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他,他還在公司。今天的工作比較多,他留下了。”凌慕楓聲音淡淡,擡眼一看家裡的情況,就知道他走後,安秀如一定沒有把她的情況說出來。
可能是她真的不知道,當年下黑手的人就是自己——因爲,他是吩咐了人讓安家不得消停。但是,他自己可沒有主動去找安家,說是他下的黑手。
安家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是,不管安秀如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紀啓軒和紀流年肯定是不知道的。只是一個幾乎殘廢的女人,想必也惹不出什麼風浪,凌慕楓怎麼可能會怕她?
他淡淡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天麻鴿子湯:“沒事,之前他忙着婚禮,好久沒去公司,離結婚還有幾天,讓他先把該做的事情做完了
。”
於是一家人坐下來吃飯。飯後,紀流年照例沿着山路散步,只是,原來陪着她的都是凌一川,現在,倒是她跟紀啓軒兩人走着。
“你媽媽,明天眼看着就要出來了,到時候還有的忙的。她啊,性格比較要強一點,雖然現在因爲生病的原因,緩和了不少,但是,現在我們還是住在凌家,你能勸她,就勸着點。”
“爸爸……”紀流年腳步一頓,有點吃驚的看着他。
紀啓軒笑了笑,幫她順好了被山風吹散的頭髮:“這些日子爸爸也冷眼旁觀,他對你,不管是我們之前親近他的時候,還是後來我們辱罵他的時候,都是一如既往。能經得起風浪,不會因爲順境或者逆境對你的態度轉變,這纔是好男人。而且,他的家人,也是難得的通情達理。葉太太就不說了,凌董雖然不愛說話,可態度還算端正。能有這樣的親家,我也沒什麼好要求的。只要你喜歡他,日子就好好過下去。”
“爸爸……”紀流年有點兒酸澀,想起那時候逼債,紀啓軒被逼的焦頭爛額,差點忍不住輕生,問了出來:“爸爸,你不介意……他當時做的那些事情?”
“要說不介意,肯定是假的。可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那麼生氣了。”紀啓軒笑了笑,“雖然他的手段是有點激進,可如果不是爸爸自己欠了債,也不會讓他有這些佈置。至於高利貸,還有那個李季北什麼的,也不是他的主觀故意。爸爸看得出來,他的底線就是你,是不可能會傷害你的。”
“主觀故意”這幾個字實在太重要了。後來她知道了高蘇冉的事,知道他當時真準備下毒,嫁禍給他,以逼迫自己上去求他。可是,最後還是“未遂”。也就是因爲他並沒有真的做出“主觀故意”的壞事,她才能什麼都容忍他。
“爸爸,如果他還做了不好的事情,你怎麼看?”
“能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傻孩子,只要他對你好,所有的不好,就都是好事。”紀啓軒笑了笑,“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接你媽出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