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見到姬清進來,原本談笑風生的士兵卻突地一下靜默起來。
“行禮!”隨着李猛的一聲大喝,兩百赤焰軍士兵刷刷站起,嚴肅而認真的對着姬清行了一個軍禮。
並沒有任何言語,可是這一個軍禮,他們那熠熠發光的眼睛,足以表達他們心中的激動和期待。
蒼炎,勝了第一場!
這是數百年來,許久未曾得到過的勝利!
是因爲姬清,因爲她的不膽怯,她的堅持,纔得到的勝利!他們希望,她能在今日下午的比試之中,繼續爲蒼炎戰鬥,爲蒼炎獲得勝利!
無言,勝過千言萬語。
迎上赤焰軍激動期待的目光,姬清心中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最終,她深深的行了一禮。
無言的感謝,感謝他們的信任。
目送着姬清上了二樓,這些士兵才收回目光,暢笑聲再度響起,多半說的也都是今日的靈師大比。
在這笑聲之中,沈曦帶着姬清走到樓上一間雅間的門口,“姬小姐,將軍就在裡面。”
他,就在裡面。
姬清輕輕呼出一口氣,點點頭,“我知道了。”
叩響房門,裡面並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姬清的手停在半空之中,正在猶豫着不知道要再敲一敲,還是直接打開門進入的時候,突地門被“唰啦”一聲拉開了。
剛對上男人湛黑如墨的鳳眸,姬清便感覺纖細的手腕一緊,男人的大掌將她扣住,猛地拖入了她的懷中。
肩膀狠狠撞在男人的胸膛之上,姬清疼得眉頭一緊,男人卻彷彿絲毫不知道痛意。
“阿烈……”姬清輕聲喊道。
剛纔在賽場之中的風采全都收斂下來,現在拓跋烈懷中的,只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女人。
怕他驚,怕他怒,怕他會在她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逼問。
她……
“清清,我不再逼問你。”男人的聲音響在耳畔,低沉好聽,猶如古琴的醇厚的琴音。
什麼?不再逼問她?
姬清杏眸睜大,心中並沒有覺得欣喜,反倒緊張的看向拓跋烈,“阿烈,我願意告訴你的,只是……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
她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說氣話。
“不用了。”拓跋烈伸手放在姬清的背上,笨拙的拍了拍,聲音有些冷淡,但是卻透着一股極爲堅定的感覺,“我再也不會逼問你了,我只要你在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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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在他的身邊?
可是,現在她不就在他的身邊嗎?
“是的。”彷彿看懂了姬清眼中的疑惑,拓跋烈點頭,認真說道,“只要你在我身邊,不離開我,忠誠於我,你的過去我可以做到既往不咎。”
今日姬清走出涼棚之後,看着她那一道比水墨淺描要更淡的身影消失,他心中驀然有一種會失去她的感覺。
雖然只是一個感覺,但是他卻膽怯了。
叱吒沙場,就算以一己之力面臨千軍都凜然不懼的修羅戰神,只因爲一個女人的背影,就感覺到了緊張膽怯,誰會相信?
可是,偏偏就這麼發生了。
想了很久,他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雖然心中還有不甘,雖然很想知道她的一切,雖然想要佔據她的身體,更想佔據她的心,但是……若是要面臨哪怕一絲一毫失去她的危險,他都不願意輕易涉險。
她想隱瞞的,就讓她隱瞞好了。
他可以做到不問。
只要,她留在他的身邊,將她的身心都給他,永遠只有他一個男人。
“爲什麼?”姬清不解。
“因爲……”拓跋烈想開口解釋,可是心中的膽怯卻讓他恥於說出口,聲音略帶幾分沉悶的說道,“少問。”
姬清,“……”
剛纔站在門外,那有些緊張無措的情緒,似乎全都在男人這低沉而不愉的話語之中消散。
這個男人啊。
她擡眸,杏眸深深的看向拓跋烈的鳳眸,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阿烈,謝謝你體諒我。”
謝謝他,真的謝謝他。
每一次在她和他之間做選擇,就算有猶豫掙扎,但是他卻都選擇了她。
也許,他也和她一樣,感覺到她的無望情緒,所以在擔心着她會離開他嗎?
不可否認的,當她在被他逼迫之下,打算將一切事情告訴他的時候,雖然也下定了決定,但是心中並不是沒有怨懟。
因爲這種怨懟,她甚至想要在告訴他一切之後,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好好的舔舐傷口,也給彼此一個冷靜的空間。
她問道,“阿烈,你是不是在害怕?”
