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姬清聽到自己低低哭喊出聲,“風箏不見了,我想要風箏,想要我的大蜈蚣風箏。”
“清清乖,風箏不知道落在哪裡去了,姐姐下次再去想辦法買一隻好不好?”
“可是……”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可是我現在就想要,不然,清兒會修煉都修煉不好的。”
“那好吧。”小女孩似乎有些無奈,“那我去將大蜈蚣風箏找回來,清清乖乖的在這裡等我,好不好?”
“嗯。”含淚點了點頭。
小女孩眸光復雜,不過只有十歲左右的年紀,可是卻像是經歷了多少滄桑,有種少年老成的穩重。
她低低嘆了一口氣,小聲呢喃道,“要是,有至尊靈根的,是我多好……”
悵然的說完這一句,她便朝風箏墜落的方向跑去。
飛快的,像是被風兒吹着走一般。
不見了,不見了。
……
“你是誰,怎麼一點也不害怕我?”
又有聲音響起,似乎是個少年。
姬清擡眸一看,頓時感覺心臟彷彿都停跳了一般。
少年靠着牆根坐着,不過才十二三歲的年紀,長得極爲的精緻秀氣。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可是這一身繡着雲水紋路的錦袍卻被刀劍劃爛,鮮血從傷口不斷的滲出,月白色錦袍上被染上了片片血跡,看上去分外的嚇人。
血,從他的身上流出,彷彿要流盡一般,將他身下的草地都給打溼了一片。
若是沒有救治,這少年多半要死在這裡了。
“你不怕我,能不能救我?”少年又開口說道。
縱然疼得皺眉,可是他一雙黑眸之中卻帶着淡淡笑意,彷彿這些疼痛在他看來不過爾爾。
姬清聽到自己問道,“我,我要怎麼救你?”
“將你的靈力給我輸入我體內就好。”少年說道,“這樣,我就能借助你的靈力恢復傷口了。對了,你是修煉者嗎?”
“我是。”
“那就好。”少年又笑,“來,握住我的手。我已經無力擡起了。”
“嗯。”
“好了,好了,傻丫頭。你氣海之中已經沒有靈力,不要再給我輸送靈力了。”少年撐起身子,扶着牆根站起,清亮的黑眸笑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柳清。”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都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那以後,我娶你可好?”
“……”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
“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吧?”少年躍上牆頭,又補充了一句,“記住了,我叫北堂……”
北堂……
北堂……
北堂?
姬清驟然一驚,彷彿從睡夢之中醒來。
可是,下一刻,她便驚恐的發現自己身上纏滿了毒蛇。這些毒蛇花花綠綠的,身上的花紋皆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便是它們口中的信子,都是猩紅的顏色。
姬清渾身顫抖起來。
她茫然的朝四周看去,想要離開這個滿是毒蛇的地方。
終於,她找了又找,在左手邊的方向,發現一個地方沒有毒蛇的蹤跡。那裡是一片乾燥的地面
,只有一些嶙峋的奇怪石頭分佈在地面之上,初次之外,別無他物。
只要她朝着那個方向跑,一定能夠離開這些毒蛇!
姬清忍住心中的巨大恐懼,伸手抓住纏繞在她身上的毒蛇,將它們遠遠的甩開。然後,她用盡了全力,朝着那個沒有毒蛇蹤跡的地方跑去。
一步,兩步,眼看着她就快要跑到目的地。可是,一道身影卻突然攔在了她的身前。
有人,是誰?
姬清驚慌的擡眸,看到一道青衣身影站在不遠處,一雙彷彿被冰霜封住的冷眸正冷然的看着她,神情憐憫之中帶着一絲不屑。
“姬清,你逃不開。”他淡淡揮手。
姬清驚愕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彷彿被緊緊束縛住,身不由己的朝後飛去,朝着滿是毒蛇的地方飛去。
她急促的大口呼吸着,終於從喉中憤恨的喊出兩個字。
“蘇言!”姬清驚聲喊出,倏地睜開了眸子。
她呼吸急促的喘着氣,發現自己躺在牀上,頓時心中稍稍安定了一定。
可是,隨即她便發現有些不不對勁。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骨節分明,十分勻稱好看,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姬清疑惑的擡眸,卻看到一張剛剛在噩夢之中見到過的臉。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皺眉問道。
“你病了。”冷然的聲音響起。
姬清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雖然被燭光晃了一下眼睛,但是卻仍舊看到拓跋烈臉色陰沉的站在蘇言身後。
她病了?
姬清的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便聽到拓跋烈又開口,“蘇言,起身。”
蘇言看了姬清一眼,姬清的目光卻停留在拓跋烈的身上。
沒有開口說什麼,蘇言站起身,讓出了地方。
等到蘇言從牀邊離開,拓跋烈徑直走了過來,大手一撈便將姬清抱入了懷中,一雙鳳眸中滿是擔憂的看着她,“白天還好好的,怎麼晚上就病了?”
