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天公司裡同來的還有其他部門的同事,有幾個也都是酒中精英,這讓郝佳美不再那麼擔心。
答謝宴無外乎就是吃吃喝喝樂樂。郝佳美也算得上是酒桌上的老油子了,這也不和你們簽單子,喝酒就沒那麼必要認真了。可即便是這樣,到底也是被灌了不少。
酒過三巡,郝佳美出來透口氣。從洗手間出來,坐在走廊的沙發上透口氣。這臨過年了,每個包房裡都傳出來差不多的話。要麼是明年繼續合作,要麼是明年你發財了可別忘了我。
突然,從一間包房裡走出個人來。郝佳美擡頭看去,驚訝了一下,還以爲是喝多了產生幻覺了呢。直到那人也走過來,摸上她的臉,帶着不悅的口吻問,怎麼喝了這麼多?被他掌心的溫暖包圍,她才知道,這是真的。
“怎麼這麼巧,今天都在這裡?”郝佳美拉過他的手笑着說。
程睿輕皺着眉,問:“喝了多少?看這臉紅的。”
“沒喝多少。”郝佳美搖着頭說,“我喝酒上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出來去洗手間啊?”
程睿嗯了一聲,“坐着等我回來。”隨後大步的離開。
郝佳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沒有步履凌亂,也知道他今天並沒有喝多。
包房的門再一次的打開了,孫小雅歪歪扭扭的小跑着追出來叫着程總。路過郝佳美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怎麼在這?查程總的崗?”
郝佳美看着她坨紅的臉色,滿嘴的酒氣,迷離的眼神,知道她喝多了。也不願意和她廢話,站起來說:“去洗手間好好洗把臉,精神精神,小心等下讓人佔了便宜。”
“要你好心管?”孫小雅醉醺醺的說到:“我被人佔了便宜,你不就是高興了嗎?”
郝佳美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回了包房。和這種醉鬼說什麼都白搭,她能聽懂人話算啊。
孫小雅看郝佳美不搭理自己,嗤笑一聲,“裝什麼裝?你等着的。”說完,朝着男洗手間走去。
程睿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外面的孫小雅,他邊擦手邊說:“在這站着等什麼呢?不知道客戶等着呢嗎?”
孫小雅衝他嫣然一笑,舌頭有點打結的說:“程總,我、我在、等你。”
程睿從她身邊徑直走過,“等我沒用,包房的客戶纔是你要等的人。”
孫小雅看他冷酷無情的樣子,心底不禁升起一絲怒火,追上他問:“我到底是哪裡不好?你爲什麼都不正眼看我一眼?”
程睿往前走,並沒有因爲她的話而停下腳步,“我想孫主管是誤會什麼了吧?我一有老婆的人,爲什麼要去看你哪裡好不好呢?把工作做好,就可以。”說着推開了包房的門。
回到酒桌上,程睿趁着空隙給郝佳美髮了微信過去:不是讓你等我的嗎?怎麼跑了?
郝佳美這邊端着酒杯說祝詞呢,三杯酒下肚,纔看到信息,手指慢悠悠的回覆:你們的孫主管跑來和我叫囂,我看着煩,就先回了。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郝佳美這邊終於算是完事了。送走了最後一位老總上車,她看向旁邊的彭駱說:“你可真行啊,心疼自己媳婦,讓我出來應對。”
“嵐嵐不得在家看孩子嘛。你的付出公司都看在眼裡呢,放心,年終的時候,大紅包等着你呢。”
“這還像個樣。行了,快回去吧,別讓喬姐擔心。”
“那你呢?有人來接你嗎?”彭駱不放心的問。
郝佳美衝着旁邊不遠處程睿的車子努了努嘴,“程睿今天也來了,一會兒我們一起走。”
“這麼巧?怎麼沒讓他過來喝兩杯呢?”
“他也是答謝客戶。我沒讓他過來,不也是爲了咱們公司?這萬一咱們客戶被他撬去了,咱不吃了大虧?”郝佳美狡黠的說。
“這話我聽着,怎麼那麼像是在誇你家程睿呢?”
“你想多了,我是爲了咱們公司好!”郝佳美說完,推着他往車子方向走,“快走吧,嵐嵐在家等着你呢。”
看着彭駱上了車,郝佳美一轉身,看到了從酒店出來的程睿。她也沒過去,直接上了老黃的車。
坐在後面,靜靜的看着程睿與那些人握手道別。孫小雅在旁邊笑的一臉嫵媚,與程睿一起送着客人。
等到客戶都走了後,程睿對孫小雅說了幾句話,轉身就往自己的車子走來。隨手掏出了手機。
孫小雅從後面一下衝了過來,一把摟住了程睿的腰。帶着慣性,程睿手裡的手機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程睿隨即黑了臉,用手大力的掰下孫小雅的手。可她像是狗屁膏藥一樣,立馬又摟了上來,雙手扣在一起,身子臉緊緊的貼在程睿的後背,一副死也不撒手的樣子。
郝佳美坐在車裡看的清晰,輕輕的吐出一句話來,“喝醉酒了的人,還有這麼大的勁兒……”
“夫人,要不要我下車……”
“不用。”郝佳美冷冷的出聲。
要下車,也得是我下。
外面,程睿再一次把孫小雅的胳膊給拉下來,轉身毫不客氣的緊握着孫小雅的手,惡狠狠的說:“我警告你,別逼我動手!”
