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碧雲又閒聊了幾句,這才把電話掛斷。看着通話記錄裡郝正驄的名字,她的手猶豫又猶豫,還是一劃,撥了過去。
那邊響了好久,才被人給接起來。可不是郝正驄,卻是安美媛。
單雅兒低沉着聲音問:“郝正驄呢?”
“啊,你說正驄啊,今天我們同學聚會,這會兒正被同學灌酒呢。”安美媛呵呵笑了兩聲。
單雅兒也沒多廢話,啪地一聲把電話給掛斷了。
安美媛對着手機歪着嘴嘲諷的一笑,手指在上面劃劃點點之後,隨即又給放進了郝正驄的外套裡。
剛做完這些,就有人衝着她喊道:“美媛,快過來啊,你家郝市長喝趴下了。”
“別胡說,什麼我家的?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讓人聽了成什麼樣子!”安美媛板着臉說。
那個男生也不介意,嬉皮笑臉的說:“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大學的時候,誰看不出來你倆有曖昧啊,這多年後的重逢,沒發生點啥?”
這一說完,男生女生都鬨笑出聲。要說這同學會,真是拆散一對兒是一對兒啊。
“行了,我可不再這跟你們瞎貧了,我們得先走了。”說完,安美媛就去推郝正驄。
趴在桌子上的郝正驄動了一下,慢慢的坐直身子,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雅兒,我要喝水。”
聲不大,安美媛也只聽到了喝水兩個字,忙擰開一瓶水遞給了他。之後,攙扶着他先離開了飯局。
單雅兒這一晚睡的極其的不穩,翻來覆去的,睡睡醒醒。終於是在早上五點多的時候,躺不住了,掀了被子起來,在客廳裡做起了瑜伽。
練了一個多小時後,心情總算是好了些。衝了個澡出來,又換了衣服,之後拿起電話又給郝正驄打了過去。
這次接起來的倒很快,可沒想到,接電話的人居然還是安學妹。這讓單雅兒剛好起來的心情瞬間又跌落谷底。
“單雅兒?你可真是耐不住性子,這一大早的就把電話打來了。”安美媛譏笑着說。
“少廢話,讓郝正驄給我接電話!”單雅兒頭疼的很,也沒心情和她鬥嘴。
安美媛在那邊笑了一聲,掐着嗓子說:“親愛的,不好意思啊,正驄他還沒起來呢,不能接你的電話。不然,你等下在打來吧。”
單雅兒氣得咬起切齒,惡狠狠地說:“安美媛,我告訴你,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你這三番兩次的來挑戰我的脾氣,別說我沒警告過你,我發起狠來,誰他麼的都不好使!痛快地,別讓我說第二遍,讓郝正驄他麼的起來接電話!”
這頓喊完,倒是讓安美媛愣了一下,把電話拿的離了遠一點,心說這是正驄嘴裡溫柔雅靜的單雅兒嗎?
“你拿我電話跟誰打電話呢?”郝正驄的聲音傳來,帶着醒來後的嘶啞,不太高興的問。
安美媛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忙轉過身子,笑着問:“你醒啦?”
郝正驄盯着她手裡的電話,衝她攤手。安美媛一愣,隨即走過去,忙把電話放到了他掌心上,帶着委屈的表情的說:“我只是怕你睡着的時候被電話吵醒,就幫你接了。對不起啊,我知道這麼做挺沒有禮貌的。”
郝正驄看了一眼還沒掛斷的電話,上面顯示着單雅兒三個字。他一聲沒吭,進了書房。
“雅兒。”他把門關上,叫了一聲。
單雅兒在電話裡發出一聲嘲笑,挖苦的問:“這些日子沒見,不說你過的多風流了吧,就連這有些忌諱都被打破了啊,看來這安美媛在你心裡真是神一樣的存在呢。”
郝正驄張嘴剛要說話,那邊單雅兒好像千里眼看到一般,在他之前又開始說:“我記得,你是最討厭別人動你手機的啊。你還記得嗎?那年咱倆剛確定關係,我無事拿來你手機玩,被你好一頓訓斥,我記得,你好像都給我說哭了。不過,你還別說,那一次,我可真是長記性了,從那以後,見到你手機,我都跟躲瘟疫一樣,碰都不碰,連看一眼我都怕你覺得我是在有什麼陰謀一樣。”
這串話說完,她自嘲的一笑,當年的情景好似又浮現在眼前一樣,說:“正驄,我現在才終於深刻的體會到那句一物降一物的意思了。”
郝正驄站在窗前往外看,深吸了一口氣,問:“你這一大清早的打電話過來,就是要和我陰陽怪氣的說這些話嗎?”
