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狐,上!”她已經感覺到了拓跋烈的氣息,還有轉瞬之間他便能趕到這裡,心裡有了底氣,她的信心又更加的強大起來。
墨劍以她爲誘餌等着拓跋烈上鉤,她又何嘗不是利用這段時間拖延等着拓跋烈到來?
他們的目的相同,只是想法不同罷了。
在拓跋烈到來之前,還可以讓紫狐進一步削弱墨劍的實力。
隨着姬清的一聲清喝,紫狐挾帶着無盡的雷電之力朝着墨劍迅疾撞去,亮閃閃的雷電縈繞在它的身體之中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似乎還有低沉的雷聲在半空之中響起。
“九宮雷陣!”
數道光柱朝着墨劍飛去,剛纔將墨劍困住雷電囚籠中的一幕似乎又要重現。
墨劍的身影飛速變淡,倏忽之間便從光柱的包圍之中消失了身影,然而他口中譏誚的聲音卻響起在衆人耳邊,“剛纔被困了一次是我大意,難道你以爲我這次還會讓你困住?”
紫狐也不氣惱,嘻嘻一笑,轉而用還帶着童真的聲音喊道,“雷罰之怒!”
突如其來地,所有朝着墨劍而去的雷電光柱又在半空之中聚集成了一團,無數雷電凝聚在一起之後便猶如流水一般傾瀉下來。
雷罰之怒!
剛纔紫狐喊出“九宮雷陣”不過是虛幻一招,而新悟出來的天賦技能纔是它送給墨劍的大禮!
用一絲體內的靈力調動天地之威,紫狐很快便將其中的玄妙熟練運用。
漫天雷光之中,紫狐身上沐浴着一層紫色的雷光,襯得它皮毛光滑,那蓬鬆的尾巴輕輕晃動着讓它看上去極爲的優雅而強大,讓人不敢忽視。
再看墨劍,淬不及防地被雷電之力給轟了一個正着,原本穿得整整齊齊的黑袍變得凌亂不堪,頭上的玉冠也被雷電擊碎,滿頭的墨發披散下來,配着他陰沉蒼白、佈滿陰煞怒意的面容,看上去猶如厲鬼一般。
“你們惹怒我了!”墨劍低吼一聲,吼聲慢慢猶如發泄一般變得極大,“啊……我要你們死,要你們都死!”
“至於你!”墨劍手中的長劍指向姬清,“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生不如死!”
“生如不死?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儘管來!”姬清俏臉生寒,手中的長弓搭上了三根淡金色的靈力羽箭,“今天看是誰生誰死。”
墨劍則是大手一揮,對着一直守在附近的六名黑衣人吼道,“一起上!”
既然拓跋烈快要趕來,他再也沒有興趣和這些人玩耍,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
一聲令下,六名黑衣人瞬間猶如兇猛鬼影一般撲向蘇言等三人,將姬清給獨獨留給了墨劍。
“你現在後悔也晚了!”墨劍冷眼看着姬清。
姬清微微一笑,清澈的杏眸中蘊着冷意,“還不知道是誰會後悔,你現在所言甚早!”
三根金靈力羽箭射出,姬清不斷和墨劍周旋着,雖然修爲遠遠比不上墨劍,但是卻氣勢不減。她知道拓跋烈馬上就會趕到她的身邊,只要他們在一起的話,定然能齊心協力破開現在的困局。
他們有一線生機,只要能趕去傳送陣那裡,便能回到浩渺大陸!
墨劍只覺得心中惱怒不已,他從未想過會在姬清的手中吃虧,更沒有想到姬清會傷到自己。可她不僅傷到了他,還讓他現在十分的狼狽,這讓他心中的火氣居高不下。
而他……
呵,他會給她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既然她這麼在意她的這些廢物夥伴,那他便將他們一個個殺了,讓她感受一下痛苦絕望的情緒!讓她知道反抗他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墨劍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手中揮出一道帶着黑芒的凌厲劍光,姬清眼神一凝正準備避開鋒芒,卻沒有想到這一道劍光在距離她還有一米之外便猛然轉了一個方向,狠狠朝着正全力對付兩個黑衣人的蘇言後背斬去。
蘇言正和黑衣人激戰分不出精力,若是被墨劍揮出的劍芒斬一個正着的話,絕對會重傷。
“蘇言!”姬清一聲驚呼,幾乎是想也不想便朝着蘇言急速掠去,和他背靠背站在一起,而自己卻準備強接這一道劍光。
現在姬清才知道墨劍剛纔眼中的冷笑是什麼意思。
他就是要在她的面前殺了蘇言幾人!
剛纔墨劍便說除了她和拓跋烈之外其他人都要死,他是認真的!也許對墨劍而言,只有她和拓跋烈有利用價值,蘇言等三人他還看不上眼。
可是,她絕對不能眼睜睜看着墨劍如此動作!