“程睿!全公司裡的人都知道我對你的心,爲什麼你就要裝着看不見呢?”孫小雅的臉上留下兩行淚水。
“不是裝,我是不屑。”程睿一個狠甩,把她甩到了一邊。
孫小雅心一震,又直直的跟上來,一把拉住程睿的胳膊,心痛的問:“你對我真的就這麼狠心嗎?”
“對你狠心又怎麼樣?你又不是他的誰!”郝佳美站在車子前,抱着胳膊說。
程睿看到郝佳美,神色一閃,大步的走了過來。
“什麼時候出來的?”程睿有些緊張的問。希望剛纔不要被誤會纔好。
郝佳美走到孫小雅面前,說:“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不想做的太絕。我勸你死了這條心,程睿他不是你能覬覦的!”
程睿如剛纔的郝佳美,抱着胳膊靠在車前,一臉的玩味看着她,也被她這霸氣的話給震到了。
郝佳美轉身往回走,路過程睿的時候,拉了他一下,沒好氣的說:“看好戲沒夠是不是?還不上車,等什麼呢?”
程睿緊忙的幫着把車門給打開,扶着郝佳美上了車。隨着砰地關門聲,車子壓着雪地,開走了。
孫小雅在後面看着,眼神惡毒的看着,咬緊牙關,手指深深地掐進了掌心裡。
車裡的溫度讓郝佳美暖和了過來,靜靜的看着外面,不發一言。
程睿把她的手拉過來握進了自己的手裡,看着她說:“其實,這事和我沒關係。”
郝佳美把目光收回來,看着他說:“沒關係?好,你說沒關係,那我問你,如果你不讓她來參加這個飯局,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程睿張嘴要解釋,郝佳美手一攔,“別和我說她熟悉業務什麼的,那都是狗屁理由!”
看她很生氣的樣子,程睿乖乖的閉了嘴。
“我之前有沒有警告你讓她離你遠點?你出來吃飯還帶她?你成心的是吧?”郝佳美不客氣的說。
程睿往老黃那邊瞥了一眼,小聲的說:“我也冤枉啊。誰知道她喝了點酒就變這樣了啊?行了,回去我知道怎麼處理了。咱不生氣了好不好?”
郝佳美白了他一眼,“我稀罕和你生氣啊。”
程睿一把摟過她的肩膀,撒着嬌的說:“就知道我老婆最好了。”
吵吵鬧鬧笑笑中,日子一晃的就到了小年。這過了小年,離過年也就不遠了。程睿公司的業務基本年前都忙完了,再有的就是年後的了。這工作上不忙了,公司也就三天兩頭的去一次了。郝佳美看程睿在家,自己也不想去上班了,提前和彭駱請了假,直接過完年上班了。
兩個孩子每天還去補習班,兩人送完孩子後,就會去街上置辦年貨,有用的,沒用的,都買上一大堆,每天都滿載而歸。
“你媽說了哪天來嗎?”冰淇淋店裡,郝佳美和程睿坐在靠窗的位子。
“應該快了吧,今天都二十六了,也就這兩天了。”
郝佳美咬着小勺子問:“這大過年的,你媽不會再挑什麼事吧?我可不想過年的時候還生氣。”
“不會了,放心吧。我會和她說的。”程睿安慰她說。
很快,就到了臘月二十六。
今天孩子的補習班也停了課。吃過早飯後,一家四口去機場接父母。在車上的時候,莫子非問:“媽媽,奶奶這次來不會還是要接我和妹妹去美國的吧?”
“不是,是和我們一起過年的。”郝佳美摸着他的頭說。頭髮長出了板寸長,那邊長的也給剪短了,梳了板寸頭,小子看起來精神利索的很。
“那就好。是不是還會有紅包拿?”
“當然都會給你們壓歲錢的啊。”郝佳美好奇的問:“這麼想着紅包,想要買什麼嗎?”
“不告訴你!”莫子非捂着嘴笑的轉過了頭,和妹妹嘀嘀咕咕起來。
航班很準時落地。正是春運期間,人流攢動,郝佳美和程睿手緊緊的握着孩子的手,盯着出口看。
很快,郝佳美看到了婆婆公公,忙招手的說:“這裡這裡。”隨後拉着孩子艱難的往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