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陽卻不以爲然:“小杰,忘記那些不開心,勇敢面對的人,纔是真正的男子漢!”
儲苑傑笑着眯起雙眼:“姐夫,你真好!”
儲夢琪有些不悅,拉着臉,很久都沒有說話。陸易陽不拿言語去哄,就是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裡,任憑她怎麼甩,都不放。
儲承志,安慕靈夫婦葬在郊區,而儲苑傑的母親徐千兒,也被陸易陽葬在不遠處。
陸易陽很正式地在兩人墓碑前下跪,磕頭:“爸,媽,小婿陸易陽今日纔來拜祭你們,請你們原諒!”
儲夢琪抿抿脣,拉着儲苑傑在陸易陽身邊跪着:“爸,媽。我帶着陸易陽跟小杰來看你們了。你們還好嗎?”
儲苑傑看到照片上安慕靈的照片,卻是低聲哭了:“姐姐,這個阿姨是誰啊,爲什麼她的照片跟爹地的照片在一起?”
從小到大,他看到的都是儲承志跟自己母親柳千兒的結婚照。
儲夢琪竟然說不出話來。
倒是陸易陽揉了揉他的頭髮,溫和地道:“這是姐姐的親生媽咪,她去世後,你爹地才娶了你媽咪,然後纔有了你。”
小傢伙淚眼婆娑:“我要媽咪,我要媽咪!”
儲夢琪抱緊了他:“小杰,媽咪去了一個很好的地方,她一直都在那裡看着你。小杰乖,等你長大了,就能見到媽咪了。”
“姐姐,我知道媽咪是死了!”儲苑傑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然後順着石階往下跑。
儲夢琪心中涌起莫名的火,狠狠地瞪了陸易陽好幾眼,焦急地追下去。
回來的路上,大家的臉色都很不好。
陸易陽提議在外面用餐,姐弟倆沒有一個搭腔。小的好哄,在遊戲店裡買了幾樣玩具車什麼的,他就忘記了剛纔的不愉快。可是大的,卻怎麼也哄不好。到了第二天,對他也是不理不睬的。
第二天下午,陸易陽要帶着儲家兄妹去看電影,那兩人都表示沒有興趣。
搞得陸易陽也沒了興致,正準備去書房裡辦一會公,他的電話來了。
房間裡很靜,對方的聲音竟然從手機那頭穿透出來,讓儲夢琪也聽得清清楚楚。
“陸少,儲氏重組出現了點問題。”
陸易陽臉色頓變,手握緊手機,厲聲道:“什麼事?”
“有個人暗地裡已經說服了儲氏的那些股東,收購了大量股份,成爲最大的股東,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陸易陽面色冰寒,聲音沒有溫度,凌厲地道:“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個人找出來!我要立即見到他!”
放下電話,陸易陽神色緩和了些:“夢琪,我可能要去一下公司。現在還是假期,你就陪着小杰在家裡多休息休息。”
儲夢琪點點頭。
陸易陽走後,儲夢琪進書房上網,隨性地點開自己的郵箱,發現多了一封加密郵件,點開來看,眉頭不由蹙了起來,拿起一邊的手機,按照上面的號碼撥過去。
一個渾厚的男低音在手機裡響起:“你好,儲小姐,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見個面!”
“我憑什麼相信你?”儲夢琪壓低了聲音,“我對你一無所知。”
“呵呵,儲小姐,我是很有誠意的。”男人道,“如果你願意,
儲氏到我手中後,我們可以去移交手續。”
“那你要什麼?”
“我的目標,是陸氏!”
儲夢琪握着手機的手用力:“那也是我先生的公司,我覺得我會幫着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算計我老公嗎?”
“我也姓陸,不是來路不明的人。你只需要查一下,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說謊了。”
不待儲夢琪說話,對方又道:“你恨陸易陽,而我也恨,我們的目標一致,那麼,我們就是站在同一陣線的人了。”
儲夢琪冷冷一笑:“我的先生愛我疼我,我爲什麼要恨他?他的一切都是我的,幫了你,不就等於毀了我自己的一切?對不起,陸先生,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也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說完,她猛然掛斷了電話。
儲夢琪雖然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可是心卻是不定了。晚上陸易陽回來,很快就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關心地問:“夢琪,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哦,沒事。”儲夢琪如此回答,倒是在陸易陽的意料之內。
他沒有再問,只是看向她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探究。
洗完澡,儲夢琪抱了被子去陪儲苑傑,陸易陽沒有如往日一樣跟着,儲夢琪也沒有發現。當真是魂不捨守。
陸易陽在書房掛了越洋電話,將儲夢琪今日的反常跟那位權威大夫彙報了一下,而後,Thomas的分析,讓陸易陽的心寬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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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mas說,如果她在猶豫,徘徊,就證明她的內心已經潛意識地在抵抗Peter通過藥物強行輸灌給她的想法。
她要反抗了,這是好事!
