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師之塔百廢待興,管事的暫時還只有陳老、秦老和塵霄三個人。
吸納人才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還需要上下溝通協調。雖然在皇上的吩咐之下,有幾個宦官過來暫時幫忙,但這些宦官對爭權奪利很有一套,對靈師之塔的運行卻十分生疏,很多事情還需要他們三人親力親爲。
秦老親自坐鎮,將場地給佈置好,這才能歇一口氣。
靈師之塔前的廣場被分成了內外兩圈。
內圈中,五名啓靈者心情激動的在蒲團上席地而坐,滿眼憧憬的看着塔門口,又是好奇又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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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外圈中,旁觀的人則心態各異。有的人興致勃勃的看着,有的人面帶挑剔像是來找茬,有的卻在心裡懊悔自己爲何沒能把握機會,恨不得現在啓靈者是自己。
“肅靜!靈師大人不喜喧譁,圍觀的人保持安靜!”秦老大聲喊道。
可惜,他的喊聲沒有絲毫作用。
聽到神秘的靈師大人要出來,外圈衆人更加騷動了,紛紛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這位靈師大人到底是何風姿。
“安靜,安靜!”陳老也啞着聲音喊。
可惜,聲浪依舊一波一波的滾來。
姬清站在塔門口,並沒有因此而卻步。
她抱着梅影浮香淡然站立,昂首闊步朝前走去。走到屏風之後,她輕輕將梅影浮香放在琴凳上,席地而坐,雙手隨意搭在琴身上。
輕輕合上雙眸,靜默了一刻,姬清素手輕擡,撥動了琴絃。
“錚,錚錚……”
悠然的琴聲,於一片喧鬧之中響起。
在衆人的喧譁聲中,這琴聲並不算大。可是,離姬清最近的五人,聽到這悠然的琴聲之後,皆順着心意閉上了眼眸,從開始的浮躁,慢慢變得沉靜起來。
琴聲悠揚,不絕於耳。
隨着琴音的拂動,這輕靈靜然的琴音便猶如水中的波浪一般,漸漸的影響了更多的人。
終於,全場靜寂。
衆人皆沉醉在悠然乾淨的琴音之中,情不自禁的合上了嘴,靜靜感悟着難得的心靜。
可就在這時,琴音驀然拔高,一陣雜亂的金戈鐵馬之聲後,琴聲戛然而止。
毫無徵兆!就像是愛酒之人正在開懷暢飲,可卻在酒酣之時被人搶走了酒壺。就像是一口氣吊在喉嚨中,不上不下,這痛苦……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這是靈師大人在用琴音懲罰他們的喧譁,在立威!
衆人忍不住心中焦躁,卻不敢再隨意開口。
就在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於素紗屏風之後響起,“你們五人已錯過啓靈最佳年齡,需洗髓再啓靈才能得到更大的造化,可願意承受洗髓之痛?”
坐在蒲團上的五人驚醒,異口同聲說道,“願意!”
爲了修煉吃點苦頭算什麼?自從聽說上一批啓靈者的奇蹟,他們熱血沸騰的等待了三日,就是爲了這一刻!
“好。”姬清臉上淺笑揚開,不再言語。
她素手撫琴,剛纔猶如流水被阻斷的琴聲再度響起。
流水汩汩,匯聚成溪。
澄澈乾淨的溪水像是靈蛇一般在山中游走,漸漸的,溪水變成越來越寬的河流。到了最後,突遇陡崖,這一泓流水全都猶如銀河傾瀉,從高空失重砸落深潭,激起無數亮白的水花。
水落石穿,深可見骨。
隨着琴音越發激烈,盤坐在蒲團上的五人,面上表情也越來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