要作用你不是不知道,這麼做……”剩下的話文若蘭沒說出來,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因爲此時丁長生扭過頭,眼珠子瞪得和牛似得,看得文若蘭心裡都害怕了。

“吏治腐敗,這是最大的問題,我來白山也沒做出來什麼成績,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離開這裡,你說的是大環境,我還就不信這個邪,從我這裡過不去”。丁長生一字一句的說道。

文若蘭很無奈,也不知道丁長生這是抽哪門子風,所以也懶得和他計較,本以爲這事他就是說說,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但是沒想到這傢伙倒是當真了。

下午市委組織部長賀明宣親自送樑可意上任,樑可意一身藏藍色的西服套裙,內裡是白色的的小襯衣,幸虧是會議室裡的空調開的很足,否則非得熱死不可。

但是樑可意見到丁長生時卻發現,這傢伙一臉的鐵青,回想了一下,自己沒得罪他啊,這是給誰臉子看呢,賀明宣也很是意外,平時這傢伙都是笑嘻嘻的,好像是個笑面虎,但是這次怎麼了這是?

大會議室裡,橫排的領導席上坐着賀明宣,樑可意,丁長生,陳敬山,其他常委都在會議室桌子的兩邊坐着。

這樣的程式都是很簡單的,介紹完履任者的情況,履任者發言,來送的領導發言,鼓勵一下,然後本地的領導發言表示堅決支持上級的安排,一定會接納好新同志,共謀發展。

按說這事情很簡單,但是今天這事卻不簡單,文若蘭一看丁長生的臉色就知道了,這事沒完了。

“丁書記,你代表咱們區委講幾句吧”。主持人陳敬山伸頭對丁長生說道。

其實,就是陳敬山不這麼說,他還是要講幾句的,每個領導在每一個地方都會有自己的成績單,但是丁長生的成績單在哪裡?眼下看來遙遙無期,創城不是他的成績單,創城是市裡的行爲,成功了,那也是市裡的成績單,和他關係不大,所以,他也在謀劃自己的政績。

丁長生點點頭,接過來陳敬山遞過來的話筒,其實不用話筒也可以,丁長生還是接了過去。

“本來,今天是迎接樑部長上任,我不該多說,但是呢,我想借這個機會把有些事挑明瞭說,也是給樑部長一些壓力,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嘛”。丁長生說這話時看着會議室裡的白山區的這些頭頭腦腦,但是當丁長生說到這些話時,底下的人卻都看向了樑可意。

賀明宣聽到丁長生這麼說,也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這是哪跟哪啊,你就算是有再多的事,也不該在別人上任時這麼說吧,但是看向樑可意時卻發現,這位小妮子倒是一點都不惱怒,甚至動都沒動,也沒管丁長生說什麼。

“樑部長是來我們白山區擔任組織部長的,幹部歸組織管,這沒錯吧,就在今天上午,我去環衛所查看,你們消息靈通的可能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創城工作異常艱苦,環衛工人八小時工作制已經延長到了十六小時,但是環衛所的那些老爺太太們在幹什麼呢?吹着空調拉着呱,喝着熱茶看黃片,我已經給紀委打了電話,對環衛所的主任進行調查,但是我相信,這樣的情況在很多單位都是存在的,既然換了組織部長了,我希望這樣的情況能改變一下”。丁長生說着看了一眼樑可意。

但是樑可意沒任何反應,好像沒聽到丁長生的話似得,這讓丁長生很尷尬。

“創城中最大的問題是衛生問題,但是據我所知,很多路面也整修了,該綠化的也綠化了,這裡面花出去的錢也海了去了,光是養殖中心拆遷就是好幾個億,再加上其他的市容市貌整治,到底花了多少錢,我想不單是市裡有數,你們自己心裡也有數,有多少人找了你們拿工程,有多少人蔘與了工程的分配招標,你們自己心裡有數,區紀委和審計局都要跟上這件事的進程,我不想看到敷衍,誰敷衍我,我就讓你一輩子都沒機會敷衍我了”。

賀明宣越聽越是皺眉頭,因爲這事聽上去那麼義正詞嚴,可是自己心裡卻打起了突,有道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自己的確是打了招呼的,市區有幾段路工程的重新鋪設瀝青就是賀飛的公司承包的,至於是不是賀飛的公司乾的,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丁長生爲什麼會突然提起了這事?是巧合,還是有的放矢,這讓賀明宣心裡突突了幾下。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怎麼做的,但是我到了白山,你們做事如果還是那麼沒規矩,咱就按照規矩來,看看是你的腦袋硬,還是規矩硬,我在白山還得待下去,你們有仇的可以找我報仇,有怨的可以抱怨,我都接着”。丁長生霸氣的揮了揮手,說道。

會議之後,丁長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至於留賀明宣吃飯,丁長生說都沒說,和一個看自己不順眼的人吃飯,是吃飯呢還是吃氣,尤其是在知道了賀飛跟蹤自己之後,丁長生對賀明宣更是沒有好臉色了。

但是他剛剛坐定,樑可意寒着臉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