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姬清有一些不確定,若是拓跋烈真的不願意她進入天凰秘境之中,她真的要放棄嗎?
要知道她爲了進入天凰秘境,準備了很久,若是放棄,她會覺得十分的可惜。可是如果不放棄,拓跋烈這樣子,當真叫她覺得有些不放心。
難道他明面上看着已經允許了,其實心中還在暗暗的不情願?
拓跋烈,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天凰秘境的入口處並不在蒼炎國中,明日她便要和其他人一起啓程了,若是今天拓跋烈不回來,兩人真的很有可能見不到面便要分開。
他當真捨得?
姬清站在門口,看着外面一片樹木凋零的蕭索冬日景象,輕皺起了眉頭。
“這麼冷的天,一大清早的,到底去哪裡了呢?醒來見不到他,還真有點不習慣。”
擡手朝着手心輕呵了一口氣,姬清眼中滿是無奈。
此前清晨起來便能見到他,她並不覺得有什麼難得。
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甚至習慣了他的注視,習慣了……他在她進入歸元界之中,偷偷在她身體上留下屬於他的痕跡的無賴。
可是,當這個習慣突地被打破,她卻猛然有一種極爲不適應的感覺。
這日日月月養成的習慣,竟然彷彿刻入骨髓一般……
遠和山脈。
拓跋烈站在烈烈寒風之中,修長寬厚的手中託着一枚通體火紅的丹藥,散發出陣陣極爲暴烈強勁的靈力波動。光是單憑這丹藥的靈力波動,便將這一片森林變得鴉雀無聲,昆蟲鳥獸都凝神屏氣,或者早已經四散逃逸了。
烈陽丹。
這便是他讓赤須老人煉製的丹藥。
烈陽丹服用下去之後,能在一個時辰之內提高足足一個大境界的實力,讓他從萬壽境一層巔峰的修爲迅速暴漲到破虛境,讓他能感受到破虛境的實力。
只是……這並不是他的目的……
原本只是想要一枚能隱瞞修爲的丹藥,好騙過天凰秘境的限制,陪着姬清一起進入其中。可是偏偏隱元丹需要煉製的時間太久,他等不及……
若是不在那該死又倔強的小東西身邊看着她,他實在是不放心。
他凝眸看向手中的丹藥,毫不猶豫將丹藥丟入口中,火紅色的丹藥入口即化,猶如一股灼熱的洪流從他的喉嚨之中滑入胃部,瞬間便排山倒海一般的,帶着一股極爲暴烈狂野的氣息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之中。
拓跋烈閉上眸子感受着這一股強橫的力量,感覺暴戾的烈陽丹以一種極爲蠻橫的方式,在快速的提升着他的修爲,只是這種提升,卻彷彿在消耗他的生命力,以燃燒生命潛能爲代價,才能短暫激發。
他能清楚的感知,等到這種急速攀升的過程結束之後,他定然能擁有破虛境的修爲的實力。
在一個時辰之內,他能擁有破虛境的實力。
一般情況之下,類似烈陽丹這種強行提升境界的丹藥,是在對敵之時,用來自保救命的。
拓跋烈利用的點不同,反倒
更看重丹藥的藥效過去之後,境界驟褪的效果,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將萬壽境的修爲強行退到天人境的層次,陪着姬清一起進入天凰秘境。
但是,在境界暴漲的時候,能感受一下破虛境的實力,對他來說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他並不打算浪費。
萬壽境二層,突破!
萬壽境三層,突破!
……
烈陽丹的暴烈能量彷彿一輪烈日在拓跋烈的身體之中爆開,隨着修爲的不斷提升,拓跋烈感覺胸腹之間充溢着一種極爲暴戾的情緒,幾乎讓他冷靜的思緒都快要沸騰起來。
他沉靜黑沉的眸子漸漸染上了血色,眼中的冷靜變得極爲的狂躁,彷彿充斥着嗜血的衝動。
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的緊握成拳,手臂上青筋畢露。
隨着熾烈的靈力攀升到了極點,轟然一聲,以拓跋烈爲中心,突地一陣極爲狂暴灼熱的氣息凝成實質的烈火,從他的精悍高大的身軀之中噴發而出,猶如浪潮一般朝着四周席捲。
一浪一浪,又一浪!
超高的溫度瞬間將方圓三裡的樹木焚燬汽化,再也找不着絲毫存在的痕跡,甚至沒有留下一點殘渣。
三裡的渾圓痕跡之中再也見不到任何枯木綠色,地面焦黑一片,還隱隱散發着超高的溫度。彷彿一副畫卷之上,突地低落了一滴墨,將原本的顏色都掩蓋,只留下了毫無生機的焦黑。
拓跋烈垂眸看向自己的雙手,感覺一股極爲強悍的氣息在他身體之中亂竄。
這,就是破虛境的實力嗎?
