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悲觀想着的尹小冉,不禁走進了衛生間,然後拿起衛生間的一把剪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不,不行,我不能這麼做。”尹小冉猛地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鏡子中的自己是那麼年輕那麼美麗,正是朝氣蓬勃地年紀。如果就這樣死了,因爲那個混蛋死了,她值得嗎?
最重要的是,她還有不能放下的人。當初不就是爲了那個人,她纔不得不聽命於顧少寒,不得不受他的脅迫嗎?
如果現在自己死了,那她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呢。
尹小冉想到這些,不禁蹲下來蹲在衛生間裡痛哭起來。
“您好,我來看她。”第二天一早,尹小冉就將自己收拾好,打車去了那個每個月都會去的地方。
這裡的人幾乎都認識她了,尤其是看門的門衛,看到她就跟她熱情的打招呼。
不過同時也很疑惑,問道:“小冉啊,今天又不是月末,你怎麼來了?”
於是尹小冉不得不跟別人解釋,說過來看看她。
那人哦了一聲,表示理解。雖然還沒有到探視時間,不過還是放她進去了。
這個地方是在城市地邊緣,公交車都不到這裡來了。每一次來她都要轉幾次公交車,然後再步行一里地才能到這裡。
所以她只能每個月末的時候過來一次,順便把下個月的錢交掉。平時不是她不想來,實在是來一次太麻煩,而且花費太大,她根本沒有時間的。
不過現在她倒是有大把的時間,顧少寒昨天沒有回來,她似乎也不用去給他做助理。
錢的話顧少寒放在家裡不少錢,那她就沒有必要再委屈自己,反正那些錢也是她應該得的。
“你還好嗎?對不起,一直沒有時間來看你。每一次都是月底纔來,而且留在這裡的時間也很短暫,真的對不起。”
尹小冉走進狹小的房間裡,這房間像是牢房一樣。門是那種很牢固地鐵門,只有在最上方纔有一個小的窗戶的。
那個窗戶,甚至都不能伸出一隻手來。
所以房間裡很暗,即便是開着燈,也是十分昏暗。
尹小冉看到她又瘦了許多,原本美麗的容顏早已不復存在。一雙大眼睛幾乎凹陷下去了,也變得渾濁不堪。不禁心裡一陣陣心疼,蹲下來摸着她乾枯地手背說。
女人呆滯地坐在牀上,十年了,她幾乎每天都是這個樣子這個表情。偶爾會發瘋,不過比起這裡的其他病人來,她發瘋的次數還是很少的。
尹小冉的話她像是沒有聽到,依舊眼神呆滯地看着前方。
尹小冉跟她說了幾句話後擡起頭,看到她這個茫然地表情。不禁眼睛一紅,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出來。
“你知不知道,我很辛苦,真的很辛苦。你什麼時候才能好,什麼時候才能理解我說的話。媽媽,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呢?”
尹小冉不禁一邊哭着,一邊拉着女人的手說。
終於,她忍不住喊出媽媽這兩個字。已經有很多年了,她都沒有再叫過。
因爲每叫一次,她就會更加心痛難受一次。所以時間久了,就讓她無法再喊出這個名稱。
原本呆滯地女人突然手指動了一下,竟然緩緩地低下頭看向尹小冉。
尹小冉哭的泣不成聲,擡起頭的時候對上女人渾濁地眼睛,不禁一愣。隨後驚喜地抓住女人的手喊道:“媽媽,你聽得懂我說的話了嗎?媽媽,你好了嗎?”
太久太久了,她都沒有這麼激動過。因爲媽媽如果康復,對她將意味着什麼。
不過,很快女人就給了她狠狠地失望。
看了她一會後,又再次茫然地擡起頭,眼神呆滯地看着前方。
尹小冉原本升起的希望又再一次破滅,抓住女人的手哭泣起來。
可是不管她怎麼哭泣,女人都無動於衷。不會像她小時候一樣,溫柔地撫摸她的頭髮,讓她不要哭。
尹小冉在女人這裡哭了許久,直到有護士過來讓她離開,讓女人好好休息,她纔不得不離開。
走出這家醫院後,尹小冉又一步三回頭地看了看,才嘆息一聲,扭過頭往前走去。
她在裡面拉着女人的手哭,這一哭竟然就幾個小時了。現在剛好是中午,走了一里地的路後到了公交站牌,不過下一趟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而且這裡也沒有什麼人等車,這麼偏遠的地方,除了這家醫院,周圍幾乎都沒有別的建築了。
烈日當頭,尹小冉不禁有些眩暈。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顧少寒折騰的次數多了,最近她總感覺到身體乏力。完全沒有以前那種,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
在太陽底下站了一會就覺得受不了了,連忙扶着一旁的站牌坐在那個髒兮兮地板凳上。
不過正當她頭腦發昏地坐在這裡時,突然一雙蹭涼的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低着頭,剛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尹小冉不禁疑惑地擡起頭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也有人來?還真是奇怪的很。
“很意外嗎?”當尹小冉擡起頭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笑着道。
尹小冉不禁眉頭一皺,一臉厭惡地說:“怎麼會是你?”
