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淚眼迷離,言語中盡是鄭重意味的顧小曼,謝惠無言以對,想想昔日裡曾經爲了救老公,就把顧小曼賣給凌瀟的事,謝惠就覺得心裡一陣陣的愧疚。
顧小曼抹了抹眼淚,將謝惠扶了起來,“媽,你不能跪我。走,咱們回家。對您我永遠都不離不棄,會孝敬您,對您好。”
謝惠狠下了心來,一甩手推開了顧小曼。
抹去眼淚,謝惠裝作不感動,裝作恨極了的樣子,同顧小曼說:“你這丫頭,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樣子,聽不懂人話嗎?小時候跟你說家境困難,想你不要上學,你就會來這一套,說什麼好好學習,以後孝敬我們。現在家裡負債累累,養不起你這個吃白飯的了,讓你走,你仍舊是聽不明白,老生常談說要好好工作,養這個家。顧小曼,這個家不欠你什麼,養了你這麼多年了。現在養不起了,讓你滾,聽明白了沒有。”
顧小曼搖頭了,她不相信自來溫柔,自來知性的媽媽會說這樣的話,她不相信,無法相信。
“不。”顧小曼哭喊着搖頭,“媽,你不是這個意思,一定不是。”
謝惠狠心的推了顧小曼一把,“顧小曼,顧家養不起你了,一口飯都多不出來給你。你高中畢業成年了,就想讓你滾出這個家。要不是看在你有獎學金又打工賺錢,還能貼補家用的份上,一定早就將你攆出家門了。”
顧小曼不信的搖頭。
謝惠不斷的推着顧小曼,將顧小曼越推越遠。
眼看着身後是不深不淺的溝壑,謝惠的心,愈發的不忍了起來。
有些事情,她不能說,也不敢說。
但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做。
顧小曼是個好孩子,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所以不能讓她再被這個家牽連了。
用力一推,謝惠將顧小曼推進了身後的深坑裡。
顧小曼捂住了自己的手臂,無力的望向了謝惠。
溫柔的母親不見了,兇狠如她,到底哪一個纔是真的她?
是這二十二年來,自己都稀裡糊塗的麼有看明白真相嗎?
謝惠掐着腰,真的像是潑婦那般,指着顧小曼說:“顧小曼,這一次你給我徹徹底底的滾,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顧家。能伺候凌瀟總裁,確實證明了你牀上功夫好,可你也沒有必要勾引我老公吧。我老公喝醉了酒,居然還說要品嚐一下你的滋味,也算是嚐個鮮。簡直氣死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丫頭,我這家裡就這麼個食雜店,就這麼個小房子。總是要留給你妹妹,讓她以後有個生計吧?你讀了大學,好歹能找到個工作,爲什麼還有背後使手段,去勾引我老公。他再怎樣也是你的養父,你不能未來爭奪家裡的這些財產,做這樣的事吧?”
顧小曼震驚不已的望着謝惠,這一切太出乎意料了。
“媽,您誤會了,您誤會了。我沒想過同妹妹爭什麼,也沒有做過勾引的事。”
顧小曼努力的申辯,謝惠只是冷笑,“告訴你,這個家不歡迎你了,你最好給我永遠消失。”
顧小曼的心,原本是火熱的,卻好似突然被人澆了一盆冷水那般。
掙
扎着從坑裡站起了身,爬了出來。
顧小曼捂着自己流血的胳膊,同謝惠說:“媽,您真的誤會我了。我知道,這個誤會我解釋不清了。你要我走,我立刻就走。但今天對媽媽說的話,都是真的。以後一定會報答媽媽,感謝媽媽對我的好。”
咬了咬牙,顧小曼繼續說:“媽,勸他以後別賭了,否則真會出事的。凌瀟是無情的人,也不會念我的舊情。還有妹妹,讓她好好讀書,不要再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了。”
說完,顧小曼含淚轉身走了,很是吃力的朝着市區的方向走去。
心碎如斯。
顧小曼拿出了手機,翻着電話本,想要找人求助。
第一個,顧小曼想到了凌瀟,也不能說是想到,只是拿出了手機,情不自禁的就翻出了凌瀟的電話號碼,想要撥打過去。
但想想分別時,說的那些話,想想凌瀟的絕情,顧小曼搖頭了。
自己除非是腦子進水了,否則給凌瀟打電話求助,那就是在自討沒趣。
翻到了柳心儀的電話,顧小曼猶豫了一下,就放棄了向柳心儀求助的念頭。
畢竟現在柳心儀家中已經亂成了一團,怎麼可能抽空幫自己呢?
看到了楊文修的電話,顧小曼連連搖頭,上次已經讓周若水誤會了,現在這麼晚,自己再打電話過去,一定會引起更大的誤會。
翻過了整個電話本,顧小曼發現自己竟是無一人可以求助。
最後的最後,顧小曼厚着臉皮,撥打了黎探長的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