“當然不是了啊。我猜啊,昨晚我給你打電話的通話記錄肯定是沒有了。這不嘛,我纔不放心的再給你打一個。媽昨晚給我打電話了,怪咱倆這一陣子都沒回去,有意見了,讓咱們今天回去一趟。當然了,你要是不方便的話,我自己一個人回去也行,你這邊我幫你打掩護。”
你不回來也挺好的。這樣,我就不用裝的那麼辛苦了。
郝正驄嗤笑,“雅兒,你可還真是爲我考慮啊。不過,我要讓你失望了,中午的時候,我過去接你。”
隨後也沒再聽單雅兒說什麼,自顧的給掛了。
拿着電話從書房出來,聽到從廚房裡傳出來安美媛哼着歌的聲音,他擡腳去了廚房。
正好,安美媛熬好了粥,給盛出來放到了桌子上,看到他,笑着說:“正好。快去洗臉刷牙,過來吃飯。”
郝正驄看了一眼她穿在身前的圍裙,轉身往出走,在門口的時候,突然開口對安美媛說:“我這個人討厭別人碰我的手機,希望以後你能記住。”
看着他的背影,安美媛氣得恨不得把手裡的筷子狠狠地掰折。不用問,肯定是單雅兒在他面前亂嚼舌根了,他纔會這麼對自己的。
一身清爽的坐到餐桌前,郝正驄舀着粥,慢慢的喝着。他看安美媛坐在旁邊卻沒動,好奇的問:“怎麼不吃啊?”
安美媛慢慢的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着郝正驄,聲音裡帶着哽咽的問:“正驄,你和我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郝正驄看着她,把手裡的碗和勺子放下,笑着揉了揉她的發頂說:“說什麼傻話呢?以後不許這麼問了啊。”
“那你爲什麼不讓我看你的手機?爲什麼不和我……”她憋着嘴問,後面的話她沒好意思問出口。
郝正驄看着她的淚順着臉頰滑下來,抽了兩張紙巾給她擦着眼淚,想了一會兒,說:“美媛,我不讓你看我的手機,並不是針對你,而是這是我多年的習慣,誰都一樣,希望你能諒解。”
“那第二個問題呢?”安美媛鼻音濃重的問。
郝正驄把手裡的紙巾團了個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又拿起了碗和勺,繼續吃起剛纔沒完的粥。
“說呀,是爲什麼?我和單雅兒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安美媛咄咄逼人。
郝正驄放下碗,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沉吟了一下,說:“美媛,你知道的,我和她還沒有離婚,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和你發生什麼。我承認我這麼做挺不是人的,可我過不去我心裡這道坎。你明白嗎?”
“那她都提出離婚了,爲什麼你不離?你到底是在等什麼?還是說你根本就放不開手?”安美媛看話都已經說了,那不妨就一次都說開了吧。
“你知道,她的身體,我不能這個時候離開她的。”郝正驄嚴肅的說。
安美媛嘲諷的一笑,“正驄,你不覺得你這話說的很不成立嗎?行,出於友情,現在在她知道自己不能懷孕的時候,你不離婚。那我問你,她什麼時候能好?好了的話你就離婚嗎?不連你自己都說了嗎,她的病不好治,難道你多少年都等得起嗎?況且,她現在自己在外面住,你覺得,這和離婚有什麼區別?”
郝正驄深深蹙眉,“美媛,你也知道的,家裡的老人也是不同意的。”
安美媛說:“正驄,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這讓很讓我沒有安全感,讓我覺得,在你這裡,我最後也不過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得不到!你的身,你的心,我都得不到!”
郝正驄看着她受傷的眉眼,手撫上她的臉,用大拇指擦掉了她臉頰上的淚水,說:“美媛,我心裡有你,我喜歡你。只是,現在,真的不是什麼好的時機。你,願意等我嗎?”
安美媛抽搭了兩下,小可憐似得問:“那得等多久?等到變成老太婆的時候,那我可不幹。”
郝正驄哈哈笑了幾聲,“你老太婆的時候,我也是老頭子了。”說完,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問:“你會嫌棄我不?”
安美媛把頭一扭,傲嬌的哼了一聲:“當然嫌棄了,都那麼老了,誰要要你!”
“嗯?是嗎?”郝正驄壞壞的笑着湊了過去,伸手就去撓她的癢。
安美媛尖叫一聲,笑着就要跑,卻一把被郝正驄給拉了回來,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想跑去哪裡啊?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跑了!”
郝正驄霸道的話讓安美媛心裡一暖,手摟上他的脖子,用力的點着頭說:“不跑,我纔沒那麼傻呢!”
單雅兒上午的時候把家裡裡裡外外的清掃了一遍。這剛歇下來沒十分鐘,電話就響起來了。
“我在你家小區門口,現在下來吧。”郝正驄的話從電話裡淡淡的傳出來。
單雅兒嗯了一聲,就掛斷了。換了一身衣服,又化了一個淡妝,拿着包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