點起一支菸,陸易陽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夢琪,快點好起來,如果非要到那樣的程度,只要你快樂,讓我做什麼,我都會配合,甘之若飴。
儲夢琪沒有想到王子聰會來找她。
自從她醒來之後,王子聰對她冷淡了很多。有時候上門,也是陪着萍嫂一起過來的。在她的記憶裡,王子聰是那個無論她出了什麼事,都願意無條件幫助她的人。他對她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
她也想主動跟他說些什麼,然而,他總是一副敬而遠之的樣子,讓她也不願意靠近了。再加上自己現在要跟陸易陽周旋,也是分不出多餘的時間想其他事了。
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她想如果萍嫂他們願意,她可以帶着小杰跟他們一起生活。
他們就是她的孃家人,疼她,愛她的媽媽跟哥哥。
他來了也好,剛巧可以問問他爲什麼跟自己疏遠了,因爲這,她可是不安心了好一陣子呢。
王子聰瘦了些,修長的身形,穿着深色西裝,讓他整個人顯得比往日深沉了許多。他慎重的樣子,讓儲夢琪很驚訝,心裡不由也有點緊張。
“子聰,你專程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易陽哥不在,我想跟你談談。”王子聰言語淡淡,眼神卻望着窗外。
易陽哥?什麼時候,他跟陸易陽變得這麼親密了?儲夢琪蹙眉,心中有些不舒服。
強壓着自己心中的不適感,儲夢琪讓王子聰坐下,自己卻道:“我去給你泡杯咖啡。”
“夢,不用。你也坐下,我說完就走。”
王子聰壓壓手,輕咳一聲,緩緩道:“陸易陽就是我生命中的那個貴人,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要找的那個救命恩人。”
儲夢琪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心中暗道:原來如此!可是,口中卻笑着說:“怎麼會這麼巧?”
“當年是宋橋的父親命人在路上伏擊我,因爲這個,後面發生了一系列的事,可以說……”王子聰低頭,愧疚地道,“夢你的遭遇,如果要深究起來,我也難辭其咎。”
儲夢琪一下子坐直了,失聲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夢,聽我一句話,他是個值得原諒的人。”王子聰這才深深地看着她,“而且,我跟媽都希望你幸福。”
儲夢琪的臉色青紅交錯,最後恢復成白皙的模樣,她玩着手指頭,聲音很細:“他現在對我很好,我們這樣,也挺好的。”
“夢!”王子聰低聲道,“用心去體會。”
儲夢琪這次徹底低下頭,快速地說:“我知道了。”
王子聰很快就離開了,儲夢琪站起來,身子晃了一下,面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她的手指甲用力掐進掌心裡去,那雙岩石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遠處,胸脯劇烈起伏。
有傭人上前,擔憂地道:“夫人?”
“走開!”儲夢琪用力推開她,怒不可歇地上樓,臥房門哐一聲被用力關上,震天響。
王子聰離開陸家別墅直接去了陸氏。
陸易陽正在看財務簡報,見他來,只是微微頷首:“今天怎麼這麼有空?”
“我去見夢了。”王子聰也不坐,站在他辦公桌前,低頭看他,“我想再做一下努力,卻失敗了。”
陸易陽擡頭:“你跟她說什麼了?”
“我說了你救我的事情,還說了宋橋報復你的原因,讓她放開心結,不要記恨你。”
陸易陽擰眉,許久,苦笑道:“這下倒是適得其反了。她心中定然是以爲我在設計讓你去跟她說,好讓我爲自己開罪。”
他站起來:“不行,我得回家一趟。她此刻情緒波動大,恐怕會出事。”
“沒有想到,那個洋鬼子弄的那個藥居然藥力這麼強。難怪他會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在現實中戰勝不了你,征服不了你,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折磨你。”
陸易陽黯然:“真沒想到一個人的人性可以扭曲成這個樣子。”
“虧他自己還是個醫生,自己卻病得那麼重。”王子聰也露出了憤恨不平的樣子。
陸易陽已經撥了電話到家裡去,掛上電話,眉頭鎖得更深了:“真的,她很生氣。這一下,陸方念那老傢伙可真是要得逞了。”
王子聰嘆息:“還不是你故意成全的。”
陸易陽站起來:“夢琪恨我太深,而我以前確實也做了太多對不起她的事。這是我欠她的,必須要還!”
“但是,如果她走極端的話……”王子聰憂慮重重,“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陸易陽笑,輕拍一下王子聰的肩膀:“事情沒有那麼糟,我想她是不會取我性命的。”
“聲敗名裂,一無所有,你也不在乎?”
陸易陽點點頭:“如果能解開她的心結,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
(本章完)