姬清沒有說話,窩在拓跋烈的懷中,搖了搖頭。
雖然在他的懷中,可是蘇言站在房中,仍舊讓她覺得很不開心。
她輕輕扯了扯拓跋烈的袖子,“讓他走。”
他指的誰,不言而喻。
蘇言面色不變,仍舊站在原處,彷彿在等着拓跋烈的吩咐。
拓跋烈濃眉皺起。
剛纔姬清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喊的那一聲雖然含糊,但是他卻清清楚楚的聽到,她喊的是蘇言的名字。
他的小東西,居然在睡夢之中夢到了其他男人?
這一點認知讓他覺得心裡十分不痛快。
可是,看她將蘇言的名字喊得那麼悲憤,明顯是做了一個噩夢。又見她醒來之後,也是一刻都不想看到蘇言,他的心裡便又舒坦起來了。
他擡眸看向蘇言。
蘇言立即會意,“姬小姐沒有大礙,只是鬱結在心又感染了風寒。她身體底子不錯,只需要服用一兩劑湯藥就可。”
“去開藥吧。”拓跋烈說道。
“是,將軍。”
姬清忍不住從拓跋烈懷中探出腦袋,撐起精神吩咐春曉,“春曉,你看着藥,不要讓人有機會下毒。”
蘇言,“……”
“……”拓跋烈,“是要看着。”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姬清扭了扭身子,也想從拓跋烈的懷中起身。
“你夢到了什麼?”拓跋烈卻緊了緊手臂,不讓姬清離開。
聞言,姬清愣了愣。
她夢到了什麼?
她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像是夢到了很多很多東西……可是具體的情節,她醒來之後卻都忘了一個乾淨。
唯一記得清楚的,記憶最深的,便是在夢中蘇言擋住了她的去路,將她丟進了毒蛇羣之中,她驚恐之下便憤怒的喊出了蘇言的名字。
其他的……全部都忘記了。
拓跋烈一問起來,她便有些委屈的說道,“我夢到蘇言把我丟進了毒蛇堆裡。”
“你怕蛇?”
“當然了。”姬清瞪了拓跋烈一眼,“難道你不怕?我只要一想到毒蛇冷冰冰的纏在我的身上,隨時都有可能咬上我一口,便覺得渾身毛骨悚然。”
因爲風寒,姬清的聲音帶着幾絲鼻音。
原本清脆好聽聲音因爲鼻音而變得軟軟糯糯的,就算是生着氣,也像是在撒嬌一般。
拓跋烈將她在懷中抱緊,“別怕,有我在。”
還有他在呢!
姬清又橫了他一眼,“若不是爲了將天淨水快點帶回來救你,我也不用在小紫的指點下去闖千蛇陣。你不知道,我出千蛇陣的時候,腿都軟了。”
“你闖了千蛇陣?”拓跋烈皺眉。
顧名思義,千蛇陣之中定然處處都盤桓着毒蛇,姬清這麼害怕蛇類,又怎麼會有闖千蛇陣的膽子?
“現在知道了,是不是很感激我?”姬清挑眉問道。
眉目之間,雖然倦色深深,但是卻有這些許得意。
拓跋烈寵溺的勾脣一笑,“感激。”
低頭在姬清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絲毫不顧她的額頭被汗水打溼,眼中是寵溺的溫柔。
倒是姬清自己不自在了起來。
“放開我。”她說道,“我想沐浴一番。”
出了一身的汗,身上膩呼呼的覺得難受,她簡直一刻也忍不了了。
“好。”拓跋烈沉聲對外面吩咐,“送熱水進來。”
“是。”有人領命而去。
“你也離開,叫春曉進來。”姬清推了推拓跋烈。
“她在煎藥。”
“你去將她換回來。讓蘇言煎藥,你看着他就行。有你在,他一定不會毒死我。”姬清很有條理的安排着個人的任務。
拓跋烈淡淡開口,“大材小用。”
讓他去看着蘇言煎藥?
“那怎麼纔是不大材小用?”
“我伺候你沐浴。”
“……”姬清,“滾!”
最終,在姬清的堅持下,春曉被替換了回來,沈曦代替春曉去盯着蘇言熬藥。而拓跋烈,雖然不允許進入內室,可是卻能坐在外間等着。
偶爾聽聽水聲,連飲鴆止渴竟然都是奢望。
湯藥煎好,姬清也沐浴乾淨,換上了一身寬鬆的棉質衣衫。
從內室中走出來,姬清見到蘇言放下手中的一碗褐色湯藥,轉身朝門外走去的身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