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暖聽了,拿着勺子的手突然輕輕一頓。
“而且你的頭髮好像也長長了不少。”薄璽伸手,手指插入她脖子後,輕輕抓了抓她的頭髮,說道。
她低下頭去,避過薄璽熱切的視線,切着牛排,說道,“因爲在國內不要工作,就穿隨意點了,太懶了,也沒打理頭髮,就這樣留着吧。”
薄璽的手稍停了一下,目光也有一絲停頓,然後收回了手,眼神中閃過一抹遐思。
用完餐,回到總統套房。
薄璽在書房和暄暄聊天,秦安暖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了一會,她的目光落在那一盒鮮嫩的黃玫瑰上,久久地看着,說道:
“多好看的花啊,可是,很快就枯萎了,好可惜。”
她站起身來,到房間找了一個透明的花瓶,在裡面灌上半瓶水,然後將那盒子拆開,把裡面的玫瑰一支一支取了出來。
這時候,一張藍色的卡片從裡面掉了出來,她彎腰撿起來,一看:
“您有一個出色的兒子——葉淮南。”
葉淮南?!
秦安暖嚇了一大跳,手中的玫瑰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她跌坐在沙發上,臉色有點發白,手緊緊抓着那張卡片,卡片上的字遒勁有力,筆鋒犀利,一看就是出自一個強勢之人之手!
剛纔要約着一起見面的人,居然是葉淮南?!
他剛剛爲什麼會突然走掉?秦安暖心裡猛地一顫——
難道……難道剛纔他已經看到她了?已經發現她的秘密了?
他走掉,因爲他很生氣?他回去想辦法對付她了?
她緊握着自己的手機,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要不要打電話去探探口風?
她坐在沙發上,一下有點手足無措,一直不停地翻看着手機。
孫府。
當葉淮南的身影出現在大宅門口的時候,數名傭人恭敬地走了過來,道,“小姐在花園等您,請隨我來。”
傭人們走在前邊,葉淮南穿梭在孫府大院古色古香的迴廊中,片刻後,花園到了,還不曾走近,便聽到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音——
只見,一個女子,身穿一襲白色長裙,身段窈窕優雅,瀑布般的長髮垂在身後,站在花架下,猶如希臘女神一般,正在拉着小提琴,那優美的音樂靜靜地流淌着。
“姑爺,到了。”傭人們悄然退下去了,將整個花園留給了這對未婚夫妻。
葉淮南邁着修長的雙腿,一步一步朝孫芃走了過去,最後,在她身後的位置停了下來,靜靜地看着。
她拉的是著名的音樂劇《劇院的魅影》中的主題插曲——《唯一的請求》,她那麼沉醉,風吹來,黑髮隨風飄起,那修長白皙的脖間纏繞着髮絲,她的琴音纏綿悱惻,悠遠留長,令人感到她更加的美麗,高貴。
不知道在音樂的世界中徜徉了多久,終於,她放下了小提琴,然後轉過身來,對上了葉淮南那張英俊如修羅般的臉。
她臉上露出微微的訝異,然後笑着道,“什麼時候到的?”
“有一會了,你在拉小提琴,所以沒有打擾。”他走了過去,替她將小提琴拿下來,傭人走過來,將小提琴拿下去了。
“抱歉,我太沉醉了,所以沒有注意到你的到來。”孫芃抱歉地對他說道。
“不會,很優美,我很享受,謝謝你讓我聽到這麼美妙的聲音。”葉淮南攬過她的腰,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然後走到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孫芃親自將自己剛剛煮好的茶,給自己的未婚夫倒了一杯,說道,“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剛好碰到我在拉小提琴吧,也是這一首《唯一的請求》。”她好笑地回憶着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那時候不知道你是總理的女兒,你身邊也沒有帶保鏢和傭人。”他也起脣微笑,抿脣飲下一口茶,和她一起回憶着。
“是啊,不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我好糗哦,從維也納音樂廳出來的時候高跟鞋扭了腳,只好赤着腳一跛一跛的走在路上,結果腳板又踩到玻璃出了血。可是站在路邊攔車,人家都以爲我是瘋子,不肯停車,好在你停下車把我送回家了。”
孫芃說着,將梨花木樹墩形桌子旁邊的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條白色的開司米襟花,她手撫摸着,說道,“當時在車上,我的腳在流血,你突然捏住我的腳,我都嚇壞了,後來你解下襟花的時候,才知道你是給我包紮。”
葉淮南靜靜地聽孫芃敘說着初次見面的情形,可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另外一個畫面——
那一天早上,在一個富麗堂皇的酒店門口,他坐在銀灰色勞斯拉斯里面,遠遠地看到剛剛從他房間跑出去的那個女孩子,披頭散髮,赤着腳,像個瘋了的人一樣在路邊揮着手攔車。
她一臉焦急,臉上掛着淚水,彷彿隨時會失聲痛哭。
最後,他讓司機將車停下,讓那個女孩上了車……
“淮南,淮南……”孫芃說着說着擡起頭來,可是看到葉淮南正望着面前的茶缸發着呆,臉上還露出了一抹她看不透的笑容,好像在懷念什麼一樣。
聽到她的呼喚,他回過神來,看着她,“芃芃?”