擋在蘇言的身前,姬清調動了全身的靈力爲盾,進入空靈之境儘可能的調動天地靈力化爲己用,可一切都已經遲了……帶着黑芒的劍光狠狠斬在她身前的靈力盾上,不論她究竟佈置多少層的靈力盾,在墨劍使出了全身修爲的情況之下,這些靈力盾脆弱猶如雞蛋殼一般。
咔嚓,咔嚓……
裂紋在靈力盾上蔓延開,黑色劍芒帶着無盡的殺戮之意,破開了重重的靈力盾,最終猶如山嶽一般轟在姬清的胸腹處。
身體巨震,靈魂彷彿都寸寸碎裂。
再怎麼想要阻止墨劍對蘇言下殺手,姬清和墨劍之間修爲上的差距終究還是太過強大,不是簡單的堅持便能彌補得了的。
差距,便意味着壓制。
姬清的身體被巨大力道轟擊得飛起來,重重地朝着轉身過來的蘇言懷中撞去,殘餘的力道極大,讓蘇言幾乎接不住她的身子,隨着她撞入懷中而朝後飛去。
接住姬清的第一瞬間,蘇言的心中便驚慌一片,只覺得心跳彷彿都快要停止了。
如果他不是一次次地拼命要求自己冷靜下來,他的雙手幾乎顫抖地抱不住撞入懷中的姬清。
“姬清……”他的聲音也抖得厲害。
姬清脣角微翹,剛想出聲讓蘇言不要着急,可就在她開口的瞬間,胸腔之中那股兇橫地不停亂撞的氣流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從她的咽喉中狠狠衝出。
“噗!”再也剋制不住,直直承受了墨劍這一重擊的姬清仰頭吐出一口殷紅鮮血,在蘇言的懷中暈死過去。
“姬清!”蘇言驚呼出聲,清冷的聲音之中帶着無盡的惶恐。
“清兒!”看到這一幕的北堂越也目疵欲裂,握着靈劍的手狠狠攥在一起。
怎麼會這樣?
怎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夜空之中由遠及近響起劇烈的破空聲,一道玄黑色的身影猶如蒼鷹從高空之中降落,轉眼之間便出現在小院之中。
“清清!”拓跋烈終於趕到,卻剛好看到這讓他心痛如絞的一幕。
將姬清軟軟的身子從蘇言懷中接過,拓跋烈顫抖着手扣住姬清的手腕,卻發現她的脈搏已經極爲的微弱,猶如遊絲一般隨時有斷裂的可能。
很不妙。
像是……隨時都會離開……
不,他一定是診錯了!
“她現在情況如何?”顧不得其他,拓跋烈先看向蘇言,“你快點爲她看看,我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蘇言精通醫術,他的判斷有可能出錯的,蘇言才更準確。
他的小東西不可能會一瞬間便有生命之危,不可能!
明明他纔將絕情蠱從她的體內引出,明明他在努力的對抗着葬情蠱,明明他們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可爲什麼突然一下事情便變成了這樣?
對上拓跋烈幾乎吃人一般的目光,蘇言沉默地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微微發抖的手平靜下來,扣住姬清的手腕。
與此同時,北堂越和嚴珂則是警惕地看着墨劍等人,以防他們瞬間發難。
墨劍驟然對蘇言出手,姬清奮不顧身擋在蘇言的身前……這一切猶如電光火石一般發生在一瞬間,快得他們都來不及反應。等到反應過來,卻是現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他們都接受不了。
墨劍也並沒有再次出手的打算,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姬清,眼中有着淡淡的詫異和不解,誰也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着些什麼。
他不動,剩下的六名黑衣人自然也不會動。
小院之中死一般的安靜,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下卻短暫地維持了平衡。
半響。
蘇言收回了手,清雋的黑眸中血紅一片,沉沉搖頭,“阿烈,我……對不起。”
他無能爲力。
“別跟我說對不起,我想知道的是她現在情況如何!”
“心脈斷絕,無以爲繼。”蘇言艱難地說出這八個字,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就算有頂級丹藥大衍靈丹在手,也無法接上斷掉的心脈。
心脈一斷,幾乎可以說是必死無疑,無藥可救。
蘇言的心彷彿朝着冰冷海底不斷下沉,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涼。他一直想要保護姬清,可沒有想到的是姬清最終因爲他而付出了生命!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這真的不是一場夢嗎?
不僅是蘇言感覺恍如在做夢一般,當這八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口,幾人幾乎都同時愣住,心頭涌上一股極爲荒謬的感覺。
這是一句玩笑話嗎?
心脈斷絕,無以爲繼?
也就是說姬清要死了?
可剛纔她不還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之間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