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蘇言的身上,姬清小心的保持着和他的距離。
一半是出於尷尬,一半是因爲警惕。
現在她還是無法全然信任蘇言,畢竟他們不過是短暫的聯盟,等到出了驚夢澤之後立場不再相同,也許又會成爲敵人。
蘇綰對拓跋烈有非分之想,蘇言肯定會幫自己的妹妹。他一直想殺她,很可能也有蘇綰的因素。
想到這裡,姬清恨不得伸手掐住蘇言的脖子,除掉他這個禍害就好。
叫他是非不分,棒打鴛鴦!
當然,她的小動作只得來了蘇言的冷語。
“別動!你敢掉下來,我就敢將你留在迷陣中。”
“你敢!”
蘇言,“……”
“好。”姬清默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蘇言背上揹着姬清,手中還需要拿着羅盤測算方位,根本騰不出手來託着姬清的身體。所以,姬清是以一種極爲恥辱的方式,被蘇言脫下來的外衫系在他身上的。
她現在的處境,就像是下地耕作的農婦背後揹着的大娃娃一般。
簡直忍無可忍,卻必須要忍。
好在蘇言在陣法上的造詣的確不錯,兩人在一個時辰之後順利的出了迷陣,這也算是萬幸。
闖禍的麋鹿等在迷陣之外,見到兩人出來,十分傲嬌的轉身就走,留給姬清一個大屁股。
姬清,“……”
真是一隻暴躁又記仇的麋鹿!
不過,接下來的行程還真少不了它們。
“你留在這裡,我去採一些草藥回來,你的腳傷不能拖,會影響行動。”找了一處地方將姬清放下,蘇言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
姬清自知理虧,老實的沒有出聲。
她靠着樹幹坐着,等蘇言的背影不見之後,這才忍疼脫下鞋襪查看傷勢。
白皙的雪足踏在月白色的足衣之上,小巧精緻的指甲蓋猶如五顆粉色珍珠。然而腳踝處的一片紅腫卻看上去十分刺眼,破壞了美感。
姬清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紅腫的地方,頓時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簡直太棒了!
當初她怎麼對蘇言說大話,讓他不要拖累她,現在她就覺得自己有多可笑!
看這樣子,如果不盡快治療的話,她反倒會成爲拖累。
這一次蘇言過了小半個時辰纔回來,帶回來草藥也十分的多,手上還拎着一大一小兩塊石頭。
“回來啦?找到草藥了嗎?”遠遠見到一個月白色人影走來,姬清連忙笑着打招呼。
蘇言點了點頭,“還算幸運。”
姬清的笑容更甜,“那這兩塊石頭是用來做什麼的?”
不會是用來砸她的吧?
“舂藥。”蘇言回道。
哦,還好。
姬清放下心來。
她看着蘇言席地而坐,草藥平鋪在大石頭之上,握緊了小石頭飛快的舂起藥草來。
他的外衫早在迷陣中就脫下來,用來將姬清綁在背上,從迷陣之中出來之後,他也並沒有穿上外衫,一直只着月色中衣。
此刻他表情認真,修長有力的手握緊了石頭,一下一下將石板上的藥草砸出了綠色的汁液。一身月色中衣讓他清俊的氣息更爲淡然,就算此刻衣衫不整,也有一股濃郁的儒雅書卷味。
簡簡單單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是那麼的好看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