居然是顧少寒,他怎麼會在這裡。尹小冉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好像有什麼要吐出來似得。
不過她昨天晚上沒有吃晚飯,今天早晨也沒有吃早飯。即便是胃裡面難受,也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只是十分不舒服,臉色也就越發的難看了。
顧少寒看到她的臉色,不禁皺了皺眉。
連忙將她拉起來,拉到懷裡抱着,說:“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尹小冉被顧少寒抱到懷中,不禁憤怒地掙扎起來。
不過現在她渾身無力,這點掙扎在顧少寒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他彎了一下腰將她一把抱起,大步地走到車子那裡,打開車門坐進去。
“別鬧了,乖一點。你臉色不好,可能是生病了。”上了車後,顧少寒不禁聲音嚴厲地呵斥道。
他一呵斥,尹小冉果真不亂動了,乖了許多。
不過眼睛更紅了,很快就流下眼淚。
一邊流眼淚一邊哽咽地說:“你就是個壞人,大壞蛋,欺負我了現在還罵我,你就是個壞蛋。”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此刻的尹小冉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那股銳利和傲氣。
這樣哭着罵着,倒更像是一個撒嬌地孩子。
顧少寒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禁被她給氣笑了。
哄着她道:“好,好,我就是個壞蛋。我跟你道歉還不行?你看我,特意連司機都給換了,這樣做你還不滿意嗎?你的臉色真的很不好,還是趕緊跟我去醫院裡看看吧!”
“你以爲你這樣做,就能彌補你的過失嗎?你到底有沒有心,別人的尊嚴在你眼中,到底算什麼?”
尹小冉纔不會因爲他的這番哄人的話就原諒他呢,看他道歉,越發鼓足了勇氣說。
顧少寒很少哄人,一般都是情人來哄他,他哪裡哄過人。
沒想到,第一次哄人對方非但不領情,反倒對他的意見更大了。
於是也不耐煩地說:“難道這一切的錯都是我的錯嗎?我若不是因爲去救你,又怎麼會發生這一切。還有,歸根到底,都是因爲你動手打我,纔會發生後面的事情吧!”
“你…強詞奪理,反正我說不過你。”尹小冉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起來,眼圈更加紅了。
顧少寒看她這副慘兮兮地模樣,嘆息一聲,也就不再說話,將她抱在懷中讓司機開車。
回到家裡後,尹小冉和顧少寒一前一後地走進家門。一進去,顧少寒便從身後將尹小冉抱住。
親暱地說:“寶貝兒,還不能原諒我嗎?你看我今天連工作都推掉了,特意跑去找你呢。”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那裡?”尹小冉坐着車回來的,精神上好了不少。
被顧少寒抱着一時也沒有掙脫開,只是扭過頭來問。
顧少寒笑了笑,在她紅脣上親了一口說:“這還不容易嘛,你可別忘了,你的秘密,我是知道的。”
“這不是秘密,我只是不想被人同情而已。報紙上那種母親患有精神病,女兒堅強不息地消息,我不希望主人公是我。”尹小冉皺了皺眉,非常理智地說。
顧少寒點頭,說:“你的確和一般地女孩不一樣。若是一般的女孩。早已柔弱不堪了,不知道會走到什麼地步。而你,在這種環境下還能堅強不息,的確令人佩服。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很想問你,你的第一次,到底給了誰?”
“你怎麼又問這個,跟你有什麼關係。這是我自己的隱私,我不想說。你的第一次給了誰你也不會告訴我的,我想在情人的契約裡,根本就沒有這一條吧!”
尹小冉一聽顧少寒還在糾結這件事,不禁皺起眉頭,從顧少寒懷裡掙開,十分不耐煩地說。
顧少寒眼眸深邃地看着她,看的尹小冉心裡一顫。
越發氣惱地說:“你看着我做什麼?我說了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就是跟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