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孟彪被懂得發紫的臉,逐漸變了顏色,他的話也跟着多了,一邊狼吞虎嚥地嚼着嘴裡的羊肉片,一邊問夏才:“哥,怎麼樣,見到那小娘們了嗎?”
孟彪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夏才的眼睛看,唯恐落下任何一個表情。
夏才心裡有鬼,聽到孟彪這麼問,先是微微一怔,眨眨眼,心想難道他知道我要到錢了?
轉念一想,不可能,他在程瑨公司附近蹲坑,根本不可能知道。一定是在試探我。
夏才猜到了孟彪的心思,調整一下表情,迅速鎮定下來:“唉,哥還不是和你一樣,在她們家附近蹲了一個多小時,把哥凍得要死,可是連那個小娘們的影子也沒有看到,她們那樣的人,這樣的冷天才不會出來呢,人家尊貴,室內是空調,出門坐車,都是在家享清福的人,不是坐下來打牌,就是到美容店去做美容什麼的,再說了,現在的活不好乾,錢不是那麼好賺的。自從上次,就是三個多月前,她給了咱們錢之後,就警告我再不行去找她,若不是她找咱們,咱們是不能主動去找她的,只能碰,碰到合適的機會再對她透露這些,敲她點是點,敲不到的話,也只能這麼着了!”
夏才說到這裡,端起酒杯,朝着孟彪一舉:“來!兄弟,咱們先不說這些,先喝酒,吃飽喝足再說事!”
孟彪惦記着夏才那句在粥館中對他許諾的弄“年過貨”的話,心裡半信半疑,看到夏才的表情,很像是得手的樣子,否則他不會突然這麼大方地請自己吃火鍋,而且是到這麼好的地方來。
可是夏纔對孟彪卻說沒有見到肖月軒,意思就是沒有見到人,當然就沒有弄到錢。
別看孟彪看上去傻乎乎的,可是心裡也有一副小算盤,也在扒拉着小九九,他也知道夏才這個人,錢財很黑,跑腿多的是孟彪,可是總是夏纔拿大頭,只能讓孟彪喝點湯,有的時候湯也喝不到,僅僅是混頓飯什麼的,他覺得自己這麼賣命給他跑腿,心裡有些不痛快。
夏才更是明白孟彪這樣問話的意圖,心裡暗暗思忖,這個討厭的傢伙,若不是我把他帶上道,他根本沒有現在這樣吃穿不愁的生活,都是我帶他出徒的,可是現在卻要懷疑我,想和我計較得失,你等着好看。
夏才心裡很不高興,他很想一腳把孟彪踢開,以後的事情都由他自己做,單獨做這一單生意,可是轉念一想,一旦有什麼閃失的話,還需要孟彪這樣的人給他丁雷的,有些事情需要有個幫手演雙簧的,光靠他一人,有些困難,於是夏才先暫且忍下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心照不宣地喝了兩瓶牛欄山二鍋頭,孟彪酒勁上涌,臉泛上了紅光,夏才額頭,也滲出了熱汗。
孟彪的舌頭開始發大,藉着酒勁,對夏才發牢騷,用手比劃着對夏才說:“我說,大,大,大哥啊,我跟您說,跟你說,你不能虧待兄弟我啊,這麼冷的天,你原來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您出道早,可是比我有錢,我真的是過年還沒有年過貨呢,你知道我
整天跟着你跑前跑後的不容易,我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五口都等着我過年呢!”
夏才聽了孟彪的話,十分生氣,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又竄了上來,他瞪着眼睛,提高了嗓門,對孟彪吼道:“你他媽說什麼呢?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大哥我對你夠意思,你就知足吧,別他們嘴裡沒有個把門的,撿着便宜賣着乖,還他媽拉閒雜!
孟彪也不示弱:“我怎麼撿便宜了?遲頓火鍋就是撿便宜了,那是你應該犒勞我的,這麼冷的天,你讓我去蹲點,我容易嗎?誰撿便宜了,誰心裡明白!”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在火鍋店吵了起來,拍桌子,摔椅子,因爲聲音越來越大,驚動了服務生,找來了老闆。
劉板看到這兩個醉鬼酒足飯飽開始在火鍋店耍酒瘋,十分氣惱。
這樣的兩個人是幾乎不來這樣高檔次的火鍋城的,他們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劉老闆的眼睛很毒,記性也好,來的客人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在這裡消費多少,他都心中有數。
一看夏才和孟彪,就知道這兩個人不是什麼正路上的人,一定是發了點小財什麼的,到這裡來嘚瑟的,低聲問問服務生:“他們結賬沒有?”
“老闆,還沒有!”服務生連忙跑到吧檯問了一下,慌忙跑過來,低聲對老闆說。
劉老闆聽到他們還沒有結賬,就沒有好氣地對他們說:“哥倆先別吵嚷了,把單買了吧!”他唯恐兩個人吃霸王餐。
看到老闆進來催賬,夏纔不耐煩,把一肚子的火氣,又朝着老闆發去:“怎麼,你還擔心我們吃飯不給錢啊?我有的是錢!”