“原來我是那麼無趣的一個女人,會讓坐在我對面的男士走神。”孫芃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
“抱歉,芃芃,因爲臨時想到一些事情,所以……”
孫芃突然傾身,彎腰,隔着一張桌子雙手捧着葉淮南的臉,望進他的眼睛裡去,說道,“淮南,答應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完完全全只想着我,好嗎?”
她盡在咫尺,身體散發着沁人的馨香,縈繞在他的鼻息間,他也這樣看着她,臉上平靜無波,點頭,道:“抱歉……”
他這樣紳士有禮地向她表達道歉之意,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孫芃的心裡卻感到一點失望,總好像少了什麼一樣。
她突然閉上眼睛,身子在往前一點,嘴脣落在了葉淮南的脣上,他的脣很柔軟,可是也很冰冷。
孫芃起脣,慢慢地在他脣間遊走,葉淮南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孫芃脣間即發出一聲嬌喘,兩人隔桌相吻。
“……”這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孫芃一頓,慢慢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臉上露出一絲微紅,繼續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嚐。
葉淮南從口袋夾出手機,當他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時,臉色一冷,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但是,他剛要把手機放回去,電話又響了,他又再次掛斷了,緊接着,那人又打了過來,他再次按斷。
“好像很急的樣子,不如,您接了吧,我沒關係的。”孫芃體貼地說道。
正在這時候,電話第四次響了起來,葉淮南看了眼那三個字“秦安暖”一眼,抱歉地對孫芃一笑,然後起身,走到花架的另外一邊,臉色極其難看得按下了接聽鍵,冷冷地道:
“什麼事?”
“你,你現在在哪裡呢?”秦安暖似乎很害怕似的,有點膽怯地問道,她剛纔一直在想,如果被葉淮南發現暄暄的身世,他會不會把她給殺了!
“秦安暖,如果我沒有算錯,現在離我叫你滾蛋,永遠不要再靠近我還不過四十八個小時的時間,那份合約你也撕碎了,甩在我的面前,說永遠再見,你現在這麼快就來纏着我,你以爲在玩遊戲嗎?
聽着,你如果想好好活到自己和薄璽滾出中國的那一刻,你離我的位置最好有多遠離多遠。”他對着電話,低吼道,手緊緊握着,暴露出一條一條的青筋。
秦安暖握着手機,忍受着他的叱罵,繼續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記得,我也會遵守,但是我現在只是想知道你在哪裡?”她真的好擔心他現在生氣是因爲發現了暄暄的秘密啊!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裡?她軟軟的聲音說着,葉淮南卻感到一陣憋屈,他咒罵道,“秦安暖,你是什麼意思?用這種語氣問我在哪裡,你想幹什麼,你要發什麼瘋?”
“你說啊,你在哪裡?”她卻不放棄,繼續問道,好像非要知道不可一樣。
“好,我告訴你,我現在正在我心愛的未婚妻芃芃的家裡,我們坐在花園裡品茶聽琴,就在剛纔我們還接吻了,氣氛非常好,如果不是你打斷,我們會吻的更深。所以,現在知道了嗎?”葉淮南用近乎殘忍的口氣,說道。
秦安暖握着手機的手一頓,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聽到了嗎?爲什麼不講話?!”葉淮南聽到那邊沒動靜了,心裡頭咯噔了一下,罵她的聲音反而沒那麼生氣了。
“沒有啦,我在。”她說。
“說,打電話給我什麼事?別說奇怪的話。”他的氣好像消了一些,又問道。
“你剛纔有到酒店這邊來嗎?”秦安暖問道,心臟撲通撲通地響着。
“有,但是走了。”葉淮南迴答道。
“那,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令你生氣的情形什麼的?”她繼續小心翼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