“害怕?”拓跋烈搖頭,倨傲的反問道,“笑話,我爲什麼會害怕?”
話是這麼說,可是眼睛裡卻帶着幾分不自在的情緒。
“你害怕失去我,對不對?”姬清深深的看着拓跋烈的眼睛,認真又倔強的問道,“阿烈,你告訴我,是不是害怕失去我?因爲對我在意,所以纔想知道我隱瞞你的事情,因爲對我的在意,所以你又情願放縱我,不再逼我是嗎?”
清澈的杏眸倔強的看着拓跋烈,姬清執着的想要一個答案。
她這樣子,固執極了。
拓跋烈有些頭疼。
他蹙起劍眉,頗有幾分不耐的反問道,“是又如何?”
叫他堂堂的修羅戰神承認自己的膽怯,無疑比殺了他,更讓他覺得難受。
可是,逼着他的人是她。
所以……也就這麼認了。
“不如何。”姬清笑起來,撲入拓跋烈的懷中,貪婪的聞着他獨特的氣息,笑意止也止不住的從口中溢出,“阿烈,我好開心。”
她真的很開心。
他也如此的緊張她,害怕她會離開他。
“阿烈,是不是不管我最後告訴你什麼,你都不會在意?是不是會一直在我的身邊,不離不棄?”
“當然。”拓跋烈點頭,“在我允許的範圍之內。”
若是她告訴他,之前她和北堂軒有過一段情,難道他也不在意?
不行,他不允許!
她是他的,他不容忍任何男人在她的身上,或者心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若是曾經留下過,他……
一定會狠狠的將那痕跡消除!
“那就好。”姬清笑着,放心下來,可不過一個呼吸的時候,她又開口問道,“若是……”
“閉嘴!”這一次,拓跋烈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吃飯。”
姬清,“……”
被拓跋烈餵了整整一滿碗的飯,姬清吃得肚子圓圓的。上午的比賽勞心又費力,姬清很快就有些困了,窩在拓跋烈的懷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着姬清甜美清媚的睡顏,拓跋烈感覺一顆心被塞得滿滿的。
滿滿的,都是懷中這個女人的音容笑貌。
她的秘密……也並沒有什麼要緊,只要以後將她看得牢牢的,只要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還用得着擔憂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嗎?
將姬清抱緊,拓跋烈在姬清的脣上細細吻着。
“嗯……”姬清慵懶的睜開眸子。
入眼,見到拓跋烈湛黑如墨的眸子,頓時眼中盪漾開清媚的笑意。
一顆心,暖融融的。
這個男人如此對她,至情至性,她也會真誠而坦率的對他。
從臨湘閣之中出來,在拓跋烈的護送之下,姬清不過轉瞬之間便到了賽場之中。
下午進行的比試是關於啓靈數量的比拼,在下午的比試之中,不論啓靈的質量如何,只看成功啓靈的人數。每一個靈師最終啓靈的人數,便是第二場比試的成績。
也就是說,只要姬清啓靈的人數在靈師之中是最多的,便能將啓靈師組的魁首拿到手中。
不過,除了要保持啓靈人數上的優勝,姬清還有一件極爲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那便是……在啓靈的過程之中,十分完美的演繹出從啓靈師“無意”突破到蘊靈師的場景。只有這樣,她才能順利的取得進入蘊靈師比試的資格,能爲蒼炎國爭取到更多的名額!
對於姬清來說,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裝模作樣的事情倒是難不倒她。
只不過,姬清也並沒有想到,壓根不需要她去找時機,因爲時機到來的時候根本攔也攔不住。
再次回到賽場之上,仍舊是淩水國的禮部尚書開場。
因爲上午淩水國丟了大大的臉,禮部尚書似乎也有一些意興闌珊,象徵性的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宣佈比賽開始了,興致顯然比上午的時候要低落不少。
不僅如此,下午過來觀看賽事的淩水國國人也少了很多,多半都是有一種羞愧的心理。
再說,上午柳楊就算垂死掙扎,最後的成績也並不盡如人意,甚至可以說很差勁。到了最後,柳楊甚至承受不住的昏迷過去,許多人都猜測柳楊下午多半不能堅持比賽。
柳楊是淩水國競爭魁首最強有力的人選,他都已經猶如喪家之犬般倒下了,再沒有其他靈師能力挽狂瀾。淩水國的國人隱約猜測的到了最後那一幕,不願意看到魁首和淩水國失之交臂的結局。
相對的,蒼炎國的國人倒是多了不少,面上都還帶着十分期待的神情。
比賽開始,姬清深吸一口氣,看向她面前的兩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