說着把衣兜裡面的一千元錢掏出來,啪地甩在餐桌上:“看到沒有,到這裡來結賬!”
老闆臉色立刻和緩,給服務生使了個眼色,吧檯的人立刻過來把夏才和孟彪的賬單拿過來,一共是四百二十元,遞給了夏才。
夏才雖然酒氣脾氣都上來了,可是聽到錢,還是立刻清醒了,他拿過來賬單看了看,查了查,算了算,覺得沒有錯,就眯着眼睛說:“四百吧,那二十的零頭就先抹了吧。以後常來照顧你的生意!”
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劉老闆很不願意給他抹去二十元零錢,在他的眼中,一分錢都是錢,越是有錢人,越把錢當做錢。
“兄弟啊,現在的生意不好做,你也看到了,這麼大的火鍋店,才幾個桌子上有人,不能讓我虧本啊,這樣吧,你張回嘴,我也不好駁你的面子,這樣,你少給十元,給四百一!”
精明的劉老闆爲了十元錢,也在做着計較。
“你這麼大個老闆,我們哥倆一次吃了這麼多,十元錢還和我們計較!”夏才還是不肯多拿十元錢。
“這你可說錯了,就你們消費的這麼點錢,在我們這個火鍋城是最少的,你看看隔壁雅間中的兩位小姐,人家才叫消費呢,一桌子下來兩千多,就兩個人,和你們一樣!”
六老闆聽到夏才說他們消費得多,把隔壁雅間的肖
月軒和裴馨雅的消費水平搬了出來,想讓他見識見識。
“一頓火鍋兩千多?你騙人還是騙鬼呢?我去看看,是什麼樣的消費水平!”夏才說着話,手裡攥着錢,就踉踉蹌蹌地去了隔壁的雅間。
劉老闆僅僅是說說而已,他沒有想到這個夏才真的動了真格,要到隔壁的雅間去驗看。
“你不能去!人家是高貴的人!”老闆連忙去拉住夏才,可是他根本沒有夏纔有力氣,夏才胳膊一甩,就把劉老闆甩了一個趔趄。
夏才三步兩步走到隔壁的雅間,推開門,酒勁頓時醒了,他看到了坐在那裡的肖月軒。
“肖小姐,是您啊?您也在這裡啊?打擾了,打擾了,我吃過了,也是火鍋!”
夏才推開門想出來,又覺得不打個招呼不好意思,擔心肖月軒認爲他是來找她麻煩的,
裴馨雅見到突然推門進來一個醉漢,滿嘴的酒氣,身上的衣着腌臢不堪,連忙厭惡地用手捂了鼻子,尖叫着說:“你誰啊?怎麼到這裡來,滾出去!”
可是她的話剛說完,聽到了夏纔對肖月軒叫肖小姐,似乎是認識,疑惑地捏着鼻子看看肖月軒,看看夏才:“不會吧,軒,你認識他?”
“不認識,滾出去!”肖月軒看到夏才追到這裡來,她雖然什麼事情都和裴馨雅說,可是她僱傭這樣的狗仔的事情,還不願意讓裴馨雅知道,她看到夏才很惱火,連忙罵道。
“好好好,我滾,我滾!”夏才被兩個小姐都罵了滾蛋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連忙把肖月軒的雅間的門關了,滾回到自己的雅間來。
劉老闆連忙敲了敲門,到肖月軒和裴馨雅的雅間去道歉:“二位,對不起,我們沒有看住,這是個醉漢,打擾二位的雅興了,賠罪,賠罪!”
肖月軒氣得直鼓肚子,裴馨雅怒容滿面,警告劉老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們這個火鍋店就不要營業了!”
一句話,嚇得劉老闆又是忙不迭地賠罪,然後在裴馨雅的訓斥下,也擦擦額頭上的汗,躲出去了。
因爲十元錢和夏才這樣爭執,得罪了肖月軒和裴馨雅,劉老闆很惱火,回到夏才的雅間對他說:“行了,那十元錢不要了,給四百趕緊滾蛋!”
夏纔不介意這些,省十元是十元,他不慌不忙數了四張一百元遞給服務生,轉身吆喝孟彪:“醒了,走,咱們走!”
孟彪嘴裡還在磨嘰夏纔不夠意思的事情,夏才故意把剩下的錢在孟彪眼前晃了晃,“這不,就給這麼點活動經費,吃火鍋用去四百,這六百,哥留下一百,剩下的五百哥都給你!這樣行了吧?”
夏才抽出去一百放進自己的兜裡,把剩下的五百很大方地遞給了耍賴的孟彪。
孟彪見到錢,立刻醒了酒,忙從夏才手裡搶也似的把錢奪過來,感激涕零地對夏才說:“大哥,你可是我親哥,我就知道,大哥你是不會虧待兄弟我的,以後兄弟就跟定你了,赴湯蹈火,兩肋插刀,兄弟我
在所不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