萬壽境只是初步的形成領域,能用靈力凝成靈力罩,或者結界,臨時的製造一個獨立的空間。然而,這個空間卻仍舊是基於大世界而存在的,只是有防護和隔離的作用罷了。
到了破虛境,卻是能真正的形成領域,這個領域的面積根據個人的天資不同而有所變化。
當破虛境強者的領域,從丹田之中透體而出,和大世界重疊的時候,便能在一定的時間擁有改變天地規則的能力。
比如拓跋烈現在,當他內視着身體之中的丹田氣海,發現原本猶如海洋一般的氣海竟然蛻變成了一顆五彩的圓形內丹。絲絲的白霧縈繞在內丹之上,將五彩的內丹變得朦朦朧朧的,彷彿藏在雲深之處,看起來極爲的美麗好看。
他心念一動,五彩內丹的旋轉速度加快,與此同時,一股龐大的意念從他的身體之中散發出來,極爲迅速的以他爲中心,朝着四周蔓延開來。
這股極爲極爲的龐大而強悍,越過了遠和山脈,進入了上京城的城門之中,還在繼續延伸。
通過意念的延伸,拓跋烈也清楚的看到了意念籠罩之處的景象。
破虛境強大的修爲,刻意隱蔽之下,只要上京城沒有破虛境的老怪物坐鎮,根本不會發現他的靈識意念,不會驚動任何人。
這股意念還在不斷的擴大範圍,當蔓延將整個上京城都覆蓋在內之後,拓跋烈這纔有一種吃力的感覺,感覺無法再往外擴散了。
不過縱然如
此,以他爲圓心的這個距離卻仍舊極爲的寬廣、遼闊。
一般萬壽境強者進階到破虛境之後,能形成的初始領域大的有十里,小的也只有三四里而已。可他……意念能清楚的感覺到,只要他想的話,他的領域能隨時從內丹之中抽離出來,和這方圓數百里的空間重疊。
足足數百里!
在這個空間之中,他能稍微改變天地規則,在對敵之中,在他的領域之中,他便是說一不二的王者!
這意念的籠罩範圍,便是他進入破虛境之後,所能形成的領域範圍嗎?
拓跋烈靜靜感受着這股強大的力量,脣角不自覺微微揚起。
突地,他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念頭。
他的小東西此時此刻,應該已經從睡夢之中清醒了過來,應該也發現他不在她的身邊……
此刻,她在做什麼呢?
是在疑惑,又或者沒心沒肺的繼續修煉?
腦海之中一冒出這個念頭,拓跋烈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靈識朝着二皇子府的方向探去,瞬間便越過重重空間攔阻,準確無誤的看到了恆天院之中的景象。
穿着一身水藍色衣衫的姬清站在門口,肌膚瑩潤如玉,清麗得像是一抹動人的湖光。
她目光之中帶着幾分疑惑和擔憂,看着外面蕭瑟的冬景,有些無奈的喃喃自語,“這麼冷的天,一大清早的,到底去哪裡了呢?醒來見不到他,還真有點不習慣。”
見不到他,不習慣?
拓跋烈心中一暖。
原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也是念着他的。
見到女人因爲太冷,擡手朝着手心呵氣的可愛模樣,拓跋烈脣角勾起一絲淺笑。
他靈識掃過恆天院之中,因爲冬日嚴寒而變得極爲蕭條的樹木,還有屋頂的焦黑瓦片之上殘留的薄薄積雪,突地一股極爲浩瀚的靈力朝着恆天院之中涌去。
天地規則,改!
時間似乎倒流,又像是飛速的朝前猛竄。
站在房間門口,因爲拓跋烈不發一言就離開,因而心情有些懨懨的姬清,清澈的杏眸不敢置信的瞪大。
天啊!
這是怎麼回事?
無數點鮮嫩的綠色陡然從乾枯的樹枝上竄出,在這嚴寒的冬季之中,樹枝竟然抽出了新鮮的嫩芽,並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着,很快便變成了猶如巴掌大小的葉片。
花壇之中,薔薇花也長出了新葉,抽出了新的花枝,花枝頂端的小花苞彷彿還沾着幾滴露珠,在姬清驚詫的目光之中,迅速綻開成一朵朵嬌豔的嫩花。
就連那高牆之上的一叢叢迎春花,也開出了一朵朵嫩黃色的花朵,細嫩的綠色和鵝黃交織在一起,春意盎然。
屋頂上面的薄雪化開了,露出彷彿被水洗過一般的黑亮瓦片。
碧空如洗,雖然見不到日光,可是原本有些溼冷的空氣卻變得溫暖起來,像是一下就進入了春季一般……
姬清愣愣的走入院中,詫異又驚喜